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還想再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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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繾綣到粘膩的姐姐,彷彿是這場遊戲裡的作弊器。
林森每次這麼喊她,徐栩就落了下風。
藏在某個隱秘角落裡的開關被按下,羽毛拂過耳垂,細密的癢。
她不是個適合談情說愛的人,對男人的試探更是提不起興趣,但不明白為什麼到了林森這裡,總會有點瀕臨脫軌的危機感。
“你是林啟山的養子?”
沉默許久,徐栩再次開口,或許是打算多瞭解一些有用的資訊,或許……
單純是為了把話題岔開。
林森怔了怔:“是。”
“他領養你的時候,你已經14歲了,為什麼?”
一般家庭領養孩子都是年紀越小越好,更容易培養出感情。
14歲,甚至已經進入青春期。
這個年紀的小孩,並不適合。
況且林家在邕城的地位卓然,林啟山在油畫界有著極高的聲望,想要收養個孩子,選擇多如牛毛。
林森並不打算隱瞞,把話挑明:“我的繪畫天賦,還可以。”
徐栩沒有系統的學過油畫,也不懂在油畫領域,天賦到底有多可貴。
她只知道因為這個原因,能被林啟山看中並領養的孩子,必然不止“還可以”。
既然這樣,另一個問題又跳了出來。
女人下意識往後退了退,靠上門框:“林家的經濟條件優渥,既然被領養,你總不至於淪落到去酒吧兼職的地步。”
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家名叫Charm的酒吧。
滬都高階的娛樂場所眾多,Charm並不算出眾。
恰巧方苡澄認識那裡的老闆,徐栩才會去。
“我和父親吵了一架。”林森的眼底湧出些許不一樣的情緒,眸色晦暗。
“所以他斷了你的經濟來源?”
“嗯。”
“因為什麼?”
“因為我執意要離開邕城,來A大唸書。”
林森說話不拖沓,答案完全脫口而出,平添了幾分可信度。
想想也是,林啟山就在邕城大學當客座教授,既然有意培養林森,留在眼皮子底下更為穩妥。
這麼一來,徐栩更加好奇了。
“為什麼一定要來A大?”女人的眼底似有流光閃過,帶著顯而易見的試探。
“為了……”
你。
林森把最後一個字吞了下去,他知道徐栩最反感那些動不動就表露心跡的人,要想留在她身邊,絕不能逞這種口舌之快。
“A大藝術系在國內是最好的。”
林森言語誠懇,他垂下眸子,並未注意到有一抹極難被人察覺的情緒從徐栩眼底劃過。
“原來是這樣啊。”女人嗤笑,尾音被無端拉長。
她頓了頓:“挺好的,在A大的確能學到更多。”
學油畫比其他專業更費錢,而且在林啟山手下長起來的苗子,用的顏料工具肯定樣樣都是頂尖的。
畫材這種東西,由奢入儉難。
想要維持品質,必定要花很多錢。
估計林啟山就是捏準了這一點,才用斷糧這麼直接的手段來逼林森回邕城。
“你身上的錢,夠了麼?”
林森應該是沒想過對方的話題會轉得這麼快,有些無措:“本來是不夠的,現在……夠了。”
早上的那筆意外收入,實在不算少。
“行吧,早點休息。”
徐栩嘴角勾了勾,得到了想要的資訊,她便轉身想走。
啪的一聲,林森的手臂撐住門框,直接擋住了去路,臂彎處青筋鼓動。
女人蹙眉:“還有事?”
林森眼皮輕顫,卻一言不發。
他的靜默藏著諸多含義,有質問,有期待,更多的是剋制,但每一種都很難用語言表達。
和徐栩相處這兩天,他大抵能摸清她此刻的態度。
也知道今晚已經被明確下了逐客令。
可林森不想那樣。
女人的善變總是令人瞠目,徐栩整張臉徹底冷了下來。
她語氣涼薄:“錢不是夠了麼?怎麼,還想再賣一次?”
林森的手臂瞬間脫力,空氣僵凝。
周身的血液都在往大腦狂奔,凌亂的情緒被無限放大,最後統統變成了明晃晃的狼狽。
他一直苦苦支撐的某個制高點,終於坍塌。
如果他能再不要臉一點就好了,就這麼順著她說是的,他就是很想那樣。
可已經破碎成渣的自尊心不允許。
他想以一種對等的,可以被世俗認可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邊。
而不是……
而不是這樣難堪的錢色交易。
手臂頹然墜下,林森讓出了去路。
徐栩成功逃脫,走了兩步又回頭:“對了,如果徐嘉碩願意聯絡你,這幾天可以多幫我看著他,至少,你們以後是校友。”
林森點頭,繼而補充道:“不止是校友,還是很好的兄弟。”
只是你一直沒有關注而已。
你不知道這個叫林森的人,為了接近你而付出的諸多努力,是你一直不屑去看而已。
……
徐栩的生物鐘向來準時。
早上七點根本不需要鬧鐘,已經清醒。
她翻身下床,打算去喝水,意外看見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休息日,家裡的一日兩餐會有做飯的阿姨定時上門,但早餐的選擇通常只有外賣。
徐栩對自已的廚藝有清醒認知。
看見女人起床,林森有些慌亂:“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有,我家的隔音很好。”
林森鬆了口氣,少見的耍起了無賴:“是你說我可以……隨便用的。”
他垂下眼簾,掃過手邊的一堆廚具。
“嗯。”徐栩揚眉,算是預設。
一個肯定的答覆竟讓沉默寡言的少年笑了,眉目疏朗,露出了一排整潔的上齒。
他繼續忙碌,像是在煮麵:“我剛看了冰箱,太空了,只找到這些,所以就煮麵了。”
徐栩給自已倒水,答他:“隨便。”
45°的溫開水沁入身體,徐栩聞到了久違的煙火氣,裡頭還夾雜著食物豐沛的香氣。
林森替她也盛了一碗,很簡單的掛麵,配菜只有荷包蛋和幾片午餐肉。
連蔬菜都沒有一根。
“嚐嚐嗎?”林森有些不好意思,眼底卻全是明媚的笑意。
他繼續爭取:“我做飯的手藝還不錯,真的。”
徐栩放下水杯慢慢走近,能感受到因為自已的賞臉,某人臉上的笑容正在無限放大,像松枝上搖晃的光暈。
“我不習慣隨便吃東西。”
她蹙眉,總是對打擊別人很有一套。
正想再拒絕,猛地發現林森這小子的眼睛溼漉漉的,無比惹人憐憫地看了過來。
他說:“姐姐,就吃一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