坐下後,身上的疼痛感並未減少,反而讓我坐立難安。我在痛苦中又熬過了一天。

窗外的雲似乎沉得快要掉下來了,遠處時不時傳幾響雷聲。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打鈴前一分鐘,王琳突然湊了過來,悄悄地問我。

“今天一起回嗎?”她問。

我想起了父親的話。

最好永遠別再回來……

回家?那裡真的是家嗎?那裡並不比外面溫暖多少,甚至更冷,我還是更喜歡外面的空氣。於是我答應了。

第二次同她走在一起,我不再感到那麼拘謹,我甚至主動找話題來消磨路上的時光。但與昨天相比,今天的她卻顯得沉默許多,似乎有什麼心事。看到她這樣,我也就不再廢話。況且,還有一個問題在我的心中盤旋許久。

為什麼她要走進那條死衚衕中?

可我始終開不了口,詢問這種私事總是讓人難為情。於是,我帶著這份疑惑,走著剩下的路。

“我到了。”她像昨天一樣突然說道,但語氣卻顯得更急促了些。

我望著她走進黑暗中。

遲疑了許久,我也走了進去。

衚衕不是很長,我甚至還能看到另一端所發出的燈光和穿梭在其中的人影。我看到衚衕的側邊有一間廢棄的房屋,這是我早上沒能發現的。我能斷定這兒肯定不是人居住的地方。它太破了,它已經破到連門都沒有了。但我隱約感覺到她就坐在房屋中。於是我走了進去。

地面上到處都是爛的桌子腿和椅子,我不小心踩斷了一根碎木。那聲音在寂靜中就像海浪拍擊海水的剎那所發出的巨大聲響。黑暗中的人影猛地回頭。

就在這時,一聲雷打破了寂靜,也打破了黑暗。我在光亮中看到了她的眼睛,裡面滿是驚恐。隨後那雙眼睛消失在了黑暗中。

她走過來,吃驚地問:“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見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她急忙將我藏在爛桌堆後面。

隨後進來了兩個人,他們拿著手電筒,嘴上叼著煙,刺眼的燈光照射在王琳身上,她試圖用手抵擋住。

“幾天不見,你又變漂亮了。”其中一個穿著花襯衫的寸頭說道。他想伸手去摸王琳的臉,可卻被她的手擋住了。

他的手突然用力一甩。我在黑暗中只聽見“啪”的一聲。我想他應該是打王琳了。另一更強光照射過來,我一驚,但並沒有動。

我看見王琳被逼到牆角,頭朝著另一個方向,不去看寸頭。她的嘴角留下了一道血痕。

“快點吧!等會還約好了去打牌呢!”另一個胖子說道。他站在門口,似乎在觀察是否有人經過。

這時天已經很黑了。

“知道了,別他媽催了。”寸頭漫不經心地說。

然後他就開始準備脫去王琳的衣服,但王琳的手死死扣住衣服。

寸頭變得不耐煩,威脅道:“你要是不想讓你的照片在網上爆火,就乖乖聽話!”

王琳的心似乎軟了下來,手也不那麼用力了。寸頭抓住時機,趁機脫下一件外套,正準備脫下一件時,王琳突然掙脫了他的束縛,並甩了他一巴掌,向門口跑去。可是那個胖子卻靈活地追上了她,那雙滿是肥肉的手抓住了王琳纖細的雙臂,似手只要一用力,就能像折樹枝一樣將她的手摺斷。

“媽的,不識好歹!”寸頭憤怒地走向王琳,並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小刀。

她的雙手被控制住,身上只剩下最後一件襯衣。

寸頭戲謔地看著她,用刀輕輕挑開一顆顆釦子,等到最後一顆釦子被挑開後,王琳白皙的肌膚露了出來。

隨後是一聲雷響,在光亮中我看見了一顆潔白的寶石掉了下來。

那是王琳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