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聽到聲音往這邊走開,看到有人死了,指著兩個人大聲道:“你,還有你,把這個人搬到那邊,燒了。”

大家剛看到有人死在眼前,還沒有緩過神來,並沒有人回應他。

士兵更加凶地喊道:“都死人啦,趕緊拉去燒了。”

葉水蘇知道這人不能燒,只要驗屍,就能證明他們是中毒,而非瘟疫。

她上前一步說:“大人,這些村民並不是感染了瘟疫,他們是中毒了。”

眾人一聽自已是中毒了,不是感染的瘟疫,都驚訝也瞪大眼睛。

“這麼說,我們都沒有病,也不會傳染人,我們不會死?”

葉水蘇點點頭:“你們確實是中毒了,是慢性毒,到一定程度就會毒發身亡,剛剛這人就是毒發的。”

“是中毒啊?是這樣死的,我家叔父死之前也是這樣吐一口血。”

“那我們有救嗎?”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能救我們嗎?”

大家一聽自已沒有感染瘟疫,只是中毒,一時燃起了希望,圍著葉水蘇七嘴八舌地問。

葉水蘇示意大家安靜,肯定地說:“我是大夫,剛剛我給大家把過脈,也用銀針試過,你們確實是中毒了,當務之急是要解毒。”

“現在還不能,這裡沒有藥,給大家施針也只能緩和痛楚,要配合吃藥才能解毒。”

大家一聽有救了,趕緊跑到木欄前,跟士兵說:“大人,我們沒有感染瘟疫,我們是中毒了,快放我們出去解毒。”

“放我們出去,我們中毒了,我們要出去解毒。”

“放我們出去!”

“放我們出去!”

大家群情洶湧,本來以為只能等死了,卻突然迎來了生機。

士兵過來呵斥,在他們看來這群人就是個大麻煩,自已被安排了這個差事,隨時都有可能染病,巴不得他們安靜地等死,現在突然鬧起來,心情更煩躁。

“大膽刁民,反了你們,都給我回去安靜待著,違抗命令者殺無赦。”

聽到士兵這麼說,村民很憤怒,之前以為自已感染了瘟疫,只能等死就算了,現在知道自已還有救,絕對要搏出一線生機。

大家都圍在木欄邊上,開始有人帶頭拆木欄,只有出去才有活的希望。

大家合力終於把木欄拆了一個缺口,都紛紛竄出去,士兵看到他們竄出來,反而往後退成一排,怕自已被傳染了。

上面只是下命令看管好這些病人,卻沒有下令把他們都殺了,現在人全跑出來了,也不敢往上報,看管不力的罪名也夠他們受罰的,一時不知道怎麼辦。

葉水蘇拉著小葫蘆也跟著出來,走在人群前面,拿下臉上的手帕。

“大人,這些人只是中毒,請先找地方安置他們,我給他們配藥解毒。”

一個士兵走上前,拔刀對著葉水蘇,狠狠地說:“是你,是你煽動村民造反,我先殺了你以儆效尤。”

說著一腳踢在葉水蘇的肚子上,葉水蘇被踢到往後倒地,吃痛捂著肚子。

士兵還想往前,突然大腿一陣劇痛,半跪在地上,只見一個五六歲的女娃站在前面,掄著拳頭。

剛剛小葫蘆見師姐被打,上去一拳打在士兵的大腿上,臉上都是憤怒,用力握緊拳頭,繼續往士兵身上打去,一邊打一邊喊:“叫你打我師姐,叫你打我師姐,我打死你,打死你。”

小葫蘆力氣之大,一拳拳下去,士兵毫無還手之力,大家看到牛高馬大計程車兵被一個女娃娃打倒在地,都非常驚訝。

站在後面計程車兵看到這一幕,一時愣在原地,緩過神來後提著刀走上前。

村民見可以救自已的大夫被打,幾人走上前,擋在小葫蘆和葉水蘇前面,大聲質問士兵:“你們想幹什麼?你們還想殺人啊?”

“就是,你們是不是想殺了我們?”

“我們沒有染瘟疫,你們不能這樣把我們關起來。”

“對,放我們出去,我們要去看病解毒。”

越來越多人走在前面,形成一堵人牆,跟士兵對峙著。

雙方情緒激動,場面越來越混亂,在推撞中有兩人被士兵的刀傷了,其他人見有人受傷,悲憤湧上心頭。

關在這裡等死是死,往前衝被砍一刀也是死,得搏一搏。

葉水蘇看到有人受傷,氣到臉通紅,上前大聲質問:“他們是無辜的村民,你們怎麼能傷人,他們生病你們不救,還關起來讓他們自生自滅,你們這種草菅人命的做派,告到聖上面前,你們都是要理虧的。”

正在僵持不下時,突然有人大聲喊道:“他的血是黑色的,真的是中毒了。”

被這麼一喊,大家都停了下來,士兵中已經有人往回跑。

葉水蘇上前檢視傷者的情況,一人傷了手,一人傷了背,傷口不深,沒有傷到要害,只是流出來的血,一會就變成黑色。

給他們簡單處理了傷口後,拿出銀針沾上血,舉高手給士兵們看。

“各位大人可以看看,你們是親眼看到我剛拿銀針沾血的,現在銀針已經變黑,他們確實是中毒,而且毒已進血液,必須儘快解毒。”

士兵們也確實看到流出來的血變黑,對葉水蘇的話有相信了幾分,一位士兵上前:“大家先留在原地,我們已經派人回去稟報,查清你們沒有染瘟疫,會放你們走的。”

大家聽士兵這麼說,剛剛也確實看到有士兵往回跑,姑且先相信他們一次。

本來幾天沒好好進食,剛剛又激動發抖,現在停下來,感覺全身無力,都安靜坐在原地等待。

大約一刻鐘,從城門出來一群人馬,最前頭的人騎著黑馬,雖然黑布蒙著臉,但是透露出來的威迫感一點都沒有減弱。

此人正是前不久打了勝仗歸來的少年將軍,謝翼知。

士兵上前,拱手道:“謝將軍,就是這位自稱是大夫的人,說村民沒有染瘟疫,是中毒。”

謝翼知順著士兵的手看去,目光落在葉水蘇身上。

她突然感覺到一道凌厲的目光,視線不由迎上。

只見馬上的人,披著厚披風,仍看得出來身姿挺拔,濃眉大眼,雖只露一雙眼睛,但是一點都不影響他的威嚴。

只是抓著麻繩的手異常蒼白,骨關節和血管突出,感覺隨時都可能撐破皮。

此人也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