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機在填墳頭的時候,大家都陸陸續續回去了,只剩下大伯兄弟三個在那裡看著。

陳森把孝衣解下來拿著回到家裡休息一會,丁嬌也已經回到家裡了。

忙了這幾天,晚上睡的晚,白天起的又早。陳森覺得很疲憊,就坐在沙發上不想起來了。丁嬌說:“三奶的事情基本上結束了,你打算哪天走。”

陳森懶洋洋的說:“明天吧,在家也沒事了。生意又耽誤了好幾天,儘早出去吧。”

丁嬌說:“這幾天冷的厲害,在家休息幾天也行的。就是怕下雪,想走又走不了了。”

陳森懶懶的不想說話,閉上眼睛躺在斜靠在沙發上打盹。丁嬌見他不說話也知道他這幾天累壞了,就拿來一張小毛毯給他蓋在腿上。

在家裡待了一會兒,堂哥的電話就打來了:“森弟,你回家裡去了嗎?這邊開始要圓墳去了,你快過來!”

原來墳頭堆起來後,晚上還要去去一趟,拿著鐵鍬把墳頭周圍在聚一聚。

陳森掛了電話就起身出去,到了三奶家裡時,本家的幾個兄弟和幾個侄子都到了。一個侄子對陳森大堂哥說:“大叔,你開車去吧。我們坐你的車去?”

從三奶家到墳地其實不遠,但是天已經黑了,天氣又特別冷,所以大家都開車過去。大堂哥聽侄子說了就回答道:“好,我去家裡拿車鑰匙,你們先到路邊等著去。”

大堂哥是做水果生意的,為了運輸水果方便就買了一輛上汽大通的車。大堂哥開了車門,幾個兄弟和侄子就走上去。原來車子裡的座位都拆了,只剩的兩個座位讓大爺爺那邊的四哥和五哥坐了,其他幾個人就彎腰站著。

車外還有幾個人沒上來,車裡就滿了。看二堂哥後面又開來一輛寶駿的麵包車,就往後去上二堂哥的車了。

陳森在大堂哥車後面站著,看這車空間真大,正要把推拉門拉過來關了,大堂哥在主駕上坐著說:“前面有兩個位子怎麼沒人過來坐,先別關門過來兩個坐。後面也就沒那麼擠了!”

那兩個侄子不好意思就過去坐下,對陳森說:“大叔,你去坐吧?畢竟你是長輩。”其實這侄子比陳森年齡大幾歲,這麼說逗的車上人都笑起來。陳森說:“我沒事,站著就行。你們去坐吧!”

兩個侄子就下了車轉到副駕駛的座位去坐了,後面的人就鬆了不少。

所有人都上了車,三叔自已騎著三輪車在前面帶路。車上放著許多鐵鍬和一些火紙。

其實不用帶路,大家都知道怎麼過去。只是事前三叔交代了,必須跟著他走,按照原來棺材走的路走。三叔在前面慢悠悠的騎著三輪車,後面兩輛汽車就慢慢的跟著。

大家在車裡互相問了問各自的生意怎麼樣,具體在哪個城市。在車上的都是本家親戚了,但是都很少來往的。年輕人都在外地做生意,平時極少見面的,所以對彼此的事情都不是太熟悉。

大侄子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問大堂哥說道:“俺大叔的生意越做越大了,這個車那麼大,一車的水果可是拉的不少。”

大堂哥回答道:“就還可以吧,有個200平左右的水果超市。這個車就是為了進貨買的,也不一定每次都拉滿。有的貨佔地方,就買的這個空間大的。賣甘蔗的季節,拉一車甘蔗都沒問題,很方便。”

這一車上的人大多都是年輕些的,四哥年齡最大,也就四十出頭年紀。兩個侄子坐在前面搗蛋對大堂哥說:“大叔,你別聽三爺的話。繞過去先到那裡等著他們。三爺開三輪車像烏龜爬,太慢了。”

大堂哥說:“三叔出發前交代過了,我超了他,他回頭來剋我。”眾人聽了都笑了。

大侄子又慫恿說:“沒事,早到晚到不都一樣。”

大堂哥聽侄子這麼說就加了油門,從三輪車一側超了過去。三叔坐在三輪車座位上,狠狠的盯著大堂哥車上的人。

大堂哥的車超過去後,三叔就“滴滴”地按三輪車的喇叭來。

大侄子原來也是開玩笑,沒就想讓大堂哥就超過去,也怕三叔說他就又對著大堂哥說道:“大叔,三爺生氣了,咱還是跟著他慢慢走吧!”

大堂哥聽了就慢下來等著三叔的三輪車先走,然後跟著三輪車慢慢的走。

到達墳地後,大家都從車裡下來。三叔就對著大家說道:“怎麼,我讓你們跟著我。怎麼中途想超車!”

大侄子就開口說:“三爺,大叔的車沒油了。慢慢開怕開不到就想快點到這裡等著,怕你生氣才又跟著的。”

其他人聽他這麼說也都幫著說:“是,沒油了。是,沒油了。”

三叔聽了就信了說道:“那你們等下怎麼回去,到半路沒油都下車去推吧!”

眾人聽了又笑!

大家都來到墳才周圍,幾個拿著鐵鍬把散落在周圍的土塊都剷起來放在墳上。三叔用手電照著,看墳才哪裡有缺土的就讓人補一些土。

鏟完土三叔就把帶來的火紙在墳前燒了,大家就把下午帶來的紙人紙馬和一些塑膠板做的大別墅和汽車什麼的都在墳前燒了。等火滅光以後,所有人在大伯領頭下,圍繞墳才走了三圈,每人各自撿起周圍的土塊讓在墳頭上。這就是所謂之圓墳。

轉了三圈以後大家把下午帶過來的新鮮菊花插的花圈都抬過來蓋在墳頭上,又看了看都妥當了就又上車回去了。

大伯招呼大家說:“先都回我家裡去,都別走。難得團聚一回,在我家吃頓團圓飯。”有幾個說不用了,也有要回家的意思。大伯又正色說道:“不要著急忙著回去,都聚一聚有什麼不好。”大家聽了,也都不再執拗,坐著車到了大伯家裡。

大伯已經在家準備好了酒席,也是喪事用剩下的菜,堆滿了兩張桌子。大伯家裡的桌子都是正方形的,一張放不下,就兩張桌子並排成個長方形的大桌子。

眾人都進到屋子裡來,大娘忙搬來凳子招呼大家坐。人太多,凳子不夠坐,大娘又讓大堂哥去三叔和二叔家裡去搬。不一會兒就搬來了,大家才按輩分一一坐了。

大伯坐在主位上,左右是二叔三叔和陳森爸。再往外側坐了四哥、五哥,兩個大堂哥,二堂哥,其他人就在桌子對面都坐了。

陳森本家裡的大堂哥陳浩是上了大學在外工作多年的,是個場面上的人。二堂哥陳其去送三姑回去沒有過來。陳浩見眾人都坐了,先開口說道:“今天難得聚的這麼齊,我提議先讓大伯說幾句,再讓二叔說,最後讓三叔總結一下。怎麼樣?”

眾人聽陳浩這麼說都說好,陳浩就說道:“那下面就讓大伯先說幾句。”

大伯挪了挪身子坐穩,抬起頭來說道:“今天的確聚的齊,過年也沒有聚這麼齊。很多人都在外面做生意,過年也難得回家裡來。首先我想說就是你們各位都是在外地,為了我母親的事都專程回來,心的感情都很好,只是耽誤了 你們各自的事情了!”

三叔插嘴道:“你看你,這在坐的還有外人嗎?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都是一家人不是該回來的嘛,生意在忙這事也該回來。”

大伯又繼續說:“是該回來不錯,放了生意都回來是孩子的們的心情!你們在外面都要好好的,我們這一輩的人都年齡大了。沒有什麼出息,希望你們能給咱家爭口氣。無論做什麼生意,做什麼工作都要好好的幹。”

三叔又插嘴說道:“讓你講兩句,你怎麼給孩子們上起課來了。哪個還是小孩,這個哪個不知道。照我說,這些孩子都不錯了,混的都很好。比我們強多了!”

大伯兩次被三叔打斷,佯裝生氣的口氣對三叔說:“陳浩說了,讓我先發言。是你說還是我說,要不讓你先說,我再說!”

眾人聽了都笑起來。

大伯清了清嗓子又接著說道:“這些孩子是都不錯的,咱們家的傳統就是老實肯幹,無論做什麼都能做好。”

停頓了一會對三叔說:“我說完了,這回讓你是說吧!”

三叔說道:“讓我說,我也就說兩句。喪事辦完以後,你們都要出去了,回去的路上都小心開車。最好是休息夠了在出發,賺錢是要緊事,身體也要保重。你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還覺得你們是小孩。其實都不小了,我們也不服老不行了,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都快六十多了,年輕時候的事情就跟眼前事情一樣。”

大侄子說:“三爺,你還覺得小。那最小的小叔都二十幾了。”他說的小叔就是陳森的堂弟,三叔的兒子。

陳森說:“可不是嘛,我比堂弟大三歲,都快奔三的人了。”

三叔說完,二叔也沒什麼好說的。眾人就動筷子吃起菜來,七嘴八舌的說些家常話。

大伯見眾人都累了,吃飯完又煮了團圓餅給每人吃了,大家就散了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