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尋找內奸

戴家眾人的面色也不太好看，畢竟他們對龍言羽的想法和大家是一樣的。

不過戴垚這兩天的表現讓大家都將他當作了戴家的主心骨，所以即便這個時候戴垚站出來維護龍言羽，戴家也沒有人站出來反對他。

“孫林峰，我的殺父仇人真的是龍言羽或者燕王嗎？”

戴垚看了一眼孫林峰，緊接著又環視眾人，繼續說道：“又或者說，大家的仇人真的是燕王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孫林峰皺眉問道。

他們都是因為燕王謀反案才被牽扯到的，仇人自然是燕王了！

“我們雖然是因為牽涉到謀反一案才淪落到如今這種地步，但是罪魁禍首是燕王嗎？”

戴垚知道大家的想法，冷笑一聲說道：“大家心知肚明，我們之所以會被牽連，都是因為錦衣衛栽贓陷害！”

聽著戴垚的話，眾人面色微微一愣，明白了什麼，緊接著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皇帝為了撈銀子，默許了錦衣衛的栽贓，真正的罪魁禍首，難道不是京城中高高在上的皇帝以及皇帝的爪牙錦衣衛嗎？”

戴垚繼續說道：“你們這群人膽小如鼠，被皇帝和錦衣衛害了，不敢唾罵他們反了他們，所以只能將氣撒在同樣淪為犯人的龍言羽身上。”

“孫林峰，你爹和你叔叔都死於錦衣衛之手吧？你有罵過這些殺父兇手一句嗎？你有想過替你父親叔叔報仇嗎？”

戴垚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孫林峰，將原來嘲諷的話語還了回去。

“你爹和叔叔若是在地下有知，孫家的子弟都是一群連殺父之仇都不敢承認的軟腳蝦，不知道會不會含笑九泉啊！”

聽著戴垚的話，孫林峰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時而發青，時而發白。

繼續說道：\"你們若是真正有膽量，就應該去咒罵那些錦衣衛，甚至去指責皇宮裡的那位！而不是將氣撒在龍言羽身上，這樣做又能算得了什麼本事呢！\"

戴垚的話音落下後，整個監牢裡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沒有人再說話，彷彿時間都凝固了。

當得知自已要與這些流放人員一同上路時，龍言羽心中早已有所預料。他知道這一路上恐怕不會太平靜，很可能會遭到眾人的圍攻和報復。然而，面對這樣的局面，龍言羽並沒有退縮或畏懼，而是默默地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卻沒想到會有人站出來替他出頭。

而且還是一位看起來十分稚嫩漂亮的少年……

光看外形，只怕會認為戴垚是那種性子很軟不敢和人起爭執的人。

但是在見到戴垚那雙眼睛的時候，龍言羽就知道，戴垚是個內心極為強大的人。

他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輕易被人擺弄的。

若是因為外表而輕視他，肯定會在他身上栽跟頭的。

“這人，倒是奇特……”

龍言羽第一次對一個人生出了點額外的興趣。

“如果不是燕王謀反，我們也不至於會被牽連。”

有人還是不甘心，小聲抱怨了一句。

“錦衣衛抓我們，不是真的因為我們和燕王謀反，而是盯上我們家中的家財。”

戴垚皺眉道：“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即便沒有燕王謀反一案，也會有其他的罪名，皇帝這些年因為莫須有罪名抓的人還少嗎？”

戴垚這話一出，眾人徹底陷入了沉默。

聽著戴垚的話，法源眉頭緊鎖。

他一直在宮中寺廟修行，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學習佛法和武功上，對於外界的事情很少了解。

所以他並不清楚，老皇帝和錦衣衛的名聲在民間會這麼差。

這和法源往日的認知有著很大的落差。

龍博信奉佛教，主動為佛祖修築金身，每日不僅願意花時間禮佛，所以在法源看來，龍博是個英明仁愛的君主。

除此之外，老皇帝還反對戰爭，和周邊國家達成了停戰協議，彼此友好往來，讓人民安居樂業，免於戰爭苦楚。

所以在知道有人要謀反刺殺老皇帝的時候，法源是氣憤的，認為對方是反賊。

今日跟著這群流放的犯人出來時，法源看著人群中老弱婦孺受罪，換作往日，他肯定會心有不忍，但是想著這些是反賊，他便認為這些都是他們該受的懲罰。

然而，這一切，都被戴垚的一番話給打破了。

法源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曾經堅定不移的認知和三觀在這一瞬間土崩瓦解。

他彷彿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分不清東南西北，更無法辨別真假虛實。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起來，那些曾經被視為真理的觀念如今卻讓他感到無比困惑。

他開始懷疑自已所看到的、聽到的是否是這個國家真實存在的，還是窮天下而富一人。

無數個疑問湧上心頭，法源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無助。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試圖重新審視這個看似熟悉卻又陌生的世界。然而，越是思考，他就越發覺得自已像是迷失在一個無邊無際的迷宮裡，找不到出口，也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若是連這一點都看不明白，在這流放路上，只怕也只能做個糊塗鬼去見列祖列宗了。”

戴垚的視線在龍言羽和眾人身上打轉。

龍言羽是世子，是燕王唯一的血脈，皇帝就這麼放心讓他跟著一群普通的犯人待在一起，不怕他中途被人劫走了？

戴垚雖然不認識老皇帝，但是從他做出的事情也能夠猜到他的性子，他即便不殺龍言羽，也絕對不可能放任燕王血脈流落在外的。

戴垚原本是打算今天晚上就帶人出逃的，戴雁玉的身子不好，今天走一天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明天再來這麼一次，她肯定是堅持不住的。

不過，在見到龍言羽的時候，戴垚有些不敢輕舉妄動了。

這周圍搞不好，佈下了什麼埋伏，這麼明晃晃的把龍言羽押出來，肯定是佈下了天羅地網。

到時候他別帶著戴家人一頭撞進埋伏裡。

在沒有打探清楚情況之前，戴垚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被戴垚一番話說下來，眾人心中的憋屈感更甚。

不過他們也不好再拿著龍言羽出氣了，只能夠惡狠狠地捶地，彷彿在捶打宮裡的皇帝，替他們死去的親人報仇。

戴垚將牢房眾人掃視一圈，有熟面孔也有生面孔，他來到戴奶奶面前，低聲問道：“奶奶，這裡面你認識哪些人，和我仔細說說……”

換位思考。

戴垚如果是老皇帝，他願意將龍言羽放出來，肯定是想要藉由他釣出燕王“餘孽”。

那不止外面會有埋伏，搞不好還會安排人混進流放隊伍裡就近監視龍言羽。

戴垚要是貿然行動，只怕不用等外面的人動手，這混進隊伍裡的人就能將戴家一家子給制服了。

畢竟這個世界是有武功的，飛簷走壁，真氣內功。

來人實力夠高的話，戴垚只怕連掏槍的機會都沒有就倒下了。

知已知彼，方能有一線生機。

戴垚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將混在人群中的“內賊”給找出來。

“女眷我基本都認識。”

戴奶奶在京城居住幾十年，戴家又是醫藥世家，大家都樂意與戴家交好，所以戴奶奶和戴母在後宅夫人們中間算是人緣比較好的。

哪家有什麼喜事，都會給戴家遞上一份帖子，邀請他們上門。

不過戴奶奶和戴母畢竟是女子，她們接觸的也基本都是些後宅夫人小姐。

至於男子，她們瞭解的就有限了。

戴垚讓她們將認識的人都說了一遍，給這些人備註了身份，接下來又去找其他人打聽訊息。

“你過來幹嘛！”

孫林峰見著戴垚過來，面色不悅地說道。

兩人同輩，以前就認識，不過交情不深，僅屬於面熟能夠叫得上名字的範疇。

剛才被戴垚當眾下了面子，孫林峰這會能給戴垚好臉色才怪了。

“我們又沒有仇，孫兄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戴垚拍了拍孫林峰的肩膀，讓他冷靜點，“這流放路還長著呢，咱們互相之間多照應，以後的日子才好過啊！”

“呵，照應？”

孫林峰輕哼了一聲，戴家一家子老弱婦孺，彼此照應，是想要他們孫家多照應戴家吧!

“大家也知道我們將戴家的家僕放了出去，有幾位忠僕願意在途中接濟。”

戴垚知道孫林峰等人想法，將戴家的優勢列了出來，以此來拉近和他們的關係。

“到時候讓他們買了糧食和水過來，大家也能吃飽喝足不是？”

”除此之外，我戴家醫藥世家，雖然我不成器，但是我姐姐醫術高明，是宮中的女醫官，大家路上有個什麼不舒服，她也能替大家診治不是？”

戴垚一番話說下來，眾人的面色都緩和了下來。

因為剛才他替龍言羽出頭的不喜也全部都煙消雲散了。

顯然大家也知道如今的處境，戴家有忠僕接應，還懂醫術，和他們處好關係，自然是百利而無一害。

龍言羽坐在囚車裡，聽著戴垚安撫眾人的話語，眉頭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