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顯然有些不對勁。

多年特工經驗讓陸知年對於路線非常敏感。

她並不是有意識去記的,完全是下意識的習慣。

所以,當她意識到臘魚推著她並不是原路返回,而是越走越偏時,陸知年抬手將玉釵拔下,悄悄握在了掌心。

“臘魚,”陸知年淡淡開口,“我勸你老實一點,如果我出了什麼不測,你覺得你能全身而退嗎?”

說話間,陸知年瞬間起身,將玉釵的尖頭對準了臘魚的脖頸處。

臘魚渾身一僵,聲音發抖:“陸姑娘,你這是做什麼……我什麼也沒幹啊……”

陸知年環顧四周,人煙稀少,不知道臘魚把自已推到了什麼地方來。

“臘魚,你信不信,我能悄無聲息的,要了你的命?”陸知年貼近臘魚的耳邊,涼涼道。

“此處人這麼少,我一不小心殺了你,怕是都沒人能發現。”

臘魚臉色蒼白,身子幾乎要抖成篩子。

她咬了咬牙,喊道:“還不出來?!人我已經給你們帶來了!”

陸知年皺皺眉,一個手刀劈暈了臘魚。

她一把將臘魚手裡提著的蜜餞塞進懷裡,趕緊往回跑去,卻為時已晚。

四周不知何時已埋伏了不少人手,個個蒙著面,拔出劍來,瞬息之間,將她團團圍住。

陸知年攥緊手裡的玉釵,暗自罵了一聲,這是她唯一的武器了……

臘魚這心機女,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和別人商量好的詭計,怕是就等自已落網了。

“知知姑娘,勸你束手就擒,乖乖和我們回去,我們兄弟們也是憐香惜玉的人。”

為首的一個蒙面人喊話道。

陸知年沒有回答,透過斗笠,她在找可以脫身的地方。

只可惜,今天這群蒙面人,怕是比那夜護送的官兵還要不好對付。

他們顯然是受過專業訓練,此刻將陸知年圍住,連一處破綻都無。

“知知姑娘,不要執迷不悟!跟我們回了太守府,有的是榮華富貴等著你!凌太守大發慈悲,念在你初犯,可以不計前嫌。

不過,若是你此次還是不識好歹,負隅頑抗,怕是我們不小心折了你的胳膊腿,凌太守也不會怪罪我們。”

陸知年輕笑一聲,“那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說話間,陸知年先發制人,直衝為首的蒙面人而去。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

如今她腳踝雖仍有不適,但對付五六個人還是有些把握的。

至於剩下那些,就看她的運氣了。

為首的人顯然沒有料到一個青樓女子還會武功,挑了挑眉,衝手下人使了下眼色,示意他們別動。

習武之人,他們還講點武德。

對付一個女子,他一人足夠。

只是交上手了,他才暗叫不好。

這女子出手快準狠,招招直朝他命門而來,讓他不得不全神貫注,不再輕敵。

陸知年只和他過了五招,便心裡有底,拿下這人不在話下。

眼見著在陸知年的攻勢下,蒙面人越來越無招架之力。

他逐漸亂了節奏,臉上、胸口、膝蓋都捱了幾下,他想要讓兄弟們一起上,卻不料瞬息之間,他感覺自已的手腕傳來劇痛。

陸知年不知何時亮出玉釵,竟是在一招之內,將他的手腕劃破。

蒙面人的劍瞬間從手中脫落,陸知年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佩劍,又是一揮,準確地挑斷了蒙面人的手筋!

“啊——————”

蒙面人發出一聲慘叫,痛苦的捂住血流如注的右手,惡狠狠道:“全給我上!給我抓住她!”

“是!”

其餘的蒙面人各個如臨大敵,不再把陸知年當作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擁而上。

為首的蒙面人還在怒吼,“給我殺了她!殺了這個毒婦!”

“呵。”陸知年冷嘲一聲,眼神更冷,揮著劍斬向來人。

她砍傷了前面幾人,可畢竟寡不敵眾,再加上腳踝處又隱隱作痛,不多時,冷汗流下,陸知年隱隱有落下風之勢。

陸知年咬著牙強撐。

她忽然想到自已還在現代以特工的身份做任務時的場景。

她雖然武藝高強,可她並不總是幸運的。

對手有時比她強大,她也總是會傷痕累累。

可她從來不肯放棄,不肯認輸。

她知道,自已遇強則強,靠著自已那股不服輸的脾性,她總能絕處逢生,化險為夷。

陸知年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喉腔湧上一股血腥味,這反而讓她更加興奮,更有戰鬥力。

當最後一個蒙面人倒在她的劍下時,她終於長舒了一口氣,體力不支跪倒在地。

只是她握著的劍仍支著地,也支撐著她沒有倒下。

“我就說……沒人能打倒我……”

此時她已筋疲力竭了,也因此,她沒有注意到,被她一掌劈暈的臘魚不知何時已醒轉過來。

臘魚提著一把劍,悄悄走到她的身後去。

在她揮劍的時候,陸知年才有所察覺。

她回過頭去,只見臘魚狠狠睜著一雙眼,咬牙切齒道:“賤人!去死吧!”

陸知年想提劍抵禦卻毫無力氣了,她下意識閉上眼。

“咚——”

預料中被一劍穿心的劇痛沒有傳來,陸知年睜開眼,只見臘魚的胸口不知被誰插了把劍,正潺潺流出血來。

臘魚的瞳孔放大,眼裡滿是不甘和不可置信,嘴角湧出鮮血來。

緊接著,她手中的劍“咣噹”掉在地上,她也以一個僵硬的姿勢,直直向陸知年倒去。

陸知年皺了皺眉。

我好想躲開……好髒好惡心……可是我沒力氣躲了……

下一秒,陸知年被攬著腰被人一把抱起,落入了一個有些熟悉的懷抱。

“本王來晚了。”

竟然是蕭九宸!

他怎麼會在這?

陸知年脫了力氣,也沒有精神再想清楚了,她抬了抬手,無力道:“……蜜餞,在我懷裡……”

說完,她就失去了意識,暈倒過去。

蕭九宸此刻臉色晦暗不明,看著暈倒在自已懷裡、臉色蒼白、脖頸間全是冷汗的陸知年,心裡竟生出一絲後怕。

若是他來晚一步,她是不是隻剩一具冰冷的身體了?

“江不渡!回去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