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江洲忐忑地喊了句:“媽!”

他寧願一來就被抽一掃帚,抽完這事也就了了。

不過看來他媽這次是真的認真了。

周桂花沒有回應,只是不鹹不淡地看了一眼,江洲接著開口道:“我沒有僭越。”

周桂花臉色這才好了點,“晚晚還是個孩子,還不懂。她會害怕,你不要操之過急,慢慢來,要有耐心。”

“你心裡要有成算,要珍重她,愛護她,不要只顧著自已享樂,不分時間地點。”

“我知道了,媽。”

江洲心下一凜,意識到了自已的錯誤,剛剛要不是突然的打斷,他可能真的會忍不住做些什麼,而那是在外面,這是對小姑娘的不尊重。

周桂花是比較傳統的,在屋裡她不會說什麼。

兩人已經領過了結婚證,也不存在強迫勉強,你情我願。年輕小夥血氣方剛,這是難免的,她也年輕過。

可是在屋頂,在外面,她覺得是江洲哄騙的,覺得是在欺負人。

周桂花看江洲意識到了問題,點點頭,略過這個話題,臉上帶著點不自然。

她從兜裡掏了掏,朝江洲兜頭扔過去,是一本有點舊的沒有封面的小書。

江洲一臉茫然地接過,隨手翻開一頁,臉上也掛著不自然,立刻合上。

“你仔細看看,別到時愣頭青樣地傷著了晚晚。”周桂花說完這話,急匆匆地離開。

造孽啊,都怪江衛國那個糟老頭,走這麼早,害得她還要操心兒子的房裡事。

想著想著,周桂花的眼中冒出淚花。

衛國啊,兒子終於要成家咯!娶的是他心心念唸的姑娘,你可以放心了。

等到雲晚在屋裡吃飯的時候,江洲還是有點不自然,坐立難安,懷裡的書彷彿是炸彈一般。

看雲晚吃完,江洲如蒙大赦般,立刻起身拿著碗快步離開,“晚晚,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走了。”

看著步履匆匆的江洲,雲晚一臉的莫名。

她又不是母老虎,怎麼慌不擇路地跑了。

飯後在院子裡消了會食,和麒麟玩了一會,雲晚照常午睡,往常都是一覺到兩三點,可是今天她做夢了。

夢裡的背景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清脆的對話聲。

“晚晚,看哥哥給你帶了什麼?噹噹噹當,喜歡嗎?”

“哇,糖葫蘆!喜歡喜歡,晚晚最喜歡哥哥了!”

“要照相要照相,我現在就要照相!”

“好好好,晚晚乖,你先起來,地上髒。哥哥去找找別家的照相館,看有沒有開門的。”

“哥哥,可不可以不上學,哇哇哇……”

“晚晚乖,每個人都要上學的。哥哥保證,每次都第一個從學校裡出來。”

“又不想走路了?懶丫頭!晚晚懶!”

“背麼背麼,我要哥哥背,要一直背一直背,背到你背不動了。”

“那可要夠久的了,哥哥會一直揹著晚晚。”

“哥哥哥哥,你在哪裡,晚晚害怕……”

“晚晚,醒醒醒醒,哥哥來晚了,別怕,哥哥在!”

“不要!”雲晚吼出一聲,驚魂未定地醒來

雲晚捂著胸口,呆呆地坐在床上發呆,她這是怎麼了?

抹了把眼角的淚,她剛剛是做噩夢了嗎?

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江洲聽到雲晚淒厲的喊聲,從外面焦急地衝了進來。

“晚晚,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江洲垂眸看她,眼中佈滿焦急。

雲晚揪著江洲的衣袖,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這一個月的相處以來,江洲一直覺得怪怪的。

她對他似乎是有記憶的,有本能的親近感,但是她又確實是不記得了,他感受到了她的彷徨無措。

過往的十年她是不是都過得這樣的日子。

表面上好好的,但是心裡很難過,又不知道為什麼難過。

這不是他的初衷,他遠離她的生活,是為了讓她不要做噩夢。

他希望她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長大。

“和我說說好嗎?”

江洲語氣溫柔,雲晚搖搖頭,她不知道從何說起,主動投入到江洲的懷抱中,吸取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

江洲的下巴輕輕地擱在雲晚的頭頂,緩緩開口,“想不起來沒事,我們還有以後。”

“以後的日子裡哥哥會一直陪著你,晚晚乖,不要害怕!”

雲晚的眼淚忽然滾落下來,她緊咬著唇,無聲地抽泣,身子輕輕顫抖著。

原來他都知道,知道她內心的角落有一片是空的,知道她一直在試圖找尋。

她心裡很清楚自已的回憶和眼前的男人有關,所以縱容著自已朝他靠近。

可是她又不記得細枝末節,只能憑著自已的感覺。

他為什麼不來找她,為什麼要讓她一個人。

她害怕。

江洲低頭吻掉了她的眼淚,吻著她的眼睛,異常溫柔地安撫,“哥哥在,哥哥一直在!”

雲晚一聽,哭得更厲害了,眼淚簌簌落下,怎麼也止不住,彷彿是要在今天將所有的委屈全部都發洩出來。

“不哭了好嗎?”

看著哭得不可抑制的雲晚,江洲感同身受,密密麻麻的疼痛湧上他的心頭。

最後,江洲低頭,覆上了她的紅唇,兩唇相貼,雲晚驚得噤聲,忘記了哭。

江洲一手扶著她的後腦勺,微微張開口,一點點抿著她的唇,淺淺地吮吸,溫柔到了極致。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直到雲晚呼氣不過來,江洲才把唇挪開。

雲晚小口小口地呼吸著,唇瓣紅潤潤的,眼睛溼漉漉的,眼眶還帶著紅,彷彿是在控訴。

看著懷裡輕喘著的小姑娘,江洲再次覆了上去,雲晚驚呼一聲,輕啟唇關,下一刻,她震驚地睜大了雙眼。

江洲長驅直入,溫熱的舌尖勾纏著她的舌頭,攻城掠地,雲晚癱軟在他懷裡,整個人都暈暈乎乎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洲慢慢地鬆開她,溫柔而纏綿地抵著她的額頭,輕輕喘息。

江洲心跳如雷,原來吻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

呼吸相聞,親密無間,若不是理智尤在,他還想要更多更多。

雲晚覺得唇上酥酥麻麻的,還有點鈍痛,她氣急敗壞地叫,“江洲!”

“嗯?”江洲氣定神閒地應聲,嗓音磁性悅耳,掩飾不住的愉悅。

雲晚歪了下頭,輕描淡寫地開口,“我等下就和嬸子還有江爺爺說。說你欺負我,強迫我!”

江洲臉上一僵,低頭去吻她的發頂,語氣委屈巴巴,“是哥哥的錯,哥哥下次輕點。”

“沒有下一次!”雲晚捂著紅腫唇搖頭。

江洲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唇,“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