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人不會缺席

快一個月了，凌卿還是沒有接到周祁雲的電話。

到底是段扶書沒有把電話給他還是他不願意打給自已。

籃球隊比賽贏了提議週末一起去聚餐。

幾個高中生商議著。

“你們想吃什麼啊？”

“要不然吃火鍋？”

凌卿看著手機突然被叫道：“凌卿，你想吃什麼。”是沈錫的聲音。

凌卿回神，思考了一陣。

“我知道有個燒烤店很好吃，你們想不想去試試？”

幾個人商量一會決定去吃燒烤。

“凌卿嘴巴一向很挑，能讓凌卿覺得好吃的，那應該確實是很好吃了。”

挑？因為以前都不會和他們一起出去吃嗎？其實是沒錢。

到燒烤攤時，外面下起了小雨。太空烏泱泱的。

凌卿又看到了小白。

店裡好像起了什麼衝突，幾個小混混堵在店裡，店裡客人都出了店躲得遠遠的。

凌卿和同行幾個人朝店裡望了一眼。

幾個小混混在衝著秦夕慧嚷嚷著。

“我讓你把周祁雲喊出來啊。”幾個人嘴裡全是髒話，手上的動作也極其不禮貌。手快指到秦夕慧身上。

“她媽的，他是死了嗎。”

凌卿身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凌卿衝上去朝為首的臉上狠狠一拳。一拳下去那人流下鼻血。

被打了那人嘴裡卻是不消停。

“你大爺誰啊，敢打我。”

凌卿意猶未盡，被隊裡的人拉回來。

“凌卿你做什麼。”

那些小混混個個看起來就和營養不良似的，比上面前幾個人。他們打起來完全沒有勝算。

被打的順勢倒在地上想訛一筆。

凌卿揪起他。

“想訛我是嗎，打死你我進去。”凌卿眼神近乎瘋狂。

那人想起剛才那一拳，啐了口唾沫，拉著幾個人落荒而逃。

客人都走光了。

秦夕慧跌坐在椅子上，捂臉嘆氣。

她認出來是凌卿了，她招呼幾個人坐。說著要請他們吃一頓。

“奶奶，小本生意，怎麼能讓您請我們。”

秦夕慧故作生氣的說：“若是不吃，便是看不起我了？”

盛情難卻。

幾個人都被剛才那一幕弄的不知道說什麼。

凌卿在他們面前一直是一個溫和的人，轉到四中的一年間，連什麼大的爭執都不曾有。

沈錫看著凌卿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出：“你剛才，很勇敢。”

“話說，你和他們口中的周祁雲認識嗎？”

“嗯……以前有點交往。”

隨著沈錫的話，幾個人也聊起天，飯桌的氣氛有些緩和。

一個人指著凌卿誇道：“凌卿，你剛才衝過去那下好酷。我要是那什麼…周祁雲，都對你心動嘍。”

凌卿笑罵道：“別開我玩笑了，他是男的。”

那人用開玩笑的語氣應：“是男的也心動啦！”

凌卿一時沒接話，頓在了原地。他很快緩和過來。

“哎呦，算嘍。”他說話時是笑著的，心裡卻是無比苦澀

走時還是在飯桌留下了錢。

因為是週末，秦夕慧說周祁雲週末該好好休息，不用去燒烤店。

周祁雲待在家裡，等秦夕慧回來去給她開門。他看出來秦夕慧不太開心。

故作隨意的問：“怎麼了，今天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

秦夕慧嘆了口氣。

“之前那些小混混來燒烤店找你了。”

周祁雲著急的站起身，捏緊了拳頭。

“他們沒傷著您吧奶奶。我明天去剁了這幾個狗崽子。”

秦夕慧瞪了眼周祁雲。

“不許打架。好心人出手幫我趕走了他們。”

奶奶瞥了眼周祁雲又接著說：“是小卿。”周祁雲震驚的表情都落在秦夕慧眼裡。

以至於周祁雲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他……到燒烤店…來了？”

秦夕慧點了點頭。

“小云，你該去好好謝謝他。他是在護著你。”

周祁雲頓了頓，還是衝著秦夕慧點點頭。

這次，沒有準備好見面的是周祁雲。

高三，一中高三的學生都要自已種向日葵。學校許是覺著學生自已種更有儀式感。

周祁雲跟著同班的同學種向日葵。越發覺得煩躁要是凌卿在就好。

他悄悄播下兩顆種子，有一顆是為凌卿播下的。

他對著向日葵許願：“我們的未來，要像這向日葵一樣。向日葵向陽而生。你……是我的太陽。”

他在心裡想著，自已就忍不住笑出聲。轉身時臉上的笑還未斂起。迎面撞上一個人，正眼一看。

是段扶書，周祁雲暗罵：”陰魂不散。”

段扶書衝著周祁雲笑。笑的燦爛卻激動的周祁雲一陣雞皮疙瘩。

“周同學在許願嗎？”

周祁雲不願意搭理他，他就一路跟在周祁雲身邊。

無論身邊的人有沒有聽，好像只是在說給自已聽。

“我也許願了哦，我希望周同學和凌同學永遠不會有結果。”

周祁雲真是被氣笑了，轉身死盯著段扶書。

“你有病吧，你到底要幹嘛。”

段扶書好像看到周祁雲著急就開心。

“彆著急嘛，我就是想知道，我們誰的願望會實現。”

周祁雲否認道：“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我沒有許願。”

周祁雲看著段扶書補充道：“並且，我和凌卿也只是朋友關係。我們的友情會長久。至於你說的什麼結果，如今就是最好的結果。”

段扶書嘴角始終帶著一絲弧度，眼睛半眯著。

“但願如此。”這句話他說的極慢。

周祁雲覺得自已真是瘋了，才會和這個瘋子解釋。他大步離去。

四中的成人禮是在五月辦的。

學校在操場中央放置了三道門。

第一道是成人門。

第二道是成功門。

第三道是成才門，

十八歲的少年們，朝氣蓬勃。

每個人都有自已的家人牽著自已走過三道門。

這是凌卿第一次那麼希望能有家人陪伴。

看著一個個從校門湧進的人。凌卿也迫切的希望他們能來。

他們沒來，還好，一點希望也沒有給他。

他準備離去，卻見校門口有一個跑的氣喘吁吁的人，那個人身上還穿著一中的衣服。他很快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凌卿。

他的成人禮他不能缺席。

周祁雲朝著凌卿奔過去。

凌卿看到周祁雲，既激動又痛心。

周祁雲不再留著寸頭，頭髮長了不少，和以前的氣質也不太一樣。

在這個他們都不想來的日子，他不是一個人，有人不會缺席。

周祁雲抱住了凌卿，再重逢時兩人的心情無比忐忑。

周祁雲做足了準備，這次，他不再是膽小鬼。

他們已經錯過太多了，不該缺席他的生活了。

凌卿紅了眼。

“周祁雲，你該在上課。”

“我請假了，這一次，我…該陪著你的。”

周祁雲輕輕觸碰了凌卿的淚痣。

他看到了他通紅的雙眼。

“阿卿，今天不能哭。”

凌卿今天穿的西裝，很好看。周祁雲第一次看到凌卿穿西裝。美中不足的是凌卿卻並沒有穿一雙像樣的皮鞋。

周祁雲覺得穿校服不妥，就把衣服脫了下來。裡面是一件白色的T恤。

周祁雲牽過凌卿的手，緊張的手心出汗。

他小聲的說：“我以你家人的名義出席。”

周祁雲要比凌卿高一點，看起來顯得像是凌卿的哥哥。

那天，兩個人都笑的很開心。

他們終於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