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總,處理過的錄影交給警察了,會幫忙打點,石端明那邊應該沒什麼問題。問題是八神的背景,是蛇口會,可能會棘手一點。”

聽著居默彙報情況,正言揉著自已的太陽穴,“蛇口會……我想想。”

集團做大之後,難免會和一些灰色地帶產生交集,尤其是在黑社會合法的日本。一直以來正言都是儘量避免和那些不太乾淨的事務產生聯絡的,只能是盡力周旋。

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是前臺打來的。

正言示意居默接起。

“這裡是社長辦公室,有什麼事?”居默聽了聽筒那邊的回話,看向正言,“燕總,玉水帶生來了。”

“玉水?”正言有些驚訝,他來做什麼,在這個節骨眼,顧不得多思考,“讓他進來吧。”

玉水帶生是正言創業初期認識的,跟著正言炒匯,玉水掙了不少錢,對正言一直心存感激。最初,玉水和正言說他想要脫離家族自已創業,正言只以為他是想要證明自已的小少爺,多個夥伴總是好的,就帶著他一起掙錢,後來才知道他是黑道組織玉水組的少東家。後來玉水還是被家裡揪回去了,兩人在生意上也就沒有什麼關聯了,但是作為朋友還是會偶爾聯絡。

正言聽說玉水現在是在自已的正當事業和家族事業之間遊走。

“好久不見呀,正言醬。”玉水一身白色休閒西裝,笑容燦爛,像是一隻大型薩摩耶,“你可真是冷漠啊,竟然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訊息。沒辦法,我只能直接來你公司找你了。”

聽玉水這樣一說,正言才反應過來,之前去醫院看知白時把手機調成了勿擾模式,一直沒切回來,一看手機,裡面十個未接電話,二十三條未讀訊息,都是來自玉水。

“啊,對不起,我沒看到。”正言第一反應先是道歉,但隨即一臉無奈,“你也不用打這麼多電話,發這麼多訊息吧。而且都是半小時前,你也太沒有耐心了,半個小時都等不了就直接過來了。”

“我擔心你嘛!”玉水的語氣竟有些撒嬌。

“我有什麼可擔心的。”雖然隱約已經察覺到了玉水的目的,但還是試探地詢問,“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當然是來幫你的。”玉水往前一湊,“吶,你現在是不是遇到了一些和蛇口組有關的事?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幫你。”

果然。正言猜中了,玉水是為這事而來的,“你怎麼知道?”

“歌舞伎町那邊也有玉水家族的勢力,八神也算是臭名昭著了,出了那麼大的事,我當然會知道。再說了,只要是正言醬的事,我什麼都知道。”玉水的語氣有些輕佻。

正言白玉水一眼,“你是變態跟蹤狂嗎?”

“不要這樣說我嘛!”玉水一臉委屈,“就讓我幫你一次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兜圈子了,如果你幫我的話,確實是解我的燃眉之急。”

“好!”玉水一下就精神了,“你說,你想怎麼對付那兩個垃圾,全包在我身上。”

“讓兩個垃圾在裡面多被關照關照,為他們以前做過的事付出應有的代價,讓蛇口組不要插手就好。”

“沒問題,小意思。”

“我會給你準備豐厚的謝禮的。”

玉水擺擺手,“謝禮就不用了,你請我吃頓飯就好了。”

“吃飯就免了,”正言擺擺手,“該給的謝禮我一分都不會少。”

玉水看著正言不容反駁的堅定表情,無奈地笑笑,“真拿你沒辦法,好吧,誰讓是我自已上趕著來的呢。”

玉水對於正言,有喜歡、有敬佩、有欣賞、有好奇,他喜歡圍著正言轉悠,但也不會強求,兩個人可以是勢均力敵的合作關係,也可以是追求與被追求的關係,但玉水對正言也並沒有那麼強的佔有慾,更多的是一種有趣,與正言交往讓他覺得愉快,正言也確實對他有恩,所以比起正兒八經的去追求,他更喜歡這種有趣的熟人關係。

把事情都安排好,正言再一次來到了醫院。

經歷了那麼多事,正言已經偏離了自已最初的目的。

她是想報復楮知白的,但是不知不覺間某些方面似乎變成了幫助楮知白。她清楚地知道自已在做什麼,只是覺得疑惑,最初她下意識地認為楮知白一定是一個對社會毫無價值的不良少年,過去了五年,他也是一個不知悔改、毫無愧疚之心的牛郎。

但其實他和自已認為的完全不一樣。與牛郎店的氛圍格格不入,清爽、乾淨、溫柔、平和。他甚至為了給被霸凌致死的太田收集真兇的證據,不惜犧牲自已,讓自已處於極其危險的境地。

或許,應該給他一個機會。面對面地和他說明白方絮的事。也許他其實一直在用自已的方式贖罪?

正言來到知白的病房,他已經好多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你來看我,也謝謝你幫我們這麼多。”知白依舊如從前一樣笑的溫柔平和。

“我們?哦,你是說石端明吧。你放心,他會沒事的。”正言在知白的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你和石端是因為太田的事認識的?”

“……不知該怎麼向你說明,我們是因為太田的事相遇了,而且都對於八神和KANATA逃脫了懲罰很氣憤,石端因為一時衝動打了八神而丟了警察的工作,那之後他也沒放棄繼續調查,我們兩個就約定一定要把兩個真兇送進監獄,一直在為了蒐集證據而努力。”知白猶豫著說道,“但是我和石端並不是因為這件事認識的,我們以前是同學,只是因為這件事而又相遇了。”

“原來如此。”正言先是點點頭,隨即又驚道,“不對啊,你21歲,石端27歲,你們怎麼會是同學?”

“……”知白麵露難色,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說出來可能很難讓你相信,我並不是楮知白,確切的說,這個身體雖然是楮知白的,但靈魂並不是。”

“那你是?”

“我叫方絮。五年前被酒駕的楮知白騎著機車撞倒,那個時候我是死了的,但是當我的靈魂到了另一個世界,那裡的工作人員對我說,他們搞錯了,死的應該是楮知白,我的陽壽未盡。但是因為出了差錯,變成了我死亡,楮知白活著的狀態,所以他們向我提出了讓我回陽間以楮知白的方式活下來的方案,因為我已經不能以方絮的身份回陽間了,否則我就只能轉世。轉世的話就要忘記一切重新來過了,我還想以現在的靈魂繼續活著,就接受了他們的提案。所以我就以楮知白的身份活下來了。真正的我,方絮,五年前是二十二歲,如果沒有那場事故,現在已經二十七歲了。”

正言已石化。

知白看著正言的樣子,尷尬又自嘲地笑笑,“你一定覺得很難以置信吧,會覺得我在說胡話吧。”

不會!完全不會!

正言在心裡吶喊,這樣的事完全有可能。

黑無常範無救!

一定是你!

你到底出了多少錯啊!

方絮!方絮他還活著!即使身體是楮知白,但靈魂是方絮,他就是方絮!

方絮還活著好開心!

但是!

現在這個世界線兩個人的相遇不是在五年前,而是在不久前,在RE:MAKE。

正言回憶起自已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在方絮看來自已只是一個莫名其妙地出現在牛郎店,侮辱他,以為他聽不懂中文,當面罵他,情緒不穩定動不動就衝他發火甚至打他,並且還害他被霸凌的變態有錢人?!

啊!!!!!!!

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