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頭拿著小刀,刀在王琳身上游走,最後停在小腹上。

“那麼作為懲罰,這條疤我就留下。”寸頭笑著說道。

刀劃過的地方,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王琳撕心裂肺地叫了出來,卻在剎那間被雷聲淹沒。

“接下來,就是正餐了。”寸頭命令胖子將手電關掉。

房間再度陷入黑暗。

緊接著陣陣不堪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老天似乎也是在憐憫,竟下起傾盆大雨。雷聲在雨中從未停過。

我彷彿在光亮中看見,一顆潔白的花朵,被雨水濺起的汙泥弄髒,緊接著不堪重負,最後竟被折斷了。

完事後,他們有說有笑地走了。

我從黑暗中走出。王琳撿起地上的衣服,將它披在身上。

“我們走吧。”

她悄悄地對我說,好似這裡還有第三個人,怕他聽見一樣。

我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陪著她——雖然我知道我什麼都做不了——陪著她走進大雨中。

這時天完全暗了下來,這顯得遠方的霓虹燈格外刺眼,燈光在大雨中形成了一幅朦朧的油畫,遠處時不時傳來汽車衝擊積水的咆哮聲。

我們在屋簷下一邊躲著大雨,一邊徐徐前進,也只有在這時,你才能感受到這由鋼筋鐵骨構成的城市所帶來的溫暖。

可雨卻越下越大,不幸的是我們都沒有傘。

我在余光中看到她走過的路上都滴著一兩滴血,於是我停了下來。

“你的傷口,嚴重嗎?”

她的腳步慢了下來,卻沒有停下。

她回頭對我說:“今天走得匆忙,忘記帶藥了,不過我家就在附近,很快就能到。”

我叫住了她,拉開書包,拿出了藥物。

她有些遲疑,卻並未拒絕。

她拉開襯衣,露出觸目驚心的傷口,鮮血早已將襯衣染紅。但萬幸的是還沒到需要縫針的地步。

我無言地將藥液倒在紗布,對她說:“可能會很痛,你要忍一忍。”

她點了點頭。

我深吸一口氣,快速地將紗布貼合在傷口上幷包紮好。

可她卻沒忍住,痛得快要暈倒,我連忙扶住她,她順勢靠在我的肩上,趴在我身上哭泣著,我不知所措,只好拍了拍她的背,以表安慰。

過了許久,她問:“我髒嗎?”

“一點也不。”

“你相信我嗎?“她又問出了那個問題。

“相信。”我脫口而出。

她的手牽住了我,我也緊緊地握住了她,像是握住了希望——對生活的希望。

苦難將我們兩個人的心連線在一起。

過了許久,緊握的手才鬆開,而這時雨也恰好停了。

她走在我的前面,我在後面慢慢地跟著她,像是在追逐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最後,蝴蝶落到了一朵野花上。

“我到了。”她在一幢房屋前停了下來。屋子不算破,但牆壁上卻是爬滿了常春藤,使房屋看起來有些年代了。

“那個,明天你有時間嗎?我想帶你去個地方。”她小聲地說道。

明天是週六。

“上午是沒有的,要打工。”

“那就晚上吧,晚上可有?”

“行,那就這樣吧。地點在哪?”

“公園。”

“好。那,再見了。”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