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闖縣令府

葉水蘇聽到街上的人這麼喊，料想肯定是到了十分危急的時候，輕輕爬起來穿上外衣，幫小葫蘆蓋好被子，躡手躡腳走出房間。

剛走兩步，背後傳來一陣冰冷的聲音。

“葉大夫，這麼晚想去哪裡？”

葉水蘇聽到這聲音，眉頭一蹙，扭頭看到謝翼知站在身後，冷著臉看她。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回答道：“身為縣令大人，有權有勢，卻要在半夜敲鑼尋人，必定是十分危急，束手無策。”

“你可是我的府醫。”謝翼知冷冷道。

“謝將軍，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我去看看孕婦，也不耽誤給你治病的。”

“你一定要去？”

葉水蘇堅定地點頭：“身為大夫，我不知道就算了，我出手沒有救回來也罷了，我現在知道卻袖手旁觀，如明天傳來孕婦一屍兩命的訊息，我會內疚的，我師父和爹爹知道了，也會罵我的。”

謝翼知無奈搖頭，身為大夫她說的確實有理，但是她卻不知道官字兩個口，那邊哪怕還有一絲辦法，也不至於半夜在街上敲鑼打鼓，孕婦已凶多吉少，她此次前去，恐怕救人不成反惹事上身。

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他無奈嘆氣：“罷了，我同你一起去吧，對方怎麼也是當官的，有我在他也不敢造次。”

謝翼知安排杜明和程嶼看好小葫蘆，帶著霍為和葉水蘇往縣令府去。

縣令府此時燈火通明，不時有揹著藥箱的郎中，搖頭嘆氣走出府門。

謝翼知停下來對葉水蘇說：“你進去吧，我們暫時不想露面，我們會在暗處盯著你，遇到危險大喊。”

葉水蘇感激地朝他點點頭，走進府門。

謝翼知和霍為一個閃身，輕步飛身上屋頂，委身藏在黑暗處。

此時府裡來往的人都是揹著藥箱，只要報上是大夫，就有人帶到後面的庭院等著，輪流進去給夫人看診，出來後都一直搖頭，有些三三兩兩在討論著，也是嘆氣搖頭。

葉水蘇看著一盆盆血水往外送，房間內已沒有了婦人的叫喊聲。

輪到她被帶進房間，一進門，一陣血腥之氣馬上湧來，孕婦臉色蒼白，已暈過去，並沒有一絲絲還能生孩子的跡象。

葉水蘇進入房間後，謝翼知和霍為也輕輕來到房間屋頂，並沒有揭開房瓦往裡看，只是靜靜聽著房內的動靜。

葉水蘇上前給她把脈，脈象極弱，因是女大夫，除了把脈還允許多看兩眼。

正如今天街上郎中所說，胎太大，生不出來，孕婦已筋疲力盡，無法再自主生產。

她問旁邊的穩婆：“孕婦已生產多久？”

穩婆一臉焦慮，著急地回答：“前天夜裡開始發動的，生了一天兩夜沒有生出來，到現在已經超過三十個時辰了。”

“孕婦暈過去多久了？”

“已有兩個時辰。”穩婆說罷轉身去催促丫鬟換熱水。

大家忙作一團，見她是女大夫，也顧不上轟她出去，剛好可以讓她在旁邊靜靜思考。

孕婦已經沒有力氣生產，一般針灸就算能吊著一口氣，也無法堅持多久，腹中胎兒恐怕也有窒息的危險，再這樣等下去，只能是一屍兩命。

葉水蘇思前想後，只有一個辦法，把孕婦肚子剖開，把孩子取出來。

但此法，恐怕一般人不能接受。

她徑直走出房間，跟守在門前的人說有辦法，要求見縣令大人。

不一會兒，一位男子匆匆來到房門前，正是威林縣縣令莫水鹹，他大聲詢問：“是哪位大夫有法子救我家夫人？”

家僕把葉水蘇帶到男子面前：“縣令大人，這位大夫說有辦法。”

“快快快！你快進去救我家夫人。”莫水鹹急急忙忙地催促著。

葉水蘇知道他很著急，但是她必須先把話說清楚，畢竟剖開肚子並不是尋常的法子。

她拱手行禮，說道：“縣令大人莫著急，且聽我把救人的法子先說清楚，大人如能接受，我馬上動手。”

“十萬火急，你還想說什麼？快說快說。”他已經沒有任何耐心。

葉水蘇不慌不忙說道：“目前夫人已沒有任何能力生產，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肚子剖開，把孩子取出來。”

眾人一聽，全都愣住，爬在屋頂上的謝翼知和霍為也是甚為驚訝。

愣了一會兒，眾人開始反應過來，開始紛紛譴責眼前這位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的女子。

“把肚子剖開，這是要救人還是殺人呢？”

“這還怎麼能活，有誰被剖開肚子還能活過來的。”

“這真的是大夫嗎？該不會是活閻王吧。”

“現在真是什麼人都敢自稱是大夫，竟敢提出如此荒謬的法子。”

葉水蘇聽著他們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大，轉過身大聲對他們說：“孕婦現在已經不可能繼續生產了，再耗下去只會一屍兩命，把肚子剖開，孩子取出來，再把肚子縫合好，孩子可以救生，孕婦也有可能活過來。”

莫水鹹聽到一屍兩命，差點暈過去，下人連忙上前扶著，幫他順氣。

緩了一下，他開口問道：“你口口聲聲說剖開肚子可以救活，是否已有先例？”

葉水蘇搖搖頭：“用這個法子幫孕婦生產，未曾有過，但是我家師父曾經試過剖開牛的肚子，把牛的腸子剪掉，再把傷口縫合，牛活下來了。”

“大膽！”他一聽她說是給牛剖的肚子，怒氣衝衝地大喊：“你竟敢拿我家夫人與畜生相比。”

葉水蘇還想繼續說話，他已經忍無可忍：“來人，來把這妖女抓起來，竟敢如此侮辱夫人，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我看誰敢！”一陣冰冷中帶著憤怒的聲音從天邊傳來，突然從屋頂上飛身下來兩人。

謝翼知來到葉水蘇前，向她使一眼神，示意她站在他身後，霍為則站在謝翼知側邊，一手把著劍柄，隨時做好劍出鞘的準備。

縣令見這妖女突然來了兩幫手，料定他們有預謀來，一定是不懷好意，更加憤怒：“你們是誰？竟敢夜闖縣令大人府邸！來人，給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