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尋姑親費周折

大姑家在隔壁鎮的方店村，這個村子不大。不過有一座山屬於這個村子地界，這座山又是縣裡唯一一座高山，所以十里八村的人經常到這裡遊玩。

這山原來就是一座荒山，上面長滿樹木和雜草。陳森小時候經常去大姑家時，也曾爬過幾次。那時山上到處野草，卻多野兔刺蝟。山上本有一座小廟，不知何年何月何人建造。

後來縣裡大興旅遊投資，遂把這座山作為重點專案來建設。山腳下建了山門，塑有彌勒佛像。進入山門是一條大道，大道中間鋪設白玉石，稱為白玉石大道。

沿著白玉石大道走過到頭是一個極大的釋迦牟尼的三面像，佛像周圍有九條龍口噴泉水甚為壯觀。因此這座山改名為九龍山，景點叫做九龍山勝境。

轉過佛像往西就是上山的小道，一路走上去建設了四進院子的寺廟，稱為鐵佛寺。傳說寺內有真佛舍利供奉，所以極為靈驗。

閒話休提，陳森開車經過九龍山就到了方店村。大姑家原在村子中間位置，因為發展旅遊在山腳建起了頗有特色的新房，表哥買了一棟，所以移居在新房裡。這一排房子都是兩層樓房，外觀看去古色古香，就在山腳下。

陳森開車到門口，下車走進表哥家。看到大門是開著的就走進去，開口喊人時卻又沒人答應。因為大姑家是常來的，也並不很生分，就直接走上二樓去。走進房間看時有幾個小學生模樣的男孩子在裡面玩手機遊戲，吵吵嚷嚷的。

陳森卻也認得表哥的兒子，就開口問他說:“你奶奶在家嗎？”那孩子轉過臉看了看陳森，卻沒有回答的意思，又轉過頭繼續和其他小孩玩去了。

陳森再喊他說話時，這孩子只是不理睬。陳森沒法，家裡又沒有大姑，只能又走下樓去，來到外面。

轉念一想，大姑就兩個家。不在新家，多半在老家裡了，索性去老家看看吧！想著就發動車子要去老家找一找，因為很多年沒去過那老房子，街道巷子都有改變，竟然一時半會沒找得到。

好不容易找到時就把車子停在大路邊，本想下車步行右拐第二家就是了。剛停下車，車前就走來一個男人指手畫腳的大喊道:“嗨！這裡不能停車，停車收費。”

陳森吃了一驚，心裡想道:“卻也奇怪，這裡我不來也來過十幾趟了。原本就是大路，我停路邊要你收什麼費？”正想到這裡開口說道:“我就停一下，找人說句話就走。不需要你來看車，只一會兒就走的。”

那人說道:“停一會也不行，這邊停的車都是十元錢，不管停多長時間。要麼給錢，要麼就開走。”口氣非常強硬。

陳森見他樣說也沒辦法，乾脆開車在前面路口一拐，拐進大姑家門口的小路上去停了。停了車路就被佔了，人都難再過去。

大姑家就是第二家，陳森下了車就走進去。大姑正在這裡，見陳森從車上下來先問道:“你把車來這裡幹嘛，回頭不好出去。停大路上不用拐彎抹角的。”

陳森就把剛才那人不讓停的事情和大姑說了，大姑聽了當時惱火起來。對陳森說:“你上車退回去，我看誰不讓停。”陳森只好開車退回去，大姑跟在車前大聲的叫道:“是誰不讓在這裡停車，你們管的寬了。我侄子來看我，卻不讓停在我家旁邊。是你們誰的大路？”

大姑惱火的大叫著，剛才那人卻無影無蹤的不見了。陳森停了車，和大姑一起往家裡走。陳森說:“俺三奶看了，打發我來報信。後天正日子，你和表哥說了，看哪天合適就過去。”大姑聽說有點詫異的說:“我也猜到有事，本來想是小叔老了。卻沒想到是小嬸子沒了。”

姑侄倆又說了一些家常話，陳森辭別說還有事就回去了。

回到三奶家時已經中午，隨別人一起吃了大鍋飯，就找個地方坐著休息一下。

下午時候莊裡鄰居陸續有弔唁燒紙的人來了，作為孫輩陳森需要跪棚還禮。

這裡弔唁的風俗頗有講究，年輕人幾乎沒人能熟完成。

有人前來弔唁時，吹打的就響起來。靈位兩邊事先有兩個人在那裡專候，其中一個人會大喊一聲:“點火！”聽到喊聲，孝子在內會往火盆裡加一大把火紙。

弔唁的人隨著聒噪的樂器響聲走進靈棚，間隔開距離站定。首先要作一個揖，然後跪下磕頭後站起來。然後再作一個揖，再跪下磕一個頭後站起來。再作一個揖，再跪下磕一個頭站起。等到第四次時，再作揖跪下卻先不能磕頭。領頭的人會站起來走到靈位跟前跪下，給亡故的親人送牲禮。由右側的人遞過來，跪著的人接了再遞給左側的人。需要送的東西首年是三炷香，三炷香後是飯、菜、酒，飯菜酒後是折成元寶的冥紙也就是送錢了。

送的東西都完成以後，第四次的頭才磕下去。這次的磕頭又有個講究，就是要哭喊一聲對死者的稱謂。

第四次磕頭後依舊站起來，再次重複三次作揖跪下磕頭的禮節。一共是七次，每一次磕頭，陳森都要跪在旁邊陪著磕頭。

除了陳森還有堂哥堂弟，堂哥家的幾個小侄子都跪在兩邊陪頭。這也許算是一種傳承，關於敬重死者的傳承、關於喪禮禮節的傳承。

在同一批前來弔唁的人當中，往往是輩最長或者年齡最大的做個領頭。也有例外時，小輩或者年齡小的做了領頭，在第四次送牲禮之前領頭的需要轉過身面相後給其他人作個揖，以表示對其中長輩的尊敬。

在遞送牲禮時，三炷香是原封不動遞過去。飯菜在遞送過程中需要用筷子撥出來一些，酒需要灑在地上，可全灑也可以不全灑。

作揖磕頭都完後，需要掩面而泣走進後面停柩的地方，在孝子面前露個面說句話。

這一晚上跪地陳森兩腿麻木，膝蓋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