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徹底的黑暗中,南枝努力穩定自已的呼吸。外頭的沉默彷彿千鈞一髮,每一秒鐘都像是無聲的壓迫。冷汗從額頭滑落,她的心跳在耳邊咚咚作響,隨著黑暗的深度增加,恐懼也逐漸升溫。

種種恍惚中,門忽然再次被粗暴地推開,走廊的燈光劃破漆黑一片,幾道人影重疊地映入眼簾。胖警察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中夾雜著不耐和威脅:“考慮清楚了嗎?”

南枝咬牙,她的聲音隨著心臟的狂跳而顫抖:“我沒什麼要說的。”一貫的堅定,在此刻顯得格外沉重。那胖子警察發出一聲冷笑,忽然一隻手粗暴地抓住南枝的下頜,她痛撥出聲,卻被一股清香的水流強行倒灌進嘴裡。南枝掙扎著想要吐出來,而警察卻把她的臉掐得更緊,使勁地灌,直到她連連咳嗽才停止。

就在這一瞬間,斯文警察的聲音從一旁低低響起,似乎在與別人交談:“頭兒,這女的在上海應該沒什麼背景吧?可別惹麻煩。”

南枝聽到這話,心中一震,本能地想要把一切都說出來,以期換取一線生機。然而,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一切或許是一個設下的陷阱。斯文警察的聲音雖然低沉,卻分明是故意讓她聽見的。她突然止住了話語,強迫自已沉默。

在絕境之中,南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周圍漆黑一片,她的心彷彿被擠壓在黑暗的角落,無處逃避。

“南小姐,我最後問你一次。如果你再不說,今晚,你就會遭遇最糟的待遇。” 胖警察的話在黑暗中顯得尤為森冷,他的笑聲充滿了陰險與殘忍,“這麼漂亮的女人,呵呵…若被某些藥物控制,你可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藥力開始發作,南枝疼痛中找到一絲清醒,她用盡全力使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有力,“放了我,我可以立即花錢找來十個更漂亮的女人供你們選擇。無需因一時衝動而毀了自已的前途。”

眾警察對視一眼,顯然被南枝的提議攪動了思緒,但胖警察很快回過神來,嘲笑道:“有意思。可我就是鍾情於你這種型別的。”

南枝輕笑一聲,試圖以幽默化解緊張的氛圍:“那就不僅僅是因為色心了。是不是有人特意要整我?他出的是多少錢?我出雙倍。”

屋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斯文警察突然開口,語氣冷厲:“還廢什麼話,辦了她。”

南枝心中苦笑,沉靜地響應:“哦”,這讓所有人都無法讀懂她的想法。她若有所思地繼續說:“也不是為了錢?那只有一種可能,想要對付我的人,你們都得罪不起。上海能讓警察都畏懼的,大概沒幾個。呂兆言?丁衡?還是…溫市長?”

這話語一出,房間內頓時鴉雀無聲,警察們面面相覷,無人敢輕易上前。

南枝的頭越來越沉,她用盡最後的力氣緩緩說道:“我勸你們別碰我。街上那麼多人看到我被你們帶走,難道還能殺了我不成?一旦你們真的動了我,我的朋友們都在北京,哪怕弄不死幕後真兇,難道還報復不了上海的幾個小警察嗎?到時候,那位指使你們的人,難道不會犧牲車保帥?”

房間仍舊沉默。只聽得斯文警察冷冷地說:“這妞唬人呢。我先來。”

南枝的意識開始模糊,周遭的一切彷彿遠離了她。門被緊閉後,一片死寂。她連那些警察的腳步聲都難以捕捉。

恐懼如潮水一般淹沒她所有感知,但即便是在這種羞辱之際,她的內心深處,仍然不願意背叛謝淮。在她心裡,謝淮的生命比她自已的尊嚴更為重要。她那看似荒謬而頑固的價值觀,讓她在這黑暗中仍舊堅持著。

眼皮越來越重,南枝傷感地想,可能謝淮無法及時來救她了。

突然,一隻冰涼的手觸碰她的腰,另一隻手沿著她的小腿緩緩向上,撩開了她的長裙,朝著大腿內側摩挲而去,她的心沉入了更深的絕望。

南枝睜開眼,看到頭頂陰暗卻華麗的天花板。一盞繁複的水晶燈微弱地懸掛在正中,像是失了血一般熄滅著。她沒有任何感覺,也失去了所有記憶,彷彿只是一場深沉的夢境。

她掀開被子坐起,發現自已身上的衣物已經被換成了柔軟潔淨的睡衣,身體的不適感也不知何時消失了。那些警察到底…

南枝抬頭,發現謝淮正背對著她,靜靜地坐在床尾。黯淡的夜燈勾勒出他黑色的背影,顯得孤寂而落寞。隱約可見的側臉清秀卻沉靜,黑眸低垂。一根香菸在他指間即將燃盡,他卻彷彿渾然不覺。

“他們碰沒碰我?”她的聲音罕見地狠厲,充滿質疑。

謝淮的身形微動,沉默地轉過頭來,凝視著她,眼中似乎有深深的隱痛。“枝枝,沒事,我趕到了。”他的笑容帶著些許陰冷,“那幾個警察,晚點我會處理。”

南枝頓時鬆了一口氣,但整個人仍顯得蒼白憔悴,淚水不受控地滾落。謝淮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溫柔地替她擦拭眼淚。

“枝枝,是我大意了。”他的臉緩緩逼近,目光中充滿深情與自責,“我該早點讓你回到我身邊……枝枝。”

南枝心頭一顫,幾近哽咽。她迷茫間,只見他那清透如玉的側臉逐步逼近,溫熱柔軟的唇輕輕覆蓋住她的。他穿著精緻的黑西裝,卻就這樣跪在床上,用高大的身軀籠罩住她。一隻手精確地抓住她企圖掙扎的手,另一隻手溫柔地捧住她的臉,不讓她的唇舌逃離。

彷彿重回少年時,那虔誠而堅定的吻。靈巧的舌頭強勢地探入,炙熱而執著地糾纏。那溼熱的火舌點燃了她的唇舌,燒亂她的思緒,火焰一直蔓延到她的心裡。

南枝在朦朧中被他壓在床上。“放開。”她保持最後一絲清明。

他彷彿沒聽到,繼續與她十指交握,摁在柔軟的床上。他的眼神暗沉,彷彿壓抑多年的情感終於找到了釋放的出口。他貪婪地吻過她的額頭、雙眼、鼻尖、脖子……每一寸肌膚都被他迷醉地侵襲。

有那麼一瞬間,南枝幾乎要沉淪在他的懷抱和親吻中,無論殺人放火,天昏地暗。她如此懷念他的氣息,這麼渴望與他糾纏廝磨。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她內心的驚懼和情意。

但忽然傳來的絲絲涼意令她一驚。她抬頭一看,發現他竟然已經解開了她的上衣,痴迷地埋首其中;他的另一隻手也伸進了她的褲子,眼看就要脫下。

“不…不行!”她厲喝一聲。謝淮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她。

“剛經歷過警察局的事……”她的眼神有些空洞,“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他神色微震,禁錮著她的雙手終於鬆開。“對不起。”他翻身坐在她旁邊,有些急躁地扯開襯衫領,彷彿他也需要透一口氣。

“謝謝你救我。”南枝彷彿沒看到他的躁動,默然道,“我想休息一會兒。”

他轉過頭,似乎不願再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樣。沉默片刻,他才低聲道:“枝枝,這些年我沒碰過別的女人。我要的只有你。別怕,也別猶豫。跟著我,好嗎?”

南枝心頭一顫,出口卻是:“謝淮!我想先靜靜。”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南枝只覺得心中一片冰涼。謝淮就是個甜蜜而無法預知的陷阱,可她始終缺少縱身一跳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