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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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天空湛藍,不帶一絲雲彩。
六月,學校種的六初花都開花了,陽光下閃著水珠。
學校在畢業季把很多花換作了向日葵,向日葵花開的時候也到了中考成績出的時候,意寓一舉奪魁。換了那麼多花,倒是沒把六初花換走。
周祁雲電話始終沒有換。可是想接到的電話卻始終沒有接到。
他恨自已為什麼不問問凌卿搬到了哪裡。
他為什麼不來見自已。
他說去南恩大學,他要去見他。
兩年間,感情該是淡了,他卻始終忘不了那個擁抱。
他第一次抱他,他身上很香。
凌卿要是他這樣想會罵他是變態吧。
倚在欄杆上的只剩周祁雲,他看著身邊三五成群的人。卻不想融進去,好像…沒人懂他了。
“周同學好。”一聲男聲傳來,尾音上揚。
周祁雲歪頭看了看眼前和自已差不多高的男生。
“你是?”
那人笑的很邪。眼尾眉梢都帶著些……挑釁?
“段扶書”
“你認識我?”
段扶書還是帶著笑。他貼近周祁雲,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輕聲道。
“周祁雲,你是喜歡凌卿吧。”
周祁雲不爽的嘖了聲。段扶書還在接著說。
“你知道他在學校被打的樣子有多噁心嗎?和你們的感情一樣。”
段扶書故作思考的頓了頓。
“不過這麼久了你都沒去四中找過他,想來……你們的感情也不怎麼樣。”
周祁雲氣的發抖,他一把扯起段扶書的衣領。
“什麼意思,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段扶書笑的更甚。
“周同學這是要打我嗎?”
周邊的同學都圍過來拉架,段扶書好像成了受害者,躲到眾人身後。周祁雲顧不得他們。
找班主任批了張頭痛的假條就打車往四中趕。
他忘了,現在還沒放學。他在四中門口等,等到放學。
他在找他熟悉的那個身影。看到他時,他身邊有了新的朋友。他,笑的很開心。
他觀察了一番他身上有沒有傷,沒有。
他手上拿著籃球,穿著短袖短褲。那種發自內心的笑,他很少見到。
周祁雲就站在那裡偷偷看了很久,他現在很快樂,這樣他就放心了。
周祁雲去了和凌卿見面的便利店。這次是他一個人坐著吃關東煮。
原來,孤獨是這種感覺。
他想,他們之間的隔閡越變越大了,索性把電話號碼改了,斷個乾淨。
周祁雲再次在學校看到段扶書是在學校的乒乓球比賽上。
段扶書是第一名。
他看到了臺下的周祁雲,他衝著周祁雲笑,笑的很甜。
下臺後,周祁雲趁人多眼雜扯住段扶書的衣服,聲音不大,卻被段扶書聽的一清二楚。
“你騙我。”
段扶書笑了,輕輕的。
“我也沒想到周同學這麼在意他啊~”
他故意拉長了尾音。
周祁雲把段扶書一路連扯帶拉逮到廁所。
他把段扶書逼到角落。
“你昨天的話什麼意思?”
段扶書沒有回答,反倒是講起了故事。
他撩起袖子露出一道長長的傷疤。
“周祁雲,還記得嗎,這道傷疤。是你十五歲的時候打的。”
周祁雲瞪大了雙眼。段扶書看到周祁雲震驚的模樣又笑了。
“那時候的我也才十五啊,多麼純真的年紀啊。”
周祁雲氣憤的打斷。
“放屁,那是我看到你在虐待動物。”
他裝作慌亂的四周看。
“這種話可不能胡說八道。”
語氣轉變的極快,他嘲諷的道“有證據嗎?你還是和當年一樣莽撞啊。”
伴隨段扶書的笑聲,周祁雲聽的快要瘋了。
周祁雲一拳打下去,卻終沒有打在段扶書的身上。
段扶書偏著頭,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這麼好的人怎麼能喜歡男的,噁心。”
周祁雲受不了了,罵了句瘋子就出了廁所。
後來周祁雲越想越覺得段扶書是個神經病。
但生活也迴歸了平靜。
凌卿在新的學校終於擺脫了曾經的那些標籤。
他有了新的朋友,只是偶爾也會想到曾經的那些事。
後來他還去過那家燒烤店,只是始終沒碰到過那個人。
“喂,凌卿。你在想什麼,明天就考試了,好好複習吧。”
“啊?好”
生活中好像總覺得缺了什麼,不過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凌卿一直留著那張電話號碼,上高二後,他就到餐館端盤子賺錢。
終於攢到錢買老年機,打電話接通的卻不是周祁雲。
電話號碼寫錯了?
凌卿以英語全校第一的名次為學校參加競賽。
凌卿頭天晚上就收拾好去比賽要帶的東西,乘高鐵到市裡。一個小時左右就到了。
凌卿上了樓,老師囑咐每間有兩個人。
凌卿到門口時還有些忐忑,敲門無人應聲他就刷房卡進去了。
房間沒人,浴室倒是有水聲。
他剛進去就來了電話,是沈錫,籃球隊隊長。
電話剛接通就傳來對面激動的聲音。
“凌卿!你最喜歡的那本書我幫你搶到了,親籤!”
“真的!?”
“真的!”
在凌卿正打電話聊天的時候。
一個裹著浴巾的男生從浴室走出來,頭髮溼漉漉的。在看到凌卿時自然的笑著衝凌卿點點頭。
他靜靜打量著凌卿。
凌卿電話打完後,那男生衝凌卿走過去。他笑時露出虎牙,一股俏皮勁。
“我叫段扶書,你就是……凌卿吧。”
凌卿聽到對方準確叫出自已的名字,怔了幾秒。
“你怎麼…”
“經常聽周同學提起你呢。果然是很漂…帥呢。”
凌卿在聽到周祁雲的名字時,眼裡震驚藏不住。
“你是一中的是嗎?”
“是啊。\"
凌卿在他的包裡翻出紙筆,在紙上寫下一串號碼。他把紙遞到段扶書手邊。
“能不能麻煩你把這個給周祁雲,就說是凌卿給他的。”
段扶書接過時掃了一眼,衝著凌卿點點頭。
“我會幫你把這個轉交給他的。”
“謝謝你。”
凌卿握著段扶書的手,感謝之情溢於言表。
兩人睡下不久後,浴室又傳出嘩嘩流水聲。
段扶書在浴室一遍遍清洗自已的手。
“好髒。”
他的指甲不長卻把手上都撓出了血。他握緊拳頭,越發的想吐。連睡覺也睡不安穩。
進考場前凌卿看到段扶書的手順嘴問了句,段扶書看起來溫和有禮。
“應該是過敏了,不影響。”
凌卿比段扶書先離開。
段扶書平靜的把那種寫的電話號碼的紙扔進廁所,按下衝水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