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巳時。

鬱踏月迷迷糊糊地被外面的議論聲吵醒了,她睡覺輕,很容易被亂醒。

沒聽清楚在說什麼,估計也是幾個下人說話,鬱踏月沒多想,揉了揉腰,翻了個身繼續睡。

正準備進入夢鄉,有人敲門。

“大小姐?您醒了嗎?”一個嬤嬤小心翼翼的敲門,生怕把鬱踏月的起床氣給引出來。

鬱踏月睏意全無,起身披上衣服。

“誰啊?”

房內沒有傳出摔東西的聲音,反而是鬱踏月的聲音。

“大小姐,宮內來人了,請大小姐洗漱更衣起來接聖旨。”

哦對她給忘了,她在訣朝。

“小姝呢?”

鬱踏月慢悠悠的繫好衣帶。

“小姝姑娘去老爺和夫人房裡了,可能要跟著小姐一起去東宮,總得叮囑一些。”

聽到這裡,鬱踏月蹙眉,好端端叫小姝過去幹什麼?

她隨便洗了洗臉,擦了唇脂,換了一件藍袍輕紗睡袍就出來了。

嬤嬤一見鬱踏月就這樣出來了,連忙跪下。

“你這是做什麼?”

鬱踏月見她跪下以為自己身上有東西,又整了下。

“小姐您這樣如何接聖旨啊,穿的隆重一點比較穩妥些,畢竟是聖旨”

“我是欽點的太子妃,就算皇帝姑丈不下旨,我不還是要被抬入東宮?穿啥有區別嗎。”

鬱踏月慢悠悠的說道。

伸了個懶腰,掃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聖旨在哪兒?”

嬤嬤顫抖抖的指向大門口。

“李公公已經恭候多時了。”

“哦,那走唄別愣著了。”

鬱踏月攏了攏身上的睡袍,後面的人小心的跟了上去。

李瑞福等的快睡著了,靠著門柱子,手裡拿著一卷明黃色。

見鬱踏月緩緩走來,差點摔下臺階去。

這,這是第一次見穿著睡袍接聖旨的,怕是踏月小姐第一人了。

他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是未來的主子。

“踏月小姐,咱家來傳聖旨,您得跪下接旨。”

“哦好。”

鬱踏月學電視劇裡的跪下匍匐著身子。

不過等李瑞福念聖旨,越拉越長。

照這麼下去,她估計要吃午飯了,鬱踏月起身打斷李福瑞。

“停停停,前面的跳過,快點唸完,直接往最後一句念。”

然後又跪下,這李福瑞也不敢在鬱踏月面前生出不滿,直接把最後一句唸完,把聖旨交給鬱踏月。

“恭喜踏月小姐,咱家是知道您愛睡晚覺的,可這後日大婚可莫要誤了吉時。”

李福瑞笑著說了句。

鬱踏月眼角抽了抽,難不成全京都都知道她懶?

手裡多了一卷明黃,看著聖旨並未把李瑞福的話聽進去,好長的彩虹屁啊。

這要念完得倆小時吧,皇上姑丈還真有那個耐心寫。

只見嬤嬤拽了拽她的衣袖,她才反應過來。

“賞。”

只見李瑞福手裡多了一盒子沉甸甸的金豆子。

李瑞福是滿臉笑意又囑咐了幾句,便領著人回宮覆命去了。

拿著聖旨回到房內,小姝在收拾床鋪,看到鬱踏月拿著聖旨進來,驚道。

“小姐您怎麼不穿外衣啊,凍著了可怎麼好。”

果然小姝跟她是一條心的,驚奇點都不是穿什麼去接聖旨。

“就這麼一塊布安排的我到位?”

鬱踏月在床上躺著,手裡把玩著聖旨,雙腿有一搭沒一搭的來回踢。

旁邊泡茶的小姝被自家小姐逗笑了。

“小姐,這聖旨可厲害了,等小姐當了皇后就知道了,您將來也可以下旨,不過是懿旨,沒有聖旨的權力大。”

聽了這話,著實有些羨慕姑姑,但她心裡卻想。

有誰知道是權利還是束縛?

“咱倆去集市上逛逛吧?最後幾天了我可不想悶在家裡。”

鬱踏月翻了個身,抱怨起來,這沒手機沒空調更沒有電腦,雖然富貴不缺吃穿,但畢竟好玩的都沒有。

“長姐我回來了!”

一聲強力有勁的女生還沒進屋就聽見了,鬱踏月估摸著應該是鬱妧妧回來了。

鬱妧妧常年在軍中,常年軍營生活,她性子更要烈一點,所以與大多數的規閨閣女子不同。

聽說鬱踏月落水後,當晚想著趕回來的,奈何軍營不能擅自出入。

尤其鬱妧妧即將身居高位。

這一有時間,趕緊從軍營回來。

一身練武的勁裝,到家也不脫下,直奔她的院子來。

鬱妧妧的阿孃在生她的時候就難產過世了,鬱府就這兩個女孩子。

還有一個是鬱明章收養的養子,不過是和鬱妧妧一起在軍營的。

因鬱妧妧是庶出,所以鬱明章只在鬱踏月的身上下足了勁,把她教養成一名合格的太子妃。

“哇長姐,聽小姝說你好好教訓了那王可沁?”

“你過來,我告訴你。”

鬱妧妧聽完是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還誇了誇她。

“那王可沁豈不是要嚇得魂飛魄散啊?”

“我覺得這點教訓差不多了,再狠點未免太損了。”

小姝看著兩姐妹聊得高興,去給她們準備糕點和水果。

“剛剛我可是在屋外聽見長姐抱怨想出門,走,我陪你去逛京都。”

鬱妧妧拉起鬱踏月就想出去。

“我還沒換衣服呢,剛剛接聖旨還是穿著一套睡袍出去接的。”

鬱妧妧聽了絲毫不覺得稀奇,鬱踏月都敢給王可沁丟耗子了,穿個睡袍接聖旨也沒什麼了。

不過嘴上還是走流程,規勸一句。

“長姐你好歹披件衣服吧,哪有穿睡袍接聖旨的,全京都也就你敢這樣了。”

鬱踏月正在選衣服,挑了件藍色的丟給鬱妧妧,自己穿上青色的。

“我正睡著呢就被吵醒了,沒發脾氣不錯了,穿什麼都一樣,反正最後橫豎都得被抬到東宮去。”

鬱踏月這才想起來,還沒問鬱妧妧在軍營到底是什麼職位。

“妧妧,你在軍營裡,什麼職位啊?”

鬱妧妧拿著杏果,坐相很“優雅”一邊吃一邊說了句。

“哎呀長姐你是不是被害的失憶了,我都已經開始做副將,快接手統領軍營了。”

鬱踏月猜測她不會太差,沒想到是已經是副將。

女子本就艱難,在古時候想闖出一片天地,對於鬱妧妧,她是真的佩服。

“來,你穿這套。”

扔給鬱妧妧一套衣服。

鬱妧妧換上藍色的衣服,兩姐妹長得都各有千秋。

鬱踏月從小時候開始一直被嬌養著,所以比妧妧要奪眼。

小姝端著糕點進來,特意提醒了下。

“大小姐,五小姐,因為大小姐成婚在即,府內開始佈置了,人有些多,可能得走後門了,也得小心別被人看見了。”

鬱踏月聞言嘆了口氣,拽著鬱妧妧來到後門,居然也鎖死了。

“妧妧,今天的大門我們是出不去的,剛剛小姝來了和我說家裡都在佈置大婚,我們恐怕得走屋頂。”

說著腰間別好帶好銀袋子,她知道鬱妧妧習武,想來輕功應該也差不多,很容易上屋頂,就沒帶她。

只是到屋頂的時候,沒見鬱妧妧上來。

“長姐!我學的是武功沒學輕功!”

鬱妧妧在下面輕聲喊,鬱踏月無奈的扶了扶額頭,又下來。

抱著鬱妧妧的腰飛上去了,又從房頂飛到街道上。

剛開始輕功對她來說稍微有些難,站穩腳跟後,開始反覆練習,現在的輕功不在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