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的毒我也能解

謝翼知冷冷地看著葉水蘇，並未下馬，說話聲音冰冷：“就是你，煽動村民，違抗命令？”

村民看來人這麼威風，本來不敢上前亂說話，但是聽他這麼一說，瞬間不快，剛要上前理論，被旁邊的人拉著。

葉水蘇上前一步，拱手道：“將軍大人，此話差矣，民女沒有煽動村民，他們也沒有違抗命令，只是他們被誤會染了瘟疫，只是想說明情況而已。”

“哼！”謝翼知冷哼一聲，“都拆成這樣了，只是說明情況？”

葉水蘇不卑不亢，說：“將軍大人請明鑑，他們突然被圈圍起來，眼看只能等死，事關性命才情緒激動，並非有意衝撞各位大人的。”

“是嗎？”謝翼知冷冰冰的聲音繼續說道：“你倒是個伶牙俐齒的，你可知道瘟疫蔓延開，要死多少人？”

“民女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們並非感染瘟疫，而是中了慢性毒，像這位受傷的村民，血流出來就變黑，毒性已滲進血液，需要儘快解毒。”

謝翼知看著受傷的村民，眉頭擰在一起，這班飯桶，說了先把人看管起來，他已經在跟縣衙商量處置方案，結果還是把人傷了。

葉水蘇見他有所動搖，趕緊補充：“將軍如果還有擔心，可以原地搭棚，民女就地幫他們解毒，只是民女有兩個要求。”

“說來聽聽。”

“請將軍保證他們每天的食糧，不能讓他們一直餓著肚子，解毒需要用到的藥材，希望將軍可以想辦法供給。”

謝翼知思忖一下，這要求倒是不過分，還是有點不放心：“你確定他們的毒，你能解？”

葉水蘇目光對上他的眼睛，堅定地說：“他們的毒，我可以解，你的毒，我也可以解。”

謝翼知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突然飛身下馬，一下子來到葉水蘇身邊，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吐出幾個字：“你想死！”

小葫蘆看到師姐被人掐脖子，握緊拳頭就要往前衝，葉水蘇趕緊叫住她，對她搖搖頭。

已經做好打架準備的小葫蘆，突然被師姐叫住，只好站在原地，但是掄起來的小拳頭並沒有放下。

葉水蘇放低聲音，只讓對面的人聽到：“將軍，民女師從肖氏門下，師父擅長試毒解毒，民女跟在身邊也略懂皮毛，敢問將軍，近半年是否去過西域？”

“繼續。”語氣兇狠且冰冷。

“敢問將軍，是否晚上入夜後，就覺得全身發燙，白天曬到太陽又覺得寒冷刺骨？”

謝翼知神色一變，確實如她所說，這毒每天都在折磨著自已。還好邊疆戰事已定，戰勝回朝後他馬上請求下地方視察，聖上也不想他多留在朝廷與文官有太多接觸，馬上給他封了個刺史，放他去遊察。

除了近身的忠僕，不能讓人知道他中毒，他還有大事未完成。

眼前這位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女子，卻能一眼看出來他中毒，看來是有兩下子。

感受到脖子上的力度減輕了些許，葉水蘇繼續說：“將軍，如果民女沒看錯的話，將軍所中之毒為水寒毒，多種不同的毒跟不同溫度的水混煉而成，因此毒靈活多變，旁人很難解毒，但是拿到炬毒藥人的配方，卻是普通大夫也能解。”

“你這不是在說廢話嗎？”謝翼知面露慍色，手上的力加重了些。

感受到脖子上的力度加重，葉水蘇趕緊說道：“將軍，稍安勿躁，雖然一時間不能徹底幫將軍解毒，但是民女可以給將軍施針和用藥，減輕毒發時的痛楚。”

謝翼知湊到她耳邊，咬著牙狠狠地說：“如果你敢騙我，我讓這裡所有人陪葬。”

謝翼知說完，甩開葉水蘇，頭也不回走了。

小葫蘆趕緊跑上前，一臉擔心地看著師姐。葉水蘇摸摸被掐的脖子，摟著小葫蘆安慰她。

葉水蘇跟村民說了跟將軍商議的事情，村民聽到自已不用等死了，還可以解毒，當即就要跪下來叩謝葉水蘇，她趕緊把他們扶起。

半個時辰後，有士兵拿來被席分給村民，再過了半個時辰，有幾個士兵抬著幾個桶過來，是給村民準備的米飯和青菜。

葉水蘇見村民都安頓下來，要輪到她幹活了。

這時一位帶刀的護衛過來，對著葉水蘇先拱手行了一個禮，接著開口說：“葉大夫，在下霍為，我是謝將軍的部下，接下來我會在這裡配合大夫，你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就行。”

葉水蘇稍稍欠身回了一禮，說：“霍大人好，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我需要驗屍，不知霍大人是否可以安排。”

驗屍？霍為稍稍一愣，雖說上陣殺敵見慣了死人，死在他刀下的亡魂也不少，但眼前這女子也就十幾歲的樣子，尋常女子見到死人恐怕要哇哇哭了。

“你是說，你要驗那具屍體？”霍為還是有點懷疑，再次確認道。

葉水蘇堅定地點點頭：“要給村民們解毒，首先要先搞清楚他們中的是何毒，驗屍是最直接的方法。”

霍為聽她這麼說，知道她確實與尋常的閨中女子不一樣，當即下去安排。

一刻鐘後，葉水蘇被帶進一個房間，屍體已經擺在中間，她要來幾個碗，放滿清水，把門關起來。

天色漸暗，霍為進去加燈，進門看到葉水蘇正在屍體的肚子裡掏出腸子，一陣噁心翻湧而上，趕緊退出去，差點吐出來，在門廊下緩了好一陣，才再次打起精神進去。

他看大夫正在埋頭忙，知道有人進來也沒有抬頭看一眼，默默把燈點上，又退了出去在門口等著。

葉水蘇終於驗完屍，開門出來，臉上帶著些許疲憊，遞給霍為一張藥方：“霍大人，村民中的毒已驗清楚，按這個藥方抓藥，煎給他們喝，明天開始我會給他們施針，我會每天根據他們的情況，給你新的藥方。”

霍為接過藥方，遞給身邊計程車兵吩咐道：“按葉大夫說的去辦。”

士兵接過藥方，行了一禮就往外跑去。

霍為有點好奇地湊上前，指指房間問：“葉大夫，你經常……幹這事嗎？我是說驗屍。”

葉水蘇想了想，答道：“是，也不是。”

“怎麼說？”

“跟著師父一起剖屍檢驗是有很多次，自已一個人驗屍還是第一次。”

“你都不害怕嗎？”

“不會啊。”葉水蘇回答得輕描淡寫。

害怕？葉水蘇第一次聽到有人問她害不害怕，以前跟著師父驗屍，師父說屍體是不會說謊的，剖屍檢驗，是為了還原真相，也是給死者討回公道的機會，死者知道了也會感謝，不會怪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