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陽光照進來,餘光落在床邊,鬱踏月微微皺眉,勉強睜開眼。

隱隱約約看見自己床邊坐著個人。

待她定睛,此人高高的髮髻,額間的花鈿是牡丹,身穿一身暗紅色風細紋大衣。

兩邊鳳釵步搖象徵著此人的身份。鳳釵上的流蘇垂下珍珠,耳邊的東珠耳墜,滿身的暗紋,優雅華貴。

女人見她醒了連忙扶起來,然後如同看稀世珍寶一樣的看著她。

鬱踏月觀察了房間,跪了一地的女才丫鬟,暗暗地揣摩。

這便是當今皇后,自己的姑姑。

不管了先喊人絕對沒錯。

“姑姑,您怎麼來鬱府了。”

鬱皇后讓他們都退下,手拉著鬱踏月,眼裡皆是擔憂。

“月兒你說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呢,讓那王家女給害了可怎麼辦!”

“姑姑您說什麼?王家女?琅琊王氏的人嗎?”

昨天小姝說了不少世家貴族,其中就有琅琊王氏。

鬱皇后點了點頭,又道。

“你當姑姑什麼都不知道嗎?那琅琊王氏是看不慣祖制的規矩。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姑姑可都查清楚了,是那王氏將你推入荷花池內。老天保佑你呀!你福大命大的,不然早就不在這兒跟姑姑講話了。”

鬱踏月挑眉,王可沁,好像這具已經噶了的主人對她有點印象。

心中已生出一“妙計”,鬱踏月想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好損。

“姑姑,月兒保證以後一定讓小姝寸步不離的跟著,您就別再擔心啦。”

嬉皮笑臉的撒著嬌,她一個女魔頭都快吐了。

見鬱踏月這麼保證,鬱皇后緊張的神情這才慢慢散去。

又拉著她叮囑了好多,又問了鬱府的雜七雜八,這才起身回宮。

鬱皇后走後,她洗漱完。

又聽小姝說宮裡又遣人送來許多首飾珠寶和黃金。

說是皇上皇后安撫她的。

這屋內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銀珠寶,她眼都快被閃瞎了,這得多少錢啊。

喊來小姝,要朝中大臣和京中小姐所有的族譜,要事無鉅細的。

她需要好好捋一下方才姑姑講的那些話。

琅琊王氏之女居然敢私下謀害未來太子妃。

絕對不是出自於私情這麼簡單。

看了一上午的書,她淺淺的瞭解了下,太深的沒那麼多腦細胞。

當今皇上皇后頗為寵愛太子和鬱家,尤其是自己。

大司馬是出自琅琊王氏,因當時的世家敗落靠編寫史書才得以坐上大司馬的位置,而他的女兒就是王可沁。

那晚家宴,大司馬太傅和很多世家公子小姐都來了。

這“鬱踏月”跟小姝說自己酒喝多了想出去透透氣就沒讓人跟著。

所以就被王家女趁機推入荷花池,當時便溺死了。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就死掉了,自己就剛好魂穿來了。

鬱踏月揉著太陽穴,太多資訊量了,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了。

“小姐!小姐!”

鬱踏月從成堆的書中抬頭,“怎麼了?”

小姝急急慌慌的跑來,彎著腰邊喘氣邊說。

“小姐,那王可沁來看您了,還帶了好多補品,這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嗎?”

正愁沒工夫找她算賬,她倒先送上門了。

鬱踏月嘴角上揚,想出個主意。

“小姝!給本小姐梳妝打扮,咱氣勢上不能被她壓倒!順便隨便叫一個小廝去傳話,說到偏廳招待。”

“好的小姐!”

鬱踏月一身青色衣衫,衣衫的衣角和袖口都繡有荷花,鞋子是白色的蜀錦鞋,墨髮放下來如瀑布一般,簡單的梳了一個髮髻,但又點綴上玉簪和小碎花排梳插入髮髻裡。耳墜自然也是青色的荷花狀下垂著。

小姝給鬱踏月打扮好之後,滿臉擔心的問了一句。

“小姐,您確定這麼穿嗎?會不會樸素了。”

以往小姐見誰恨不得穿的像宮裡的娘娘一樣。

“你不懂,首先得穿的沒她好,這樣才能顯著我大病初癒,而且穿的太鮮亮,反而像去見仇敵一樣恨不得生出個高低,這樣才端莊大氣!。”

鬱踏月說完就走出去,小姝聽了這話,底氣十足也挺起胸脯。

“大小姐,有人傳話來說,王小姐見小姐遲遲不來怕是落水的風寒未愈,所以先走了。”

一個小廝來回稟。

“啊咧?她走了?豈有此理,當我鬱府是她家啊,來去自如”

鬱踏月生氣之餘,但心中已然準備好一份大禮給王可沁。

絕對足夠讓王可沁嚇個半死不敢出府。

“那便讓她滾吧。”

小姝疑惑,鬱踏月看她表情,讓她附耳過來,告訴了她報復王可沁的主意。

“小姐你好損啊。”

小姝經過這段時間跟鬱踏月在一起,也學了不少現代詞,也感覺自家小姐比以前活潑不少。

鬱踏月吃完晚飯,才想起來,她還沒找王可沁報仇呢。

日子算著也快到大婚了,入了東宮不及在宮外自由,趁月色風高,趕緊把事兒辦了。

她讓小姝準備了兩套夜行衣和麵紗。

夜半子時,兩個戴著面紗的影子鬼鬼祟祟地從宰相府後門出來。

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帶著小姝和一兜東西,大搖大擺的往大司馬府邸去。

穿過幾宅府邸,她們已經來到了王可沁的閨閣。

“小姐,我們怎麼上去啊?”

小姝小聲開口,瞬時腰間被人摟住,她睜開眼時,鬱踏月已經把她帶到房頂上了。

“小姝快動手,不然被發現了不止挨訓了。”

鬱踏月一邊說一邊拿出來準備好的“好東西”。

“好的小姐!”

兩個人悄悄的掀開房頂的磚瓦,鬱踏月將布袋裡的幾隻老鼠,蛇和蠍子進去。

不一會兒就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弄得司馬府一團亂。

她跟小姝在房頂上坐著偷偷笑。

“誰讓她白天給我擺架子,當我吃素的?”

“小姐您真是高,雖然咱躲在暗處,但是小姝並沒有覺得小姐做錯了什麼!”

鬱踏月聽著這話舒服,捏了捏小姝的臉,抱起小姝的腰。

趁雲遮月色,主僕倆一溜一溜的走回鬱府。

“小姝,現在什麼時辰了。”

鬱踏月伸了個懶腰,她已經很快並且迅速的適應這裡生活了。

那還是那一句話。

既來之則安之。

“回小姐,已經丑時了,您該休息了。”

“哦那我直接睡了別整那一套玉脂粉了,睡了睡了…。”

鬱踏月越說聲音越小,就這樣穿著衣服睡著了,蓋著一層小棉被,也不熱。

“是,小姐,那您好生睡著,奴婢就在門外。”

說罷小姝關上門。

鬱踏月房間後有一片小小的荷花池,水中各色魚兒都有,小廝們輕手輕腳地打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