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風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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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次在停車場裡傻乎乎的告白，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徐栩被舍裡專案的最終方案折磨得疲憊不堪，心臟上的某些細小裂痕就像淺表的面板擦傷，都不用上藥，很快就癒合了。
她承認，那天從停車場出來，心緒的確有被攪動的痕跡。
但工作一忙起來，又全忘了。
徐嘉碩每週都會來鹿山景苑找徐栩吃飯，算是父母定下的死規矩。
但因為老姐又換了新廚子的緣故，他吃得很不開心：“徐大美女，你的口味什麼時候這麼淡了？”
徐嘉碩隨手撩起一塊清蒸的石斑魚，眉毛全都皺到了一起：“這玩意兒沒放鹽吧？”
徐栩不理他，自顧自給自已盛湯，不厭其煩地把上層的浮油慢慢撇去。
徐嘉碩嘆了口氣，往後一仰，感慨道：“還是林森的手藝好啊，你請的這些什麼廚子，一個個都太差勁了。”
時隔許久，再次聽到那個名字，徐栩眼底湧起一絲潮氣。
她看似不經意的開口：“你經常去他那裡蹭飯？”
“去啊，每週起碼去三四次吧，他做菜可好吃了。”
“你不能總是白吃人家的，偶爾也給他買點東西。”
徐嘉碩咂咂嘴：“嗐，兄弟之間誰在乎這些啊，不過……他最近也挺煩的，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大二學姐，天天跑去畫室蹲他，搞得他都沒心情做飯了。”
徐栩眉眼微挑：“蹲他？”
“是啊，看上咱們家林森了唄。”
徐嘉碩的八卦之火蹭的一下就竄了起來，索性飯也不吃了，筷子一撂：“老姐，你是不知道啊，林森現在在咱們學校可出名了。”
徐栩專心喝湯，眼皮都沒抬：“怎麼個出名？”
“他上次那個全國的繪畫比賽，得獎了你知道吧，一等獎啊，人家才大一，院長都親自來找他談過幾次，加上人又長得帥，一下就變成了A大的風雲人物。”
徐栩瞥他一眼：“A大的風雲人物可不少，有什麼稀奇。”
徐嘉碩不服氣，撐著臉反駁：“怎麼不稀奇，這次的風雲人物是我兄弟，我也跟著牛逼啊。”
“等你什麼時候成了風雲人物，再跟我炫耀吧。”
徐栩也沒了胃口，喝了幾口湯準備離席。
徐嘉碩伸過頭：“老姐，你別看不起人，我也不差好嗎，要不你週末來看我打球，今年在我的帶領下，計科院都打進決賽了。”
“下週末？”
“對呀，就在A大的體育館，老姐你來給我捧捧場嘛……”
……
徐栩沒有答應也沒有明確拒絕，只是說工作上的事情不確定，到那天再說。
徐嘉碩把賽程表發過來，暗戳戳提醒她，如果橙子姐也有空，叫上她一起來就更熱鬧了。
送走了徐嘉碩，徐栩給方苡澄打了語音通話。
她這邊的正事還沒說出口，方苡澄倒先發制人：“栩栩，你下週末有空沒？”
徐栩找了個沙發坐下：“怎麼了？”
“顧醫生啊，我替你約到顧醫生了，週六中午一點，他現在又跑去市中醫院進修，時間可寶貴了，只能錯峰約他。”
“中午？”徐栩開啟外放，切到徐嘉碩的對話方塊。
點開賽程表看了看，徐嘉碩的比賽在週六下午四點，如果時間擠一擠，應該沒問題。
她有些猶豫：“顧長晏一個心理學博士，跑去中醫院學什麼？中醫還會催眠？”
方苡澄訕訕的笑：“那不是我爺爺對家庭醫生要求高嘛，你也知道，老人家最信中醫了，非要逼著顧醫生變成六邊形戰士，什麼都得學，前段時間還扔他去肛腸科了呢。”
“……”
徐栩沉默了一會兒：“橙子……我真的不需要看心理醫生。”
就那麼點情感缺失的毛病在她看來根本不值一提，大不了就單身一輩子。
“不行，必須去！”
方苡澄的聲音驟然抬高：“我好不容易才約到他，你……你必須去，一定要去，我打斷腿也要把你抬去。”
“……”
徐栩繼續沉默。
方苡澄又換了個語氣：“哎呀，好栩栩，求求你了，就最後一次嘛。”
又來了，徐栩在電話這頭扶額嘆息。
這小妮子打的什麼鬼主意人盡皆知，一開始徐栩還覺得奇怪，怎麼方苡澄非要拉著她去看什麼心理醫生。
去了幾次才看出來，那個顧醫生雖然表面上對方家的人奉為上賓，實則一直在躲著方苡澄。
一想到顧長晏對橙子的態度，徐栩又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可想好了，要是他這次還是把你扔出來，別再抱著我哭。”
方苡澄立馬點頭：“放心吧，他最近對我的態度好了很多，我覺得有戲！”
“……”
週六，本來約好一起去醫院的方苡澄臨時放了徐栩的鴿子。
應該是提前約到了顧醫生吃午飯，徐栩沒有追問細節。
她早上去了趟公司，和老白梳理了一下近期的專案進展，盯著下面幾個設計師團隊要成果，忙到十二點多才從公司出來。
午飯隨便應付了幾口，一邊用藍芽耳機打著電話，一邊開車往醫院趕。
顧長晏是方家御用的家庭醫生，平時都會在方家的私立醫院坐班，方顧兩家是故交，只是在顧長晏父輩的時候，顧家沒落了。
顧長晏從小學醫，主修心理學，大學還沒畢業的時候，就跟著導師去駐外的維和部隊裡待過好幾年。
替部隊裡的人治療心理創傷。
顧長晏的年紀比方苡澄大四歲，馬上就三十了，原本跟方苡澄的親姐姐訂了親事，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不了了之。
現在方苡澄的姐姐已經執掌了家族企業，成為了獨當一面的女強人，反倒是這個當妹妹的，整天圍著差點給自已當了姐夫的男人打轉。
方苡澄鍾情顧長晏，根本不算秘密。
徐栩輕車熟路的走進醫院大門，耳邊一直掛著藍芽耳機。
那邊在開電話會，因為一張效果圖裡的水景不夠飽滿，幾個設計師跟甲方苦口婆心的解釋，徐栩聽著煩不勝煩。
走到顧長晏的診室外頭髮現門半開著，沒有多想，直接推門進去。
一抬眼，整個人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