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鳴以“俏媳婦”為題,洋洋灑灑寫了他如何巧遇,如何一見鍾情但無法表露的酸楚,宴席上她敬酒是他是如何心動,如何如痴如醉的欣賞她的青澀之中飽含成熟的美,幻想相遇之緣是鮮花燦爛還是在暴雨中凋零,他的暗戀帶來的思念和痛苦誰人能懂?一氣呵成,帶著真情的文字他自已看了又看,很是愜意。老劉心裡一直記著要把早晨秀雲傳播的桃色新聞再給他重新講一遍,因為老劉的情緒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那樣振奮,就大聲喊:“小周,下午沒事了,我來給你扯螺旋吧。”,話音未落人就到了週一鳴的房間,手裡提個火爐在窗戶下木椅上坐下,從腰間拔出水竹旱菸杆,點燃一缽黃煙,吧嗒吧嗒抽著。週一鳴知道他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大多是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俗事,但畢竟是長輩,又是領導,只好迎合著,打發閒暇的時光。老劉開啟話匣子講起來了,什麼豬肉緊張時就要看人行事,打理好各種關係,什麼單位招待領導、客人時你要看好看準關係辦伙食。又嘮起農村東家長西家短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家常事,週一鳴忍著性子聽著,嗯嗯應答著。直到吃晚飯,周、劉都沒出房門半步,兩人喝完了一水瓶水,老劉才肯離開。大家相安無事。入夜,週一鳴在煤油燈下接著寫日記,直寫到月亮偏西。。。。。。

週一鳴逐漸習慣了這裡的生活環境,對單位和附近的民情風俗、頭面人物和來往人脈也逐漸熟悉了。近墨者黑,幾個月來,工作之餘,他看到的、聽到的大多是些與曖昧有關的人和事,不知不覺自已也被這些籠罩著,無法把握好自已。心裡對房事的幻想和慾望越來越急切,特別是對新媳婦的幻想,簡直著了魔,整天只有她的影子,夢裡多次與她東床同枕,交歡纏綿,他對新媳婦的佔有慾,像冬天板結的凍土裡的種子,遲遲不能發芽,他願與她相見,可總是難相見。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他在期盼中獨吞痛苦,暗自傷神。

週一鳴挺靈巧的,雖然言語不多、年紀輕,可辦事老道,穩妥、可靠。幾個月來,他察覺老徐與王秀雲走得近,老劉膽小如鼠,只能甘憋屈,而老徐神出鬼沒,晚上老實深夜才歸,有時單位沒事,他也常常提著殺豬雜物(豬肚、豬腸、心肺之類),在外吃喝,老劉也不便問起這些,日子就這樣在風平浪靜中度過,老徐、老劉都把週一鳴當成自已的跑腿,有事就使喚他,他也挺得人和。

一天的傍晚,狂風大作,暴雨傾盆,天像用盆把雨水瓢潑下了一樣,一鳴在房間看書寫文,老劉拉著一個糧站職工在房間下象棋,快到掌燈時分,對手要回單位吃飯,老劉這才想起老徐不在單位,秀雲還沒來燒飯,肚子早叫餓了,咕咕直叫。他按捺不住,來到小周房間,叫小周拿把傘去摧秀雲阿姨來做飯,順便找找老徐。週一鳴習慣性地起身穿起雨靴,撐開雨傘消失在狂風大作的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