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檢查完自己的副本獎勵以後,躺在床上的他又感覺到了無所事事。

不能就這樣躺在床上白白浪費我的時間啊,一寸光陰一寸金呢,就算來個人陪我一起白白浪費這段光陰也好啊。

祁越在內心呼喚著別人的到來,一沒有事情就幻想自己和自己搏鬥未免也有些太無趣了。

當然,在實在沒有事情做的情況下,和自己搏鬥一番也未嘗不可,不過最好還是把它放入無事可做的備選方案中,最好還是能找點別的事情做。

不過一個被綁的嚴嚴實實的人在病床上能幹些什麼,倒也值得好好細思一番。

似乎是聽到了祁越在內心不斷地呼喚,有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他的病房的門前。

祁越勉強的扭動著自己的腦袋,看向門口的方向。

門口站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嘿!又見面了!小醫生!”

他大聲地叫著門口的那個人。

門口的那個人赫然就是之前的實習醫生小張。

他穿著防護服正趴在他的病房門口的表格上不知道在寫些什麼,聽到祁越的聲音以後整個人被嚇得一哆嗦。

“你,你醒了。”

他說話有點結巴。

“你,你要幹,幹什麼。”

他的腿伸出去又邁回來,在要不要走進去的邊緣試探著。

顯然易見,他還是有些害怕祁越,畢竟當時那富有衝擊力的畫面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不過在理清了誤會以後,在害怕之餘還剩下了不少尷尬。

當然,祁越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他醒了以後就被吳琦雪帶出去參加作戰回憶了。

他只知道是有誤會,但具體誤會是怎麼產生的,明顯他沒有這種自知之明。

“快進來,你接下來還有事嗎,沒事就陪我說說話。”

祁越看他在門口猶猶豫豫的樣子,又叫了他一遍。

“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小張無論是出於害怕還是尷尬,都不願意和祁越在一間病房多呆一會,趕緊找個理由開溜。

祁越可不能讓到嘴的鴨子飛了,不是,到嘴的陪聊物件逃跑了,趕緊發動道德綁架攻勢。

“你作為醫護人員照顧病人的心理情緒不是應該的嗎,你的工作這麼失職你上司知道嗎。而且你上次害得我被人拿麻醉槍打還被關禁閉,你是不是應該來做點什麼事情作為賠禮道歉啊。你怎麼就這麼找藉口呢,職業素養在哪裡,道德底線又在哪裡?”

反正躺著沒有別的事情做,動動嘴皮子是最不費勁的,趁著人還在這先把話甩出去再說,能說多少是多少,能說幾句是幾句。

“我,呃,我,那個,好吧,就聊五分鐘。”

小張在門口生動的表現了什麼叫做進退兩難,在門口掙扎了一會,還是決定認命來陪祁越聊會天。

他從門口一步一步地往祁越的床前挪動,具體的動作就是:他先邁出左腿,然後把右腿和左腿並在一起,再往前邁一小步左腿這樣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動進了病房。

隨後他在離祁越床堪稱十萬八千里的地方找到了一把椅子坐下了,一臉聽天由命的表情。

“說吧!你要聊什麼!”

“你坐過來一點,太遠了,說話累得很。”

祁越看他坐在那麼遠的位置,喊他趕緊過來一點。

小張搬著椅子挪動了一點點。

“再過來一點。”

他又搬著椅子不情不願地再挪了一點過來。

就這樣祁越喊一聲他挪一點,最終在祁越的呼喚之下,還是把椅子挪到了距離他的床前兩個身位的地方。

“小醫生,你叫什麼名字啊。”

“叫我小張,張醫生都可以……”

雖然小張看著祁越感覺祁越比他年齡還小的樣子,但是面前的人可是那種超能力怪人,平時和神神鬼鬼打交道的,還會一身鮮血的拿大提琴砸牆,讓他輩分佔一點點便宜似乎無可厚非。

“我長得真的有那麼帥嗎?你見了我一面就被我帥暈過去了。那你覺得我這張絕世帥臉有沒有拿去對付混沌體的潛質啊,就算對付不了混沌體,對付一下邪教徒或者是終結會的人也行啊。”

要不是你能打,我才不……啊?

他在心裡暗暗想著,想到一半聽到祁越的話,剛想的話就全都被打斷了。

現在的他,如果可以的話,只想給祁越扣一個問號。

“什麼帥暈?”

“就是前兩天啊,你不是在這被我帥暈了……”

“誰被你帥暈了啊!”

小張一陣無語,連害怕的事情都忘了,說話也不結巴了。

當然,他本來就結巴,結巴多半是被嚇出來的。

“你知道你那天有多嚇人嗎?我那天一個人在值班……”

他一回憶起那天的情形還是嚇得一哆嗦,然後給祁越一五一十的把當時的情況講了出來,講完以後因為回想起自己是被面前的青年嚇得暈了過去,不由得又有些窘迫。

“你的膽子那麼小嗎?”

祁越聽他講完當時具體的情況後,不由得張大了嘴。他雖然會被突然蹦出來什麼東西嚇一跳,但是從來沒有因為任何東西感到過恐懼,就比如一臉血的自己之類的。

如果由他去出演恐怖片的話,在看到恐怖片裡的經典女鬼估計會追上去看看能不能揍兩拳。

比如在貞子從電視裡爬出來的時候,他絕對會先跑過去試試能不能把她塞回去。

“可惜了我這張帥臉,我還以為到它發揮自己作用的時候了。”

他遺憾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看得小張一整無語。

“你的膽子這麼小,為什麼會跑來第七局工作啊?”

“嗯,是因為我之前遇到了靈異事件。不對,我應該專業一點,是我之前被捲進了混沌體事件,然後被第七局的行動處的人救了下來,因為我是醫學生,剛畢業還沒找工作。局裡也比較需要像我這樣的人加入,我就簽了幾個協議了以後在這工作了。

我之前一直都在熟悉工作流程和員工守則,算是在實習期吧,你算是我第一個正式接受的病人。醫務室之前也遇到過不少受了很嚴重傷的病人,但是像你一樣進來這麼頻繁的還真不多見,而且每次都傷成這樣……

不過我也蠻佩服你們這種敢於和混沌體那樣的東西打交道的人。在我加入第七局之前,從來沒有想過真實世界和我認識中的世界竟然有這麼大的差別。就是有這麼多像你一樣的人在守護我們這些普通人的生活,我們才能在無知中安然的度過一輩子。

不過我是學醫的,反正我的心裡告訴我,既然我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的樣子,我不能再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見,然後逃避這一切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一輩子。我沒有膽量也沒有辦法像你們一樣去直面那些混沌體,但是我至少可以為你們做點什麼事情。這也是我加入醫務室的原因之一吧。

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們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小張在和祁越聊了一會以後也算是開啟了話匣子,沒有像剛開始那麼拘謹了。畢竟他發現祁越也是一個普通人,呃,腦回路不太正常的普通人。

“哦哦,是這樣啊,那我這一身繃帶是你給我纏的嗎,能不能給我解開啊?我一分鐘沒事情做就渾身難受啊!”

“啊?不行的,你身上的傷很嚴重的,大片大片的肌肉組織都出現了問題,尤其是你的耳朵,你的耳朵基本上都爛完了!需要好好處理的!”

小張搖了搖頭,嚴肅的拒絕了他。

“對了,我的耳朵,我的耳朵現在怎麼樣了。我以為我一覺起來我應該又聽不到聲音了才對啊,我怎麼現在能聽到聲音了?我身後的那個傢伙被你們解決了?”

“說到這個,”

小張一邊說一邊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一塊病例板。

“你是我負責的第一個和混沌體有關的病例,所以我還是對你的情況做了一些研究了。我之前瞭解到的資訊是你因為被別人詛咒了所以被一個混沌體纏上了,會隔絕你的聽力,慢慢地破壞你的耳朵,然後最後奪走你的生命。

但是詛咒和混沌體是兩種東西,詛咒更像是一種唯心的,是一種沒有實體的形式,而你的情況,似乎只是單純的被混沌體襲擊了而已。

雖然我沒法直接看到它,我也不想看到它。但是在你昏睡的這一天裡,醫務室的那些老醫生們對纏住你的那隻混沌體做了一些研究。那隻混沌體平時並不是完全體,它顯露的越多對你造成的影響也就越大。

你被送到這裡的時候那個東西已經馬上要成為完全體了,你再晚幾個小時被送到醫務室來的話可能就已經被它幹掉了。我們緊急動用了一些手段,藉助混沌體的力量壓制住了他,算是暫且保住了你的小命。

然後我們嘗試消滅它,但是我們發現一個問題,就是它因為某種關係和你暫時繫結了。可能是由於它的來源將你把他繫結了,當它被消滅的時候,就會恢復最初的狀態,然後從雙手開始再次出現再走一遍隔絕你的聽力到把你幹掉的流程。

我們目前的手段要不就是有比較嚴重的副作用,就像是用其他大病替換你的耳聾的感覺。要不就是治標不治本,你得隔一段時間來處理一次,還可能面臨在關鍵時刻突發間歇性耳聾的情況。

正常醫學對它不起作用,而藉助混沌體的力量又沒有完美的方案。

不過局裡告訴我們有人可以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只不過他本人不在B市,可能需要你親自去找他。

等你的傷勢再好一些局長可能會親自跟你們第七大隊開個會,然後局裡應該會安排你去找他解決問題吧。

我對這些事情瞭解的還不太清楚,畢竟我只是個小醫生。”

一說到他的專業他就來勁了,絮絮叨叨的給祁越說了一大堆。

“唉,看來還得讓他多活幾天了。”

祁越嘆了一口氣,滿滿的都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