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吳太浪一路離開煉藥坊,頭也不回。

遠遠的衝著東方邈揮手:“東方長老你就放心吧,死不了人!”

東方邈扒拉著自已的門框,心裡惴惴不安。

就您這麼說話,讓老夫怎麼放心得下呀!

不過轉念一想,吳太浪雖然平時做事確實沒有規矩,但總歸還是有底線。

哪怕是東窗事發了,應該也不會把自已供出來吧?

應該……不會吧!

……

吳太浪這邊回到青雲峰山腳下,幾個弟子們還在竹林外頭候著。

看到他走過來,這才趕忙迎了上來。

把他圍在了中間:“師父,您這是上哪兒去了?”

吳太浪沒空回答,只是把那包通鬱散從懷裡取了出來,塞進海地勞的手裡。

同時叮囑道:“地勞,你現在趕緊回山上去,把這一包藥,想辦法讓那個傢伙喝下去,我和其他師兄弟,待會兒就回來。”

海地勞打量著手裡的那包東西。

一臉的疑惑:“師父,你不會是要給人家下毒吧?”

吳太浪橫了他一眼:“在你心裡我就那麼歹毒?”

海地勞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氣得吳太浪給他後腦勺來一下。

呵斥道:“少廢話,就是一包瀉藥而已,要不了命,讓你幹你就幹!”

這一次不止是海地勞,包括林黛兒,錢金鑫等人眼裡都露出了鄙夷。

“師父,你好陰險吶!”

只有林黛兒秀眉微蹙,擔心的說:“師父,這藥不會被他給認出來吧?”

吳太浪搖頭:“東方長老說了,這藥材本身就是沒有任何壞處的養生藥,只有搭配在一起之後才有瀉藥的效果,所以對面不管修為有多高,只要不是精通醫理的煉藥師,都察覺不出來。”

林黛兒還是有點擔心:“我就怕咱們用這樣的方式把人趕走了,回頭來人家把這件事告知天下,咱們宗門都跟著一起丟臉!”

吳太浪現在可沒有功夫去管什麼丟臉不丟臉的。

他在心裡也早就想好了應對方案。

如是道:“放心吧,為師自有對策。”

然後拍了拍海地勞的後背說:“去吧地勞,放手去幹!”

“那我先上去了!”

海地勞回應了一句,便就朝著青雲峰,屁顛屁顛的趕回去了。

看著海地勞走遠,吳太浪心裡莫名的一股穩意!

雖然自已修為沒有多少,但是論腦子,這些人還不是自已的對手!

硬拼,才沒有那麼傻呢。

今兒個就讓弟子們看看什麼叫演技的天花板。

“走吧,先陪為師去桃花潭轉一轉。”

桃花潭是落雲宗半山腰上的一個清水湖,終年湖面如鏡,風光秀麗。

特別是春天的時候,桃花盛開,漫山遍野的粉紅色桃花映照在湖水裡,宛如世外桃源。

心裡想著海地勞辦事還要一會兒,不如先去那邊逛一逛。

眾弟子就覺得吳太浪的心賊大。

大敵當前,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去遊山玩水。

……

而此時的青雲峰上,吳太浪的院子裡。

正對大門的大堂中間。

廉彪坐在太師椅上,正正的看著院子大門口,等待著吳太浪的歸來。

旁邊放著他的無鋒重劍,他的手就在桌子上不停的敲打著。

這一次,他是來探吳太浪的底的。

他的身份,本是香瀾宗的大師兄。

只不過香瀾宗老一輩全部仙逝以後,他就成了宗門裡輩分最大的一個。

而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宗主葉輕的追求者。

說起來,他和葉輕兩個人從小一起入門,一起練功,也算青梅竹馬,情深義重。

長期的單獨相處,再加上葉輕如同天仙一般的容貌,颯爽的性格。

讓廉彪早就對她傾心。

只不過,廉彪雖是八尺大漢,手持一百八十斤的玄鐵重劍,所修的劍路也大開大合。

但在感情之事上,卻稚嫩得如同孩童。

暗戀葉輕二十五載,卻從未對其表達過心意。

其中艱辛,只有他自已知道。

這一次秘法大會,廉彪本來沒有到落雲宗來。

他在自已的宗門裡思慮了頗久,已經下定決心。

等到葉輕從落雲宗返回香瀾宗之時,就是他對葉輕表達心意之日。

結果人算不如天算,葉輕的確回來了。

但是一回來就開始大張旗鼓的開始準備彩禮,打算向人提親。

而這個提親的物件,就是落雲宗的吳太浪!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第七域第一天才。

這對他來說打擊無疑是沉重的。

那一日,廉彪痛徹心扉的向葉輕表達了自已的心意,但卻被葉輕無情的告知,這麼多年,他只是被葉輕當做哥哥,沒有半點男女之情。

那一日,他的世界崩塌了。

但是他不是那種糾纏之人。

也深刻的明白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

只是他終究放不下,把自已喜歡的女人交給一個不知根知底的男人。

所以他專程來了一趟落雲宗,想看看這個所謂的第七域第一天才,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真材實料。

只有比自已強的人,才有資格和葉輕在一起。

這是他最後能為葉輕做的了。

廉彪心裡憋著一股勁,他的手緊緊的攥著拳頭。

這股勁,只有等到吳太浪回來了,才能發洩出來!

而這個時候,海地勞先到了。

肥胖的身子往院子裡一鑽,第一眼就碰上了廉彪銳利的眼神。

嚇得他險些栽倒在地上。

“嘿嘿,廉大俠!”他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廉彪渾厚的嗓音從喉嚨裡發出來:“你家師父呢?”

海地勞扶著門框,趕緊編了一個理由:“師父還在玄武殿上和宗主議事,我已經把您的事通報給他老人家了,他老人家說等到主峰上的事情處理完,這就回來!”

“嗯!”

廉彪點了點頭,倒也沒有說太多。

畢竟吳太浪也是第七域的第一天才,還是落雲宗的長老,總不能耍什麼手段。

海地勞躡手躡腳從大堂路過。

打算去廚房,看看想個什麼法子把瀉藥混到食物裡面讓廉彪服下去。

這個時候廉彪突然沉聲開了口:“喂!”

嚇得海地勞一陣心顫。

趕忙回過頭來,詢問道:“大俠,什麼吩咐?”

廉彪揚了揚手,隨意的說:“上壺茶來,有點渴了!”

嗯?

海地勞心絃一動。

還能這樣?

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這也太及時了一點。

本來還想著怎麼才能讓廉彪把瀉藥喝下去呢,結果對面直接想要喝茶了。

那,這可怪不了我了。

海地勞趕忙附和道:“好,我這就給你泡!”

鑽進了廚房裡就是好一頓忙活。

茶葉,泡茶,灌水,然後把通鬱散一整包都放了下去。

攪和攪和之後這才給廉彪端了上來。

廉彪幾乎沒有任何懷疑,接過茶杯,一口就悶了下去。

砸吧了一下嘴,抿了抿舌尖,回味無窮:“這茶葉倒是清香,再來一杯。”

海地勞嘴角一陣抽搐,心裡莫名的湧上一股罪惡感。

“廉大俠,要不然您少喝點?”

廉彪一臉的嫌棄,沉聲道:“你們這青雲峰怎麼這麼吝嗇,我到你山門來,你師父不迎我便就算了,喝你幾杯茶還說三道四,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好好好。”海地勞翻了個白眼,終於發現了比自已還愣的愣頭青。

為你好你還沒個好態度。

那可真就怪不了我了。

海地勞只能又鑽進廚房裡,給他盛了一杯出來。

而此時的吳太浪,在桃花潭閒逛了一會兒。

看了看天色,感覺時間也差不多了。

便就揮了揮手,指揮眾人道:“走吧,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