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姐姐喜歡聽話的

徐栩顧不上那麼多，套了件開衫，直接轉動門鎖把門拉開。

“哥。”

清冷的嗓音裹著中央空調的涼風，倏地朝屋外傾瀉。

白宥齊的視線從球鞋上移開，慢條斯理地抬頭，卻在看見徐栩的穿著時，眼神陡然緊縮。

他輕咳一聲將臉撇開，一左一右遞過來兩個紙袋：

“這袋是衣服，這袋是嘉碩愛吃的零食。”

徐栩伸手接過，失笑：“他都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給他買零食。”

白宥齊眉峰緊蹙，看了徐栩一眼：“你也知道他不是小孩子了？怎麼他在，你還穿得這麼……”

男人咬肌緊繃，視線匆匆掠過徐栩往屋裡望去：“嘉碩那小子是不把我當哥了是嗎？連個招呼都不出來打一聲？”

徐栩眼神微動：“他在洗澡，剛進去，你……要進來等他嗎？”

說著，刻意讓開了身位，替他留出一條路來。

白宥齊的視線再次從徐栩身上劃過，像是觸到了警戒線，喉結滾了滾：“算了，時間太晚，你們早點休息，告訴嘉碩儘快和父母報個平安，二老的電話都打到我這裡來了。”

徐栩鬆了口氣，笑著應下：“知道了。”

“我先走了。”

“好。”

白宥齊和徐家姐弟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從小親近，勝似親兄妹，大徐栩兩歲。

他從小家境不好，成績卻十分突出，二十年前徐栩的大伯為了做政績，聯合徐家幾兄弟一起搞慈善，資助貧困學生。

白宥齊是徐栩父親一手資助出來的，並且在大學期間展現出極佳的經商頭腦，外界傳言，徐父有意把白宥齊當成繼承人來培養。

誰知白宥齊大學畢業，竟然拒絕了徐父的好意，一意孤行留在滬都，替徐栩做起了馬前卒。

徐家倒也支援，權當給兩個年輕人出來歷練。

看著可視電話裡的背影漸遠，徐栩微微鬆了口氣。

剛回頭就撞上了一雙無所適從的漆黑眼眸。

林森還裹著浴巾，上身緊張地滲出一層細汗：“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

徐栩很鎮靜，從裝衣服的紙袋裡翻出一套家居服，鵝黃色，背後印著碩大的卡通圖案。

老白還真是瞭解徐嘉碩的風格。

她將衣服拋過去：“穿上，冷氣挺涼的。”

林森哽住，抿著唇走進浴室。

他心裡亂得一塌糊塗，一直在輕微的深呼吸。

剛剛的氣氛明明很好的，他知道自已有機會能更進一步，不料卻被一個不速之客打亂了所有節奏。

等他換上這套有些格格不入的家居服出來時，徐栩正站在客廳的水吧後面。

勾人的吊帶睡裙外套了件淺色開衫。

女人給自已倒了杯水，單手握著水果刀，望著砧板上的檸檬發呆。

她抬起愣怔的雙眸看向林森，問他：“你會切嗎？”

林森嗯了一聲，走過去，站在她身後躊躇片刻，決定再大膽一些，於是俯身用胸膛貼住她的背，將她環在身前：

“我教你。”

帶著涼意的家居服緩緩升溫，徐栩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背部的觸感上，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隻大手已經悄然握住了她的。

徐栩咬了下唇， 不甘示弱的解釋：“我剛才試過了，可是檸檬會跑……”

林森唇邊快速擠出一抹梨渦，另一隻手將檸檬抓過來，握著徐栩的手也加了些力道。

“你要把它固定住，先切一小刀，然後把剛剛切掉的部分朝下放，這樣就穩了。”

女人出乎意料的配合，沒有拒絕他的靠近，並且真的在學。

林森為之一振，感覺被鼓舞。

新鮮的檸檬滲出汁液，每一刀都乾淨利落，很快就把整個檸檬處理好。

細心的男孩子把檸檬片單獨放好，還將殘留的檸檬籽挨個剔除，夾起中間的兩片放進事先準備好的水杯裡。

他遞過來，徐栩接住喝了一口：“不夠酸。”

她的味覺和感知系統一樣遲鈍，方苡澄覺得發苦的薄荷糖在她這裡只是剛剛好，檸檬水也是。

餐廳裡的檸檬水對她而言和白開水無異，所以家裡常備檸檬。

只是她這幾天休假，檸檬片消耗有點大，家政阿姨每天只來一次，趕不上她的速度。

林森聞言，又去挑了兩片。

新鮮的汁液裹在指尖，淡淡的色澤晶瑩剔透。

徐栩沒讓他再加進水杯裡，而是抓住林森的手腕，將檸檬片送到自已唇邊。

張口，咬走。

細軟的唇帶過指尖，林森差點沒有站穩。

他全身上下每一寸，對徐栩而言好像都是開關，不經意的觸碰也能讓某種慾望陡無限放大。

倒是味覺得到滿足的某人心情大好，咀嚼著檸檬片喝了小半杯水。

喝完才想起身前站了個人，而且滿臉通紅。

她啞然，將杯子遞回去：“你也想喝？”

林森只是舔了舔唇，並未回答。

徐栩挑眉，將水杯放下：“家裡的東西隨便用，沒關係。”

等林森回過神時，人已經走了，空蕩蕩的水吧上放著半杯水。

他將刀具砧板收拾乾淨，把那半杯水拿過來一飲而盡。

……

從水吧出來，徐栩在挑選新的四件套。

“我累了，你今晚睡客房。”

林森接過四件套，心情低到了極點：“好。”

他好像又錯過機會了。

客房和主臥相隔甚遠，當初設計的時候應該是不想被偶爾到訪的客人打擾。

林森幹活很利落，完全沒有那種養尊處優的感覺，這一點，徐栩倒是挺羨慕他的。

她就做不到，離開了家政，外賣和各種上門服務，她就是個四肢健全的廢物。

她試過改變，但效果很不好。

不出十分鐘，空蕩蕩的客臥煥然一新，床上滿了，房間看起來就有了人氣。

徐栩倚在門邊，不動聲色的看著那個惻影，忽然有些感慨。

“林森，你真的……很聽話。”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所有事情都做到完美。

從來沒有忤逆過徐栩的任何要求。

這點，讓她的掌控欲得到了極大滿足。

要是徐嘉碩在這裡，一晚上能和她吵八百回，天花板都恨不得掀了。

林森不知道這句話算不算誇讚，但他依然覺得開心，下意識走近她。

“姐姐喜歡聽話的？”

“嗯。”徐栩下巴微揚，心窩被這聲姐姐灼了下：“是挺喜歡。”

四周忽然就靜下來了，前所未有的愉悅感將林森的心臟托起，變得輕盈。

他走得更近了些，不小的身高差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顯出威力，雙手試探性地靠近，爬上了女人的指尖。

不敢完全握住，只敢若即若離的輕觸。

“如果我一直這麼聽話。”

林森頓了頓，眼神忽然滾燙起來：“姐姐能不能別再趕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