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背後之人

李辭見到林度點頭示意之後，身形一閃，如離弦之箭般地向著煙花綻放之處疾馳而去。

林度不敢怠慢，緊隨其後。

抵達目的地時，林度瞧見場地上站著三名身著青衣的人，各自手持鐵鏈、布袋和火把，旁邊還擺放著一些已經開封的酒罈。

三人見到李辭到來，微微躬身行禮，然後立刻將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那口枯井上。

此時，枯井內烈焰熊熊，滾滾濃煙騰空而起，伴隨著濃烈刺鼻的酒氣和雄黃味道。井底不斷傳出白鱗蛇的陣陣怒吼，聲音震耳欲聾。

林度匆匆掃視了一眼井口，感覺這條白鱗蛇短時間內似乎不會輕易現身。於是，他將目光轉向眼前這三個人。仔細觀察之下，發現他們腰間都懸掛著一塊鐵質令牌，上面隱約可以看到雕刻著戲劇中的臉譜圖案；而在手腕處，則似乎藏有暗器之類的小巧物件。

就在這時，井底的嘶吼聲漸漸變得微弱起來。持鐵鏈的那人雙眼銳利如鷹隼，緊緊凝視著枯井。

突然，一道白色身影剛剛從井口冒出頭來，只見那條黝黑粗大的鐵鏈如同閃電般迅速落下，帶著巨大的力量狠狠砸向白鱗蛇。白鱗蛇頓時發出一陣淒厲至極的嘶鳴聲被擊落於井底，響起一道悶聲。

那人手臂一揮，將鐵鏈收了回來，依舊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站定。

沒過多久，井口處又有一道白色身影冒了出來，那人毫不猶豫地揮動手中鐵鏈狠狠砸下。這次，那隻白鱗蛇發出了比之前更為悽慘凌厲的嘶叫聲。

這樣的場景重複上演了好幾次，林度疑惑地盯著那口枯井，心頭腹誹：“這兩隻應該沒這麼蠢吧。”

緊接著，他的視線移到了李辭身上，卻見他緊握刀柄，雙眼掃視著周圍，似乎對井口這邊毫不在意。

見到這般情形，林度也不再多言，悄然運起體內內力，另一隻手則虛握著刀柄，時刻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就在這時，當白鱗蛇再一次被擊退落入井中時，趁著那人收起鐵鏈的間隙，一條失去尾巴的白鱗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井底鑽出，徑直朝眾人撲來，並張開嘴巴露出尖銳獠牙，發出嘶嘶聲。

李辭見狀，瞬間抽出身旁的長刀，身形猛地向前傾去，雙腳底部猛然爆發一聲炸響，猶如炮彈一般飛速衝向白鱗蛇。眨眼之間，他便已抵達白鱗蛇上方，口中怒喝出聲，手中長刀順勢全力劈下，裹挾著震耳欲聾的驚雷之聲。

剎那間，刀光一閃而過，鋒利無比的刀刃深深嵌入白鱗蛇的頭部，白鱗蛇吃痛之下，那斷了一截的尾巴在瘋狂的甩動攻擊上方的李辭。

李辭見狀急忙揮刀格擋，連連後退。

林度此時抽刀上前，如疾風般從側面朝著白鱗蛇的腰腹處猛斬而下。那一刀快如閃電，在空中留下道道殘影，仿若數十把利刃同時劃過。

白鱗蛇躲閃不及，腰腹處被這凌厲的一刀砍中，鮮血如泉湧般流出，氣息瞬間萎靡。

就在林度準備乘勝追擊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他轉頭望去，只見井口被炸出一個巨大的口子，另一隻白鱗蛇的半截身子已經探出井口。而先前守在井口的三人，身前各自纏著兩隻縮小版的白鱗蛇，雙方打得難分難解。

“火藥？這裡還有其他人！”林度心頭一震，警惕的掃視四周。

李辭看到這一幕，毫不猶豫地衝向受傷的白鱗蛇，揮刀間再次響起那道震耳欲聾的雷鳴聲，刀身如閃電般直刺它的脖頸，。

白鱗蛇瘋狂甩動斷尾，試圖打斷李辭的攻擊。林度此時回身揮刀，砍在那條斷尾上，他手上青筋暴起，用盡全力，刀身入骨，將其死死壓在地面上。

劇痛讓白鱗蛇兇性大發，它不顧揮刀而來的李辭，張開那滿是獠牙和噁心涎水的大嘴，朝林度的脖頸咬去。一股腥臭的氣味從身後襲來，令林度一陣惡寒。

這時，另一條白鱗蛇已爬出井口，藉助尾巴的力量，如離弦之箭般向李辭的後背猛衝而去。

而李辭的刀帶著排山倒海之勢，向著斷尾白鱗蛇的頭顱砍去。

被六條小蛇纏住的三人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迅速後退，其餘兩人壓力倍增。

那人退出戰圈後手腕一翻，露出暗藏的機關，只聽“咻”的一聲輕響，三根細小如牛毛、顏色猩紅如血的長針如子彈般朝衝刺中的白鱗蛇射去。

那三根長針銳不可當，如三把利劍刺穿白鱗蛇的鱗片，深深扎入其血肉之中。

白鱗蛇如遭雷擊，瞬間從半空中墜落，僵直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

就在李辭的刀鋒將要接觸到那條蛇頭時，白鱗蛇從進攻林度的姿勢詭異的變成向側方扭動，險要的避開了李辭的攻擊，同時那扭動的力道讓那截被林度砍中的尾巴乾淨利落的斷開，血撒一地。

林度如彈簧般即刻起身，瞬間站在李辭身旁。兩人對視一眼後，李辭持刀上前，聲如洪鐘地高喊：“藏頭露尾之輩，何不下來一見！”

此時，城牆底下的陰暗處，緩緩浮現出一道詭秘的人影。他身披黑袍，嗓音沙啞，氣憤的呵斥道：“真是廢物，竟然還要吾出手！”

只見那人吹了一聲清脆的口哨，兩隻體型稍大的白鱗蛇與六條小蛇相繼迅速地趕往那人身邊，然後乖巧地匍匐在地，低聲嘶鳴。

李辭見背後之人現身，義正辭嚴地大喝道：“操控妖物食人，犯下命案，依據大乾律法，當斬！”

“呵呵～”那人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

“大乾律法？自古修仙者不受王朝戒律約束，爾等難道不知～”

李辭聽後，一聲怒斥：“放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爾等生存在大乾的天下，就必須遵守大乾的律法！”

黑袍人面色平靜，他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李辭和林度，彷彿他們只是兩隻隨時可以踩死的螻蟻。

他面無表情的說道：“看來是我們久未出世，已經讓你們這些凡人忘記了被統治的恐懼。”

隨即，他從黑袍中取出一個盒子，欲要取出盒內的丹藥。

林度見狀，眼神一眯，體內雄渾的內力在經脈中奔騰，雙腳猛然發力，瞬間消失在原地。

他趁著妖獸都俯在地上的時機，身影如鬼魅般閃掠至黑袍人面前。只見一道寒芒閃過，面前的黑袍人頓時被一劈為二。

還不等林度欣喜，只見面前劈成兩半的身影如煙霧般緩緩消散。

好快……林度的心頭突然一沉，腳尖輕點地面，身軀輕盈的向上一提，然後迅速翻轉過來。

與此同時，在林度右側不遠處，一道人影如幽靈般緩緩凝聚。赫然就是先前的黑袍人！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林度，手掌輕輕一揮，手中的丹藥便如流星般瞬間飛入八條白鱗蛇口中。

只見場上的白鱗蛇痛苦地嘶鳴著，身軀不斷膨脹，雙眼赤紅如血，頭顱扭曲猙獰，全身鱗片閃爍著朦朧的月華，彷彿在進行一場痛苦的蛻變。

“想異變？問過我了沒有！”李辭眼見丹藥入了白鱗蛇嘴，立即提刀奔向六條稍小的白鱗蛇。趁著它們尚未完成蛻變，李辭平平無奇的一刀如閃電般直插其中一隻小蛇的七寸。

林度也毫不懈怠，見李辭找到目標，他腳尖在地面輕點，如鬼魅般瞬間出現在那條小蛇身後。這一刀的目標與李辭如出一轍，前後夾擊，皆是七寸位置。

其他幾條白鱗蛇都處於異化狀態，神智混沌，對林度二人的舉動毫無反應。

此時，那黑袍人摸出一張符籙，嘴唇輕動，不知唸了什麼咒語。那道符籙突然如火焰般自下而上自燃起來。

千面三人見狀，急忙從衣內掏出一面鏡子，口中唸唸有詞。

那面鏡子散發出融合的光芒，如月華般傾瀉，附著在林度和李辭兩人的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