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第八章 花開

“你手捧玫瑰向我奔來的樣子，真好看。”

此刻，在王小梔的眼裡，楚柯的眼睛像天空一樣湛藍，在陽光折射下的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淺藍色的T恤，手捧鮮花，眼裡全是溫柔。

這一刻的楚柯，流入了王小梔的心底。

兩人相視一笑，楚柯抬了一下胳膊，王小梔很自然的挽了上去。

這個小鎮，人群熙熙攘攘，兩人遊走在人群裡，此刻的他們是幸福的。

“這花，還是需要我為你一直拿著嗎？”楚柯偏了一下頭，看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王小梔，眼神裡全是寵溺。

“這麼庸俗的花，配不上此刻的我。”王小梔挽著楚柯胳膊的手，此刻更緊了。“你咋還想著買花？”

“剛剛路過花店，恰巧遇上了。你可不要誤會。”說罷，楚柯露出一個壞壞的表情。

是啊，對於女孩子來說，花是最沒用的東西，但又是最有用的東西。

下午的行程，楚柯與王小梔坐上了去往磁器口的輕軌。

輕軌上，王小梔扶著安全手帶，楚柯拿出手機，偷拍了第一張王小梔的照片。

照片裡，是一身白點花帶粉色的連衣裙，一襲烏黑的長髮，將面板映襯得更加白皙了。一雙彷彿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笑起來如一輪淺淺的彎月。

到達磁器口時，看著磁器口雄偉的石門，楚柯停下了腳步。

“小梔，咋兩拍個合影吧。”

“好。”這一次，王小梔沒有拒絕。

楚柯請了一位路人幫忙拍照，站在磁器口石門前的王小梔和楚柯，青澀的臉龐這一刻定格在了畫面裡。

這張照片，是王小梔與楚柯的第一張合影，沒想到，也將會是最後一張合影。

……

磁器口裡，古香古色的建築，兩邊是抄手遊廊，當中是穿堂，兩邊灰瓦白牆和高大的門樓都雕刻著精緻的圖案，與繁華的現代都市相比，這裡，彷彿進入了另外一個時空。

路過星巴克的時候，如果不是招牌上的幾個字，都不會感覺這是星巴克。

“要不，我們去星巴克喝杯咖啡吧？”楚柯悠悠的問道。

王小梔一臉茫然，“我們都只是普通的中國公民，會不會被趕出來啊。”

楚柯頓了頓，片刻，回道“要不我們在門口蹲著喝吧？”

王小梔想了想，“唉，算了吧，前面聽說把警察都趕出來了，還反倒投訴了他們，我們只是普通人，還是走吧。”

說罷，兩人繼續向前走去。

……

鏡頭的另一邊，楚志平癱坐在客廳的桌子上，楚媽躺在沙發上，兩人一言不發。

整套房子裡，只有電視裡面，無趣的節目一直播放著。

片刻，楚志平抽出一支菸，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飄渺的縷縷煙霧，彷彿能驅散掉此時內心的壓抑和難過。

楚媽起身按掉了電視插板的電源，回到房間躺了下來，自打楚柯高考成績下來後，楚志平便一直不怎麼與楚媽說話，楚媽的內心也明白，這些年，為了楚柯，楚志平一直沒讓自己工作，目的就是培養好這一個兒子，如今，楚柯沒能如願考上軍校，也就成了楚志平畢生最大的心結。

想著，楚媽的眼角泛起了淚水，她無比明白，楚志平的沉默，就是他內心最歇斯底里的吶喊。

屋外，楚志平接了個電話，結束通話後，又抽出一支菸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將餘下的菸頭用力在菸灰缸裡杵了一下。

“小瓊。”這是楚志平這些年一直叫楚媽叫順口了的小名，沒有聽到屋內的回應，楚志平只得起身開了房門，看著楚媽此時已淚流滿面的楚志平，再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於是，只得輕輕合上了房門。

這些年，楚志平一直沒有做過家裡的事情，平時大多時候都在單位，就連春節，有時候都是在單位值班。

剛剛接的電話，是老戰友打來的，內容是，明天中午十二點，楚柯便要踏上遠行的路。

作為父親，楚志平認識到，這些年，自己不是合格的，楚柯從小到大的衣食起居，都是楚媽在照顧，準備給楚柯收拾一下路上的吃食，楚志平站在廚房，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從哪裡開始。

這時，楚媽開了房門，說了句“東西早已經收拾好，該帶的東西，該給的錢，我都已經弄好了。”

說罷，楚媽再次進了房間。

留下楚志平站在那裡，久久沒有挪動腳步。

……

愛上一座城市，是因為，這座城市有你。只要有你的地方，連路上的空氣都是甜的。

這是一次快樂而短暫的旅行，王小梔更加熱愛重慶這座城市。

夜幕無聲的降臨，一排排燈火漸漸湧了起來，城市像是裹了一層紗，浪潮一般的人海，依舊在整個天地間瀰漫。

遠處密密麻麻的樓房彷彿籠罩在一團灰濛濛的煙霧裡，閃著點點星光，分不清輪廓了。

王小梔站在大橋上，對著江面，大吼了一聲。

頭頂的明月，卻在這一刻，更加清晰了。

楚柯拉住了王小梔的手，兩人沒有說話，都只是靜靜的看著遠方。

下午，楚柯早已接到了楚志平的電話，明天的這個時候，自己早已離開了這座城市。

19歲的戀情是見不得光的，

許久，王小梔終於忍不住問了“明天，幾點的車？”

楚柯看著王小梔，停留了幾秒“12點。”

這一刻，王小梔再也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緒，將頭埋在了楚柯的胸脯，她害怕這一離開，便是永別。

夜晚11點，兩人坐在中央廣場的花壇邊，楚柯留意著拼車群裡的資訊，始終沒有等到打來的電話。

在王小梔的提議下，兩人找了一家賓館。

“是要單間還是標間？”老闆帶著剛睡醒一臉不自在的神情應付道。

“標間。”兩人幾乎同時說出。

楚柯望著王小梔，儘管前面已經作為陪同，陪王小梔開過一次房，但那一次，他只是陪同，而這一次，楚柯也要住下，兩人都有些許尷尬的笑了笑。

登完記，王小梔便在前面走了。

看著兩人的背影，老闆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哦。”說罷，便繼續倒在鋪在櫃檯邊的床上，睡了下來。

關上門的兩人，有點躡手躡腳，彼此都躺在床上刷起了手機。

此時，已經是12點。

片刻後，楚柯對王小梔說道“洗漱了睡吧，我車約好了，明早6點的車返回。”

“好。”王小梔來到廁所簡單洗漱了一下，因為一天沒上廁所，蹲在廁所裡，卻遲遲不敢拉出來，害怕有聲音，只得匆匆上了個小，便憋著了。

出來，楚柯正看著電視劇。

“不是說早點睡嘛？”

“有些睡不著。”

王小梔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下來，“關燈吧，早點睡。”

楚柯關掉了燈，房間裡頓時被黑暗籠罩，這一刻，整間房安靜到了極點。彷彿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聲。

對面楚柯的床動了一下，王小梔也翻了個身。

兩人似乎都有要說的話，兩人卻都沒開口。

楚柯總感覺此時在床上有些別捏，忍不住又翻了一下身。

“睡不著嗎？”王小梔側身對著楚柯的床說道。

“可能有點認床，有點不太好睡。”

王小梔伸手開啟了燈。

兩人就這樣躺在床上面對面對視著。

“過來睡吧。”楚柯看著王小梔。

“好。”王小梔並沒有拒絕楚柯的要求。

躺在楚柯的懷裡，一種別樣的暖流在王小梔的全身遊走，這是這麼多年，王小梔從未有過的感覺。

楚柯用手將王小梔的頭髮撩在了耳後，將王小梔緊緊的摟在了懷裡。

儘管正是夏日，但此刻兩人卻並不覺得熱。

楚柯看著王小梔光潔如玉的臉龐，紅若櫻桃的小嘴，不由湧起一股想要親吻她的衝動。

“我能親你一下嗎？”楚柯掌心託著王小梔的臉，這一刻，一切都是那麼讓人心動。

王小梔閉上了眼，點點了頭。

楚柯鼻息散發出的暖暖的氣流從王小梔的臉龐掠過，楚柯輕輕在王小梔的嘴唇上“蜻蜓點水”停留了片刻。

王小梔睜開眼睛，第一次主動吻了上去。楚柯有些驚慌，但很快就被這種感覺陶醉了。

此刻，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就這樣，好像很久，又好像只一瞬，像是一片雪花飄落在冰面上剎那間的凝結。

灼熱的氣息、溫潤熾熱的唇，楚柯輕輕托住王小梔的頭，壓了上去。

王小梔深陷在楚柯粗重的呼吸聲中。

楚柯脫掉了自己的衣服，將王小梔樓得更緊、吻得更重了。

這一刻，王小梔推開了楚柯。

楚柯這才反應過來，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動作。

“我不是處了。”王小梔憐憫的看著楚柯。

楚柯遲疑了幾秒，重重地吻了下去。

此刻，兩人沒有言語上的交流。

此刻的楚柯，像是與對方有仇似的，不斷地索取、不斷地用力。

在楚柯的心中，王小梔一直是他內心最美的花朵、最聖潔的花朵。

只是，最美的花朵早已為別人綻放，那場美麗的花期，終究是錯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