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終見你

嚴雄把臉從土裡拔出，趕緊用手在地上一扶，一個前空翻落地後回身，臉上泥土和鼻血混在一起，看起來有些悽慘。

“這位少爺，你是脫凡境吧？強得這麼離譜”嚴雄開口問道，嘴裡牙齒間都是鮮血。

鎧甲人知道嚴雄此刻搭話是要恢復體力，他也不急於這一刻，戰鬥時間越長越能收集到更多的資料：“沒有那麼誇張，奇異三品，6級而已，摸到一點脫凡的感覺，但是穿上這身鎧甲才能穩定。”

“怪不得這麼強，打我跟夾小菜似的。”嚴雄吐了一口血唾沫，慘笑道。

鎧甲人抬頭看了一眼月亮，淡淡地說道：“你為自己爭取了三十秒的休息時間，對於超凡5級的能力者，這已經足夠你恢復傷勢和體力了。”

鎧甲人說著，右手掌心散發寒氣，凝結出一把冰矛握在手中。

嚴雄像沒看到似的，依舊扶著膝蓋喘粗氣：“您讓我多歇一會兒，我只有超凡4，剛剛從覺醒境升級，沒您說的那麼厲害。”

鎧甲人不滿地看向了A級安保中的99號，只有超凡4級的話根本沒資格配合他測試。

99號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自覺測算結果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少爺，99號沒有測算錯，他確實是5級，他是在幫那個小姑娘爭取時間。”身為隊長的10號替下屬解釋道。

在嚴雄側後方，黑鴿白皙的臉上泛起一絲不正常的潮紅，嘴巴無聲地開合，對著鎧甲人發出了無聲的咒言。

鎧甲人面鎧後眉頭一挑：“無聲咒？你是‘回聲之谷’教會的人？你向神靈提出了什麼請求？”

無聲咒直接溝通神靈，人類是聽不到的。

咒言剛從口出，黑鴿便表情痛苦地一下倒在了地上，一種怪異複雜的黑色魔紋從嘴角出現向全身延伸，劇烈地疼痛讓她想要大叫，超出她承受範圍的咒言反噬了她，但她的聲音也被剝奪了，發不出一點聲音。

鎧甲人手中散發著迫人寒氣的冰矛嘎吱一聲開裂了。

“少爺，我們現在來好好來過一場吧。”

剛才還一臉虛弱的嚴雄雙目如同太陽，輕吐出一口火焰，全身的衣物燃盡，露出疤痕滿身的精壯肉體，頂著一頭熊熊燃燒的火焰紅髮，左右兩肩兩團火焰如同流質沿著全身肌肉輪廓流淌，將全身包裹化為一件火焰長袍。

“元素賦體，她使用增強藥劑透支自己是為了讓這裡的火屬性更加活躍，從而讓你進入元素賦體的狀態，剛才你們的攻擊的試探，是想確認自己這麼做到底有沒有可能贏我。”

鎧甲人漂浮在空中分析道，語氣更加溫和，彷彿對方是自己非常關心的好友：“這樣很好，可以讓你在我手下能多堅持一點時間。”

此刻如同威嚴火神的嚴雄沒有多言，像抬起炮筒一樣抬起兩隻手臂，雙手成爪狀，兩條火龍一般的火柱從掌心衝出，直奔鎧甲人而去。

鎧甲人也不閃避，抬手揮動手中冰矛衝上前，雙手握住冰矛挑向兩條火龍，向天勾去。

兩條火龍的溫度極其恐怖，鎧甲人的漆黑的臂甲表面開始融化的跡象，手中的冰矛也縮小了一圈。

“起！”

鎧甲人悶哼一聲，用力將手中冰矛奮力上挑，兩條火龍轟隆隆沖天而起，冰矛也到了極限直接崩碎氣化。

兩條火龍雖然沒有直接攻擊到對手，但還是給了嚴雄一個近身的機會，直接一個大跳，躍起騰空，像只穿著火袍的大猩猩抓向空中的鎧甲人。

鎧甲人沒有因為剛才把兩條火龍甩至空中而發生硬直，自然不會愣著不動等著捱打，兩掌散發出迫人寒氣，一個俯身向下打去。

嚴雄見對方已有所應對，便直接硬碰硬，兩個拳頭直接攥緊冒出火焰，直直向上一轟。

雙拳對兩掌，兩人在空中接觸的一瞬間，以兩人為中心散發出一道強勁的風浪，讓周圍觀戰的眾人都差點沒有站穩，楠楠一下被吹倒，摔在了目光依舊呆滯的陸昊胸膛上。

這場戰鬥一直都被當時的陸昊全部看在眼裡，他所在的位置和角度非常完美，可以看到很多細節，不然陸昊現在觀看回憶的體驗可能會非常痛苦。

黑鴿被氣浪直接吹飛了出去，摔到了空地之外的森林之中，沒有人注意到她，對於A級安保們來說她也並不是什麼重要的目標，事後再去處理也不遲。

嚴雄從空中墜落，在地面一個硬著陸砸出一個淺坑，喘著粗氣，身上的火袍出現了破損已經不能完全包裹他的身體，這片空間中黑鴿咒言效果下活躍的火屬性已經減弱了。

不遠處鎧甲人依舊優雅，緩緩飄下，漂浮在地面之上，他的狀況也並沒有多好，身上的漆黑鎧甲遍佈裂紋，面鎧上被打掉了一大塊，露出了一隻有些秀氣，顯得有些陰柔的左眼。

他的目光有些不悅地看著正在調整狀態的嚴雄，剛才兩人在對上之後本應是兩人分開再作爭鬥，可他沒想到嚴雄的拳頭在對上他的雙掌之後向後一撤，接著像是爬樹一樣抓著他的手臂向上一攀，對著他的臉就是一個火焰大比鬥。

A級安保們此刻都緊張了起來，這樣的攻擊對一位養尊處優的少爺來說傷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拉滿。

他們剛才敢那麼隨意是因為這位少爺平日寬以待人，但這並不在乎他真的什麼都可以容忍，這位少爺發狠起來的恐怖他們也有所耳聞。

“你敢打我的臉？”少爺陰冷道，語氣不再柔和。

嚴雄強笑了一聲，道：“小的想贏，自然要使出渾身本事，還請少爺不要怪罪！”

鎧甲人露出的左眼一彎，指著嚴雄，笑得前仰後合，接著抬起頭，目光陰冷：“贏我，一條野狗，也想贏我？”

“你應該是不懂，人與野狗之間的差距”

鎧甲人話音剛落，天空之上明明無雲，但是卻有細小雨點從天而降，不一會兒就把中間空地澆得滿是泥濘。

嚴雄抹了一把泥在手中抓了抓，目光一縮，震驚道：“操控天氣，你是脫凡！”

鎧甲人蔑笑一聲，伸手摸著下墜的雨滴：“只是影響這一片小區域而已，算不上真正的操縱天氣，只是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元素賦體！”

十號隊長聞言一驚，想要走過去，但還是停住了腳步，沉聲道：“少爺，教授說了，現在的鎧甲還承受不住您元素賦體的能量，沒有神獸您”

十號隊長話還沒說完，就見鎧甲人露出的左眼彎彎地看著自己，柔聲道：“敢在我面前提神獸，你想死嗎？”

鎧甲人繼續看向嚴雄，面鎧下嘴角一挑，全身鎧甲浮現湛藍色的複雜紋路，元素能量沿著紋路流動，沿在頭頂凝聚出一支盔纓，左肩的肩甲，還有左邊的裙襬，剛才露出的左眼也被重新覆蓋，新出現的鎧甲比本來的要華麗得多，龜殼狀的肩甲上盤著兩條吐信的黑蛇，裙襬上的甲片也都有一個龜甲上纏繞著雙蛇的圖案。

“真是對不起，我現在狀態不太好，只能讓你見到我真實實力的一半。”

嚴雄難以置信地朝鎧甲人看了一眼，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深不見底的大海一樣無法呼吸，每個毛孔都好像有水分在往裡滲透，他不是冰屬性的能力者嗎？為什麼可以控水？

“你看上去有些困惑，純粹的水能力者操縱不同狀態的水只是基礎操作而已，就像我現在正在操控你周圍的水蒸氣。”鎧甲人淺笑一聲道。

轟！

嚴雄趕緊一團火把周圍烤乾，保證呼吸的順暢。

“我的元素賦體可不止這樣，你好像很擅長近身戰鬥，那主隨客便，我就不再控制水元素來影響你，就直接和拼拼拳腳。”鎧甲人揮揮手，散去了對周圍水元素的控制。

話音剛落，鎧甲人的身影就從原地直接消失了，嚴雄強烈的危機感襲上心頭，趕緊一個加速向左側一個橫衝向左閃去。

就在嚴雄躲開的一瞬間，只有身體左邊鎧甲華麗耀眼的鎧甲人閃現在了嚴雄剛才在的位置上，從空中向下揮下的一拳落空了，直接在地面轟出一個恐怖的大坑，變成了一處水窪。

嚴雄雙臂趕緊交叉在胸前，操控火元素造出火牆，他的戰鬥直覺告訴他，對方的攻擊絕對還沒有結束。

果然如嚴雄所料，鎧甲人似乎都不需要調整姿態來保持身體穩定，就像一支沒有慣性，可以隨意轉向的弓箭一樣，速度極快，一個呼吸的都沒有用，一下衝到嚴雄面前，一拳轟下打在火牆上，拳頭上冒出熾熱的水蒸氣。

見沒有打破火牆防禦，鎧甲人腦袋一歪，拳頭如雨點般瘋狂地不停打向嚴雄的防禦火牆。

一拳可擋，但是在來勢洶洶威力相當的一百拳的無情攻擊下，火牆碎了，但是鎧甲人好像不會疲倦，拳頭繼續不停地轟打嚴雄身上。

嚴雄此刻就像個不停被捶打的沙包，被打得直接騰空，雙腳離地，滾燙的血液和碎肉染紅了鎧甲人的拳頭，在他身下的小水窪也成了一股血紅色。

嚴雄也想躲開，但是他每次想要調動火元素把鎧甲人震開的時候，總是會被對方的水元素把他的元素通路直接切斷。

元素屬性上被剋制，能力的等級也被壓制，在鎧甲人遠超自己的元素操控下，他就像個普通人遇上超能力者，只能捱打，能撐著現在不被立刻打死，已經是他超凡4的肉體極限了。

眼含血淚的胡三樹已經把目光移開了，手中用力捏著再生原液。

這支高品質的再生原液如果留給他自己，那至少可以不用這麼悽慘！

陸昊懷裡的女童楠楠已經哭成小淚人，從陸昊身上爬起就要跑過去幫爸爸打壞人。

如同植物人一樣的陸昊不會阻攔她，但是胡三樹一把就把楠楠拎了過去，咬牙道：“你別過去，你救不了你爸爸！”

“我就要過去，我要去救爸爸，胡叔叔是膽小鬼！”楠楠滿臉淚水和鼻涕地大叫道。

“你！”胡三樹怒瞪著楠楠，但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他現在不是膽小鬼是什麼，他甚至不敢在這群A級安保的面前把自己的腿再生出來，他怕他們會覺得他現在想跑，會過來殺自己！

死死地控制住楠楠，看著還在那裡被動挨打，已經是個血人的嚴雄，胡三樹牙都要咬碎了，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念頭，讓他呆愣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再生原液和楠楠，然後他目光一凜，低聲說道：“楠楠，叔叔有個救你爸爸的計劃，你來幫幫叔叔吧。”

楠楠停住了哭泣，看了一眼這位在她印象裡眼神從未如此堅定的胡叔叔。

靠，我應該不會被打成肉泥吧，在自己女兒面前這麼暴揍，真是太丟臉了。嚴雄只能透過這樣在心裡吐槽，幫自己分散注意力，不讓自己失去意識。

打了將近快一分多鐘，鎧甲人似乎是打膩了，一個鞭腿把嚴雄抽到了空地邊緣，不遠處就是靠著大樹坐在地上抱著女童的實驗體。

鎧甲人有些奇怪地咦了一聲，那個斷腿的控血能力者不見了！

透過頭盔面鎧進行視覺加強，環視四周都沒有那人的身影，真是奇怪。

鎧甲人聳聳肩，想著還是不管了，還是直接把這個炎能力者結果掉，直接結束吧，他今天有些生氣了。

朝著倒在地上的血人慢步走去，抓住他一頭的長髮，正要一拳揮下的鎧甲人停住了，他覺得有些詭異，因為這個炎能力者的女兒此刻就在離他們不到二十米的距離，這個小女孩雖然滿臉鼻涕和淚水，但是卻一臉冰冷地直視著前方。

這個小姑娘怎麼回事？她的瞳仁是不是有點大。

“你在看什麼呢？”

正在鎧甲人看著楠楠的時候，嚴雄一發炎拳猛得打在了鎧甲人的小腹，這一突然的一擊打得他後退出十米的距離。

剛才全身上下血肉模糊的嚴雄，竟然重新站立了起來，一身的面板就像初生般稚嫩，不像之前那般粗糙。

“楠楠，快解除能力，你快要不能呼吸了！”嚴雄趕緊提醒女兒。

楠楠趕緊一個深呼吸，黝黑的碩大瞳仁恢復了棕色，大小收縮到正常水平。

嚴雄身邊出現了一團血霧，血霧慢慢凝聚出斷腿的胡三樹。

他方才正是化身血霧，和楠楠吐出的可以欺騙視覺的影霧融合在一起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嚴雄注入了再生靈液。

“三樹，你應該自己用的。”嚴雄看著此刻站立原地不動，但是雙拳握緊的鎧甲人，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就是救下我，我也贏不了他。”

“嚴哥，看著你被活活打死，這事，我做不到，你姑娘會恨死我的。”胡三樹坦言道，他此刻覺得自己佝僂的後背都直了幾分。

“你們的兄弟情令我感動，既然這樣就一塊兒死吧。”鎧甲人指間藍光一閃。

嚴雄正要再和這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隊友再說些什麼，卻看到胡三樹整個人不正常地抽搐起來，兩根血刺頂著他的眼眶直接刺出，口中，喉嚨，胸腔，大腿，無數血刺從身體各個部位把胡三樹刺得像個血紅色的海膽，就像個被刺穿的人偶，站立而死。

楠楠目睹胡三樹慘死，再次尖叫著大聲嚎哭。

“控血，本就是水屬效能力的劣化版本，只要他敢使用能力，我就能直接讓他的能力失控，讓他自己殺死自己。”鎧甲人笑著說道。

嚴雄雙目失神，眼角流出火焰，他想為胡三樹把眼睛合上都做不到，胡三樹的眼眶也都被血刺捅穿了。

“野狗而已，竟然屢屢讓我出醜！”鎧甲人冷聲道。

“你該死！”嚴雄痛苦地怒吼著，全身變得通紅，身體開始膨脹，一直膨脹到五米的高度，雙目燃燒，周身火元素直接沸騰，面板寸寸裂開，額頭直接鑽出一大一小兩隻熔岩惡魔角，尾椎位置長出一條末端尖尖，燃燒著火焰的惡魔尾巴。

“哼，直接靈變成怪物了嗎？果然只是野狗而已。”

鎧甲人絲毫不懼化身火焰惡魔的嚴雄，一個沒有了理性的怪物而已。

嚴雄口中發出非人的怒吼，有半個人那麼大的熔岩拳頭朝著鎧甲人砸下。

鎧甲人足下招出水盾，直接滑行躲開，接著直接一跳踩上了嚴雄的手臂，鎧甲表面紋路藍光一閃，能量集中流向右拳，一記蘊含滿滿水元素的上勾拳對著火焰惡魔嚴雄的下巴就是一下，一團水球包裹了他的口鼻，侵入他的身體，阻隔他的火元素通路。

身形巨大的火焰惡魔後仰倒地，被鎧甲人輕鬆壓制。

鎧甲人踩在嚴雄身上，抓起他的兩條手臂夾在腋下，一腳踩在嚴雄的下巴上，好似一個準備行刑的劊子手。

楠楠絕望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此刻正要被殺死，回頭望向了目光無神呆滯的陸昊，爬上他的胸膛拉住衣領，大喊著：“大哥哥，你快救救爸爸吧，就像在醫院裡一樣，快救救爸爸吧！”

正在觀看記憶的陸昊在空中皺眉，心想自己當時的狀態怎麼看也沒有救人的能力，這個女童和嚴雄為什麼稱當時的我是恩人呢？我在研究所裡是怎麼救他們的？

鎧甲人用力蹬著嚴雄巨大的下巴，腋下夾著嚴雄的兩條手臂，全身用力向後扽著拉扯，嚴雄像頭受困的野獸嘶吼，掙扎，兩臂赤紅的面板已經開始被撕裂開，流出熾熱如岩漿的血液，接著肌肉組織根根斷裂，露出裡面的骨頭。

時間過去了一分多鐘，聽著女童沙啞哭喊聲的A級安保們都沉默不語，連活潑好動的57號也坐在80號的脖子上一動不動，他們沒想過這一次居然這麼瘋，要用這麼殘忍的手段虐殺對手。

楠楠的嗓子已經沙啞到說不出話了，臉色煞白，極致的絕望讓她變得像陸昊一樣呆滯，背對著爸爸，就看著陸昊依舊沒有表情變化的臉。

“死吧！”

鎧甲人癲狂地尖叫著，終於一腳踩碎了嚴雄的下巴，整個腦袋都裂開了，同時兩條手臂連著碎肉被直接扯下被甩向天空。

嚴雄岩漿一樣熾熱的血液此刻像是下雨一樣下個不停，滴答滴答，打在鎧甲人漆黑的鎧甲上，打在目光暗淡失了神的楠楠身上，打了一直坐在地上的陸昊身上，他們的身上都沾滿了嚴雄的鮮血。

遠處的A級安保們紛紛倒吸涼氣，這太慘了。

他們開啟作戰服的震動護盾，彈開血雨，來到了這片血紅的戰場中，開始準備幫這位打了個盡興的少爺打掃戰場。

“我要他們死”

不滿十歲的女童，一雙乾淨，漂亮的大眼睛沒有神韻，失魂落魄地垂著頭。

觀看記憶的陸昊看著這個女童無奈地搖搖頭，當時的他怎麼可能幫她報得了仇？

正當觀看記憶的陸昊這麼想時，後背的兩道疤痕傳來彷彿灼燒一般的痛感，他趕忙向下看去，只見當時的陸昊身上濺到的嚴雄血液慢慢地滲透進了他的面板，他本來有些暗淡憔悴的臉立馬多了幾分血色。

他的眼神雖然沒有變得像正常人一樣靈動，但是已然不再像個植物人一樣呆滯無神了！

觀看記憶的陸昊看著這一切，心情激動了起來，過去的自己沒有想象的那樣簡單！

過去的他抬起乾癟的手捧起了女童的一副絕望神情的臉，食指蘸了一點她頭髮的上父親的血液，在她稚嫩的額頭上輕點出一個紅點。

“我接受你的獻祭，你的期許將會實現。”

陸昊沒有感情地說道，將她換了個方向，讓直視仇人，接著緩緩抬手，指向空地中央的鎧甲人和安保，指尖出現了一團指甲蓋大小的火焰。

十號隊長注意到了陸昊的動作，盯著看了看，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神情立馬變得十分恐懼，慌張地大喊：“護盾全部開啟最高等級！擋在少爺前面！”

嗯？

鎧甲人疑惑地看了十號隊長一樣，有些不快，這樣大呼小叫，哪有個隊長的樣子，什麼危險能讓他慌張？

他看到了那個直勾勾看著自己，眼睛一下不眨的女童，還有那個被這夥傭兵偷出的實驗體，此刻正伸手指他，那個實驗體的手指尖似乎有個小火苗。

五名安保紛紛依照命令開啟深藍色的震動護盾，嚴陣以待圍在少爺的身前，能讓隊長那麼慌張，絕對不能小覷。

“夏武，怎麼了，這麼緊張，一個半死不活的實驗體而已。”鎧甲人散去了元素賦體，左半邊的華麗鎧甲消失，左眼露出了出來。

十號隊長見狀，趕緊勸道：“你趕緊強行招出全部鎧甲護體，這可不是開玩笑！”

鎧甲人在面鎧後眉頭一皺，語氣一柔：“你在跟誰說話？你想讓我失控？”

十號隊長悽慘一笑：“保命要緊吧！我想起他了，那是教授曾經在天星院時使用的實驗體，天星院覆滅的罪魁禍首！沒想到今天被運來這裡的是他！”

鎧甲人還想再多問一句，此時陸昊指尖的那團火焰猛地抽動了兩下，瞬間膨脹成一團一人高的巨大火球作為原點，發射出一道巨大火柱。

A級安保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壓制著心裡的恐懼架著護盾擋在少爺的前面，但火柱轟擊上來的瞬間，57號，99號，便直接氣化消失了，護盾沒有造成一點阻攔。

80號和另外兩名A級安保堪堪阻攔了一秒不到的時間也都被氣化，一點沒有留下。

鎧甲人的反應還是很快的，在最前方的99號被直接氣化的瞬間他就強行再次元素賦體，召喚出全身的華麗鎧甲保護自己，抓起十號隊長，一個加速往森林方向逃去。

陸昊跟著移動手臂，火柱就像一柄利刃，跟著鎧甲人逃離的方向橫掃整片森林，這個森林直接被剃了光頭，化身火海。

鎧甲人體內的元素流轉出現了問題，召喚全套鎧甲本就超出他的承受範圍，此刻全速逃離對他的負荷太大了，被像條野狗一樣追著殺讓他心裡出現了從未有有過的屈辱感！

鎧甲人把全身的元素能量都輸送到鎧甲中，就像舉盾牌一樣把十號隊長舉在了身前，這就是他為什麼帶上這位隊長一起逃的原因。

十號隊長任命一樣的閉上了眼，伸手在作戰服腰帶的一個圓形按鈕上點了一下，身上的護盾直接擴大三倍，那是護盾超頻運轉的開啟鍵。

火柱轟擊在了十號隊長的護盾上，竟然真的阻礙了火柱的前進，但是也只是片刻，十號隊長也化成了一團無形的空氣。

不！鎧甲人怒吼著雙手擋臉，那股勢不可擋的火柱已經降臨到了他的身上。

“我說怎麼你怎麼還沒被帶來我這裡，看來玩得很開心啊。”

一個語氣輕佻的男性聲音說道，本該直接轟擊在鎧甲人身上的火柱方向向下偏移了，燒化掉了鎧甲人的下半身和上身腰的部分，鎧甲人發出了震天的慘叫，劇烈的疼痛讓他大腦快要爆炸了。

陸昊那裡，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握住了他正在發射火柱的手，一個渾身纏滿繃帶，套著一件連體病號服的年輕人出現在了他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