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

聽聞此言,一旁的肖自在微微一愣,有些詫然,眸光投向遠處,看著那矗立而起的巨大建築著實有些驚訝。

青樓能建到如此規模,只怕也是獨一份了。

雖然有些驚訝,但肖自在只是一掃而過,他們兩個,一個和尚一個……

逛什麼青樓?

而且,相比於此,他此刻更需要的是瞭解一些各方訊息,已確定自身在江湖中引起了哪些人的注意。

而論及訊息最為通達之地,無異於諸般客棧與酒館,江湖人密集,往來人員眾多,自然訊息也是來自於四面八方。

但讓兩人有些皺眉的是,一路走來,竟然未曾見到過一處客棧、酒樓,甚至就連茶室都不曾得見……

就彷彿此地的諸般行業早已被禁止了一般,但肖自在卻並不這般認為,此地繁榮至此,周遭商船不斷,顯然繁盛無比,絕不可能缺少這一類行業。

如此一來,便只有一種可能了。

“被壟斷了麼……”

他凝聲出言,眸光有些思索,旋即便是招來一旁的小吃老闆,很是隨意的詢問道。

“店家,為何此地不見客棧酒樓?人聲如此鼎沸,不當如此啊。”

聞言,那店家不禁莞爾,旋即便是將毛巾搭在脖頸之上,笑了笑便是道:“客官是從外地來的吧!”

“何出此言?”

“嘿,這還不簡單,煙雨江南一樓,方圓十里無客地,盡在樓宇九層間!”

“看到那出樓閣了嗎?於此之中樣樣皆有,美人、美食、住宿一應俱全,乃是此地最大的銷金窟,也是唯一的住宿之地。”

“天青道,居不易,醉紅樓更是大不易!”

大宋設六道十三府,天青道地居江南,最是繁盛昌明。

“不對吧,店家,那樓閣不過八層之高,何來九層之說?”

聽得對方出言,一旁的林平之不禁微微皺眉,他可看的真切,那樓宇雖然恢宏巍峨,但也僅僅是八層之高,絕無第九層存在!

那店家雖被質問,卻也並不在意,彷彿早有預料一般,緩緩笑道:

“客官有所不知,九乃尊位,怎能輕易達之,這醉紅樓除卻地上八層之外,底下還有一層……”

“原來如此……”

聞言林平之點了點頭,這才有所瞭然。

“如此一來,若是打探訊息,想來這醉紅樓也當居首位了?”

肖自在眉頭一挑,看著對方說道。

“那是自然,醉紅樓不但是此地最大的酒樓、青樓更涉及深遠,無論官場還是江湖只要銀子足夠,你就能得到你想知道的任何訊息……”

“據說連皇上的起居注都曾有過訊息……”

那店家說到最後一臉的神秘,卻也收斂聲音,顯然不是第一次與人攀談了。

聞言,一旁的林平之不禁有些咋舌,沒想到此地竟然還能買到皇上的起居注,若有人刺王殺駕,那豈不是……

不同於林平之的思索,肖自在卻是想到了另一點。

難怪大宋會設立皇城司監察江湖各派,這醉紅樓的手腳之長,只怕是朝廷都有些忌憚。

至於為何遲遲未能將之清理,亦可一葉知秋,能夠將皇帝的起居注都弄來,可想而知,這醉紅樓的背後可不僅僅是尋常的江湖勢力這般簡單,只怕背後甚至有著朝堂,更甚者,未嘗無有他國手筆。

這不由讓肖自在更為清晰的感受到諸國臨立,天下尚武,武道昌盛所在,就連朝廷都要斟酌行動。

別看之前秦虎調兵圍殺江湖之人何等酷烈,其中也就青城派算得上臺面,除此之外,幾乎無有任何大派弟子摻雜其中!

朝廷忌憚的乃是江湖大派,亦如五嶽劍派,少林武當之流,而非一眾江湖之人,小門小派。

“走吧,去看看這醉紅樓是否有他人所說的這般神異。”

肖自在放下碗筷留下銀錢,便是朝向遠處那矗立的樓宇邁步而去。

一旁的林平之也是面色微動,他對著醉紅樓雖然有些瞭解,但大部分也不過是道聽途說,從未真正得見,更不用說踏足其中。

未過多時,兩人已然邁步在醉紅樓前,遠觀之時尚不真切,如今貼近一觀,可謂是巍峨莫名,好似通天之塔。

據肖自在估量,光是樓閣佔地便是有著近百丈,欲要將樓身環繞行走只怕便是需要半個時辰……

而在醉紅樓的大門前,只見兩個打扮嬌媚的女子身著淡紅色紗衣,曼妙的身姿時隱時現,不知引得多少人口乾舌燥,頻舔嘴角。

但眾人卻是無有一人膽敢放肆,膽敢在此作亂之人,頭顱早已被堆砌成京觀。

故而,所有人眼神炙熱,但卻無有一人膽敢出手。

而肖自在與林平之的到來自然也引得了這兩女的注意。

兩人雖身著青衣,並無華貴裝潢,但一身氣質卻是頗為驚人。

一個儒雅隨和,溫潤如玉,如翩翩公子,似謫仙臨世。

另一個也是玉面俏顏,陰柔俊美,面龐比女子都要白皙,只不過眼神卻是冷漠不已。

不同於其他江湖之人的目光,這兩人卻是澄澈無比,毫無他念,這不僅讓一旁的兩女有些驚詫,相視一眼,不由腰肢扭動,便是朝兩人漫步而來。

“公子此番入樓,客需奴家引薦?”

“妾身願為公子做導。”

兩女款款而來,香風襲人,脂粉之氣濃郁,甜膩誘人,加之半隱半現的肌膚愈發挑動人心。

可惜,饒是如此,一旁的肖自在與林平之依舊視若無睹,徑直邁步而過,絲毫不在意身旁的兩人。

這不禁使得一旁的兩女麵皮微微一僵,一時間不禁浮現些許屈辱之態,如她們這般,往日只需稍稍勾手,便不知有多少江湖之人被她們玩弄於股掌之間。

何曾有過今日窘態?

一女子有些不甘,眼眸很是埋怨,她不信會有男子不好色,除非是不行……

旋即他款款而動,一手輕輕撫弄自身白皙的脖頸,聲音甜膩。

“公子~奴家……”

“滾。”

“……”

那女子身子一顫,瞳孔浮現濃郁的恐懼之態,對方一個字音,讓她如墜冰窟,似若見到屍山血海一般……

她面色陡然蒼白,當即便是倉惶拉著另一旁的女子,不敢有絲毫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