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彪連喝了四杯水,幾乎快把那一茶壺全部給喝乾淨了。

這畫面被海地勞看著。

海地勞的心裡直突突。

師父他老人家說一杯就夠了。

這哥們幹了快一壺。

該不會鬧出人命吧?

約莫又等了一會兒,吳太浪終於帶著其他人回來了。

從院子大門進來以後,就直接和廉彪兩人四目相對。

看到他,廉彪也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抄起重劍,幾個大踏步就來到了他面前。

把劍鋒對準了吳太浪,沉聲道:“你就是吳太浪?”

吳太浪先看了看一邊的海地勞。

海地勞用極其微小的動作衝著他點了點頭。

吳太浪心裡便是又是一股穩意!

揹著手,氣定神閒的回應道:“我就是,你哪位?”

廉彪上下打量著他,眼裡全是不屑。

“腳步輕浮,呼吸急促,內息弱如遊絲,就你這樣的弱者,也算第一天才?”

吳太浪揹著手,故作神秘道:“以貌取人,屬實輕浮,閣下怎麼知道現在的弱,是不是我故意表現給你看的。”

廉彪一細想,倒也對!

既然整個地域都尊吳太浪為天才,想必一定有過人之處。

以貌取人,他也沒那麼愚蠢。

“閒話少敘!”於是他直奔主題道,“我是香瀾宗的大師兄,廉彪,也是輕兒的師兄,今天過來,便是專程來討教閣下高招,師妹葉輕正於宗門之中準備聘禮,不日便要上門提親,若閣下實力不足,則不配與我師妹成婚!”

“兄弟,說實話,我也沒有想過要和她成婚!”吳太浪說道,“要不你回去勸勸你師妹,讓她別來了?”

“浪子!”廉彪怒斥道,“騙了我師妹感情結果還不想負責,如此說來,更應該代替師妹教訓你!”

吳太浪一個白眼,被這傢伙整無語了。

和她好,你心裡不舒服。

不和她好,你又要教訓我。

這心理是不是有病啊!

舔狗必須死,這句話還是有點道理的。

此時廉彪已經不耐煩了。

“少說廢話,拿出你的兵器!”

說完,手持重劍,猛的對著側面一揮。

劍氣應聲而出。

院子旁邊原本擺著一頭高兩丈有餘的石獅子。

石獅子高大威武,俯瞰眾生。

一劍氣過去,切口整齊的嵌入獅身當中,竟攔腰把石獅子斬斷。

石獅子的腦袋順著切口平滑的往下滑落,重重的砸在地上。

轟的一聲,把吳太浪驚出一身汗。

這廝,舔是舔了一點,但是真是有實力的。

這一劍要是砍在自已身上,自已這會兒估計又在考慮穿越到哪個位面的事情了。

趙千發在後面,也是嚇得往吳太浪的背後縮,在吳太浪的耳邊低聲嘀咕道:“師父,您實力還有幾分啊,到底能不能應付他,要實在不行,咱還是跑吧!”

吳太浪沒搭理他。

看了看地上的獅子頭,又看了看廉彪。

低聲道:“黛兒,給廉大俠記五百兩!”

林黛兒:“……”

廉彪:“……”

兩人都沒有想到吳太浪的腦回路。

廉彪更是暴怒:“那石獅子造價不過幾兩,名貴一些的也才十幾兩,你怎敢要我五百兩?”

吳太浪又開始編起了故事:“這獅子乃是宗主看我建宗有功才賞予我的,乃是勳章,乃是里程碑,尋常石獅子豈能與它相提並論?”

林黛兒扶著頭。

都不好戳穿。

廉彪懶得和他在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糾纏,沉聲道:“待事情完成以後,我自會想辦法賠償於你,不要廢話了,趕緊拿兵器吧!”

可能有人會覺得這也太磨嘰了。

廢話,這能不磨嘰嗎?

你以為我在等什麼?

肯定在等那藥起效啊!

要是痛鬱散不起作用,今天就躺這兒了。

從海地勞回山開始算,都快過去半個時辰了,這藥居然還不見效果。

東方邈那老東西不能坑自已吧?

不能吧……

吳太浪這麼想著,繼續拖延時間。

“院子裡空間太小,施展不開,我們去外面!”

他指著院子門外的那一片空地。

廉彪兀自嘆了一口氣。

“堂堂第一天才,做事就不能爽快些?”

腳一點地,騰身飛出了院牆,站在門外才又大聲道:“你還有什麼要求,一併提出來吧!”

吳太浪眼睛咕嚕嚕的轉著。

接著才吩咐趙千發道:“千發,去房裡取我劍來!”

“是!”

趙千發應聲,抬步往裡走。

不過走了兩步又倒退了回來。

靠近吳太浪,在吳太浪耳邊道:“師父,您哪有什麼劍啊?”

吳太浪白了他一眼:“叫你拿你就拿,廢什麼話?”

趙千發算是幾個弟子裡比較會來事的了。

瞬間懂了他意思。

“那我就儘量拖一會兒。”

說完,便一頭扎進了吳太浪的房間裡。

院子外頭,趙千發把重劍插進地裡,兩個手放在劍柄上,百無聊賴的等了起來。

院外的一棵樹上,一隻麻雀正在築巢。

過去幾盞茶的功夫。

那巢都快築完了。

麻雀站在樹上打起了哈欠。

也沒見下面的人類動手。

無聊得它都想再築一個了。

廉彪的耐心終於被磨沒了,大聲道:“吳太浪,你的房間難道在四海八荒之外嗎,就算是十里地,也該去個來回了。”

吳太浪不懷好意,厚著臉皮說:“不好意思!我弟子對我的房間陳設不熟悉,再等等吧!”

然後才假裝催促道:“趙千發,你在裡面幹什麼,趕緊拿劍出來了!”

聽到訊號的趙千發,這才終於從房間裡跑出來。

一路火急火燎的撒謊道:“師父,不好了,您的劍,好像是被什麼人給偷……”

結果他話還沒說完呢。

廉彪那邊終於來了反應。

猛的一捂肚子。

眼睛斜著往下一動。

不對!

大戰在即,怎麼忽的內急了?

波濤洶湧,排山倒海,竟一時間壓制不住!

快崩了呀!

雖然極其不好意思,但也只能求助吳太浪:“可,可否借你們茅房一用!”

廉彪臉紅紅的。

這也太丟臉了!

吳太浪聽聞這個,心下大喜,終於還是來了嗎。

他高興的不得了,趕緊招呼身邊的人。

“快快快,地勞,趕緊帶廉大俠到茅房去!”

海地勞一拱手:“是,廉大俠,請隨我來!”

然後就看見廉彪夾著屁股,推搡著海地勞,以十分扭曲的姿勢往後院跑去。

約莫又過了一分鐘。

震天的聲音傳來,整個青雲峰都隨之一震。

吳太浪心中舒爽!

搬山境的實力,果然名不虛傳。

接著,那廉彪就是長達一個時辰的茅房之旅。

吳太浪和弟子們在大堂裡吃著瓜子聊著天,全然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海地勞一個人在後院裡候著。

又半個時辰,海地勞從後院回到大堂裡,略帶害怕的詢問道:“師父,那廉彪都進去一個半時辰了,真的沒事嗎,我聽他在裡面都快沒動靜了,會不會出事了。”

吳太浪起身,把瓜子皮丟到一邊。

這才帶著弟子們來到了後院茅房。

靠近茅房,就聞到一股無法言說的味道。

捂著鼻子靠過去。

隔著門簾對著裡頭說:“廉大俠,你還好嗎?”

門簾裡,哪怕聽到這個話,也好半天沒有動靜。

約莫又過了兩分鐘。

啪的一下。

一隻手從突然從門簾裡探出來。

扒著地面,顫抖著往外薅。

接著是第二隻手,然後是腦袋。

廉彪用盡全力爬出了門簾。

吳太浪蹲在地上,剛好看到廉彪從裡面鑽出來。

看到廉彪滄桑的面容,吳太浪第一次對“虛脫”二字有了具象化的理解。

二人四目相對,此時的廉彪哪裡還有剛來時候的一點風采。

五官扭曲的擠在一起。

用盡渾身的力氣說;“太浪長老,我可能還要再佔用你們的茅房一會兒……”

結果話都沒說完。

屁股又是一緊。

嗖的一下又縮了回去。

吳太浪抱著肩膀在門口說道:“廉大俠,別急,慢慢來,我們暫時都用不上這地方!!”

一個半時辰,三個小時。

這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嗎?

東方邈給的藥,果然給力呀!

在門口站了十分鐘左右。

裡面就徹底沒動靜了。

吳太浪有隔著門簾問道:“廉大俠,你還好嗎?”

裡面卻壓根沒有反應。

接著又詢問道:“廉大俠!廉大俠?”

但是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心裡覺得不對。

鼓足勇氣把門簾掀開,這才看到裡面的場景,一言難盡。

裡面一片狼藉,再看廉彪,斜靠在牆上,已然暈死了過去。

居然人都拉暈了。

見狀,吳太浪趕緊吩咐趙千發說:“千發,快去煉藥坊請東方長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