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鄧布利多的試探

哈利在得知艾莉西婭要繼續完成任務後深表同情，他告別了女孩，回到了寢室。

哈利並不覺得女孩留在那裡是什麼大事，畢竟對於一個格蘭芬多而言，夜遊簡直就如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找藉口留在這裡的艾莉西婭在做什麼呢？

她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要留在這裡。

女孩的思緒有些混亂，打壓後又教導她的黑魔王，在禁書區查詢資料的救世主，察覺到異樣跟著奇洛來到這裡的教父，還有這面奇奇怪怪鏡子裡的景象交替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她試圖推理出最接近事實的真相，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在暗流湧動的環境下得到那麼一絲安全感。

在外人看來，女孩這副樣子就是在望著鏡子出神。

“艾莉西婭，我可以問問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嗎？”一個和藹的老人出現在了女孩身後，或許是一開始就在，或許是從門外站了一會兒後才進來的——女孩並不確定。

艾莉西婭被嚇了一跳，見來人是鄧布利多後才放下了心：“鄧布利多校長？夜安。至於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您不是都聽到了嗎。”

好吧，她只是習慣性的試探一下對話有沒有被別人聽到。

出乎意料的是，鄧布利多並沒有否認，他略顯親切的對女孩笑了笑，一點也沒有被戳穿的尷尬：“抱歉，但請原諒一個老人的擔憂之心吧，我很高興你和哈利對厄里斯魔鏡的探索，也為你們的友誼感到開心，只是大多人在面對這面魔鏡時都會深陷其中，我不得不觀察一下你們的情況。”

“厄里斯魔鏡？”女孩不會在鄧布利多面前否認她和格蘭芬多的“友誼”，她只得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原來是這樣，反過來看，厄里斯就是渴望。”

“Erised”倒過來，就是“Desire”。

按照這個邏輯，艾莉西婭看向了鏡子最頂端的那一行字，反著拼了出來：“我所顯示的不是你的映象，而是你內心的渴望。”

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

“沒錯，看來魔藥只是馬爾福小姐擅長事物當中的其中之一。”鄧布利多毫不吝嗇自已的誇獎，“這面鏡子給予我們的並非知識或真理，太多的人在鏡前虛度光陰，甚至因此發瘋。”

艾莉西婭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校長的神色，語氣遺憾道：“那還真是令人傷心，我還以為我有很大機率的可能成為魔法部部長。”

鄧布利多不是哈利，自然沒有那麼好糊弄，他知道眼前的女孩並沒有把自已看到的景象全盤托出，但他並未計較，就如艾莉西婭沒有戳穿哈利的無奈之下的謊言一樣。

“哦！一個出乎我意料的理想——我以為你會對成為魔藥大師更感興趣。孩子，這條路往往佈滿誘惑與慾望的荊棘，但只要你堅守本心，那麼它就並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鄧布利多看起來有些驚訝，不過最後一句話證明他並沒有忘記創造這次談話機會的意圖。

艾莉西婭心知鄧布利多並不是什麼好擺弄的人物，她忍著不適做出了一副純真又感動的表情：“謝謝你的鼓勵，鄧布利多校長！我會努力的！”

鄧布利多忽然有些恍惚。

在看到艾莉西婭這副假裝乖巧的樣子時，他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個人。

一個他眼看著走上歧路的人。

在數十年前，他也曾一次次試探、跟隨過一位斯萊特林的學生。

他叫湯姆·裡德爾。

如今的名字是伏地魔。

女孩觀察著鄧布利多複雜的神情，直覺告訴她，這白鬍子老頭聯想到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她微微垂下眼眸，思索一番後轉過頭，看向了那面直達天花板的魔鏡，主動詢問道：“容我冒昧問一句，您呢？您在這面鏡子裡看到了什麼？”

回憶被打斷的鄧布利多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反常之處，他隨著女孩的目光看了過去，半月形鏡片後的眼眸閃爍了一瞬。

“我——我看見自已拿著一雙厚厚的羊毛襪。”

艾莉西婭沒有深究，在岔開鄧布利多的思緒後，她便有了離開的打算。

爸爸說的沒錯，鄧布利多果然老奸巨猾，跟他說話腦子一直要不停的轉啊轉，又累又費心思——不僅要不斷的分析他話中沒明說的含義，還要小心翼翼地防止被套話！

鄧布利多看出了女孩的意思，並沒有多加阻攔，只不過，在艾莉西婭向他告別後，他熱心腸地回答道：“睡個好覺，艾莉西婭。我會向奇洛建議，讓他不要給學生布置如此危險的作業。”

艾莉西婭差點給他表演一個平地摔，她努力穩住了自已的腳步，怎麼想也想不出合適的理由，只能乾巴巴地笑道：“呵……呵呵，其實，其實我真的很喜歡夜遊。我只是不想被哈利抓到把柄給斯萊特林扣分，才想了這麼個……藉口。我回寢室了，晚安，鄧布利多校長。”

該死，他居然從頭聽到了尾！

該不會她找資料的時候也被看到了吧？

今晚真是諸事不順！

女孩話音剛落就跑出了這件間空屋子，背影看起來還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鄧布利多並沒有跟著她離開，而是一直注視著艾莉西婭快步離開的方向，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他一開始就知道伏地魔遲早會捲土重來，也有心磨礪哈利早日成為一個成熟且強大的巫師。

只是，一切安排從海格在不久前向他彙報，禁林裡死了幾隻獨角獸時，顯得有幾分蒼白無力——伏地魔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潛入了霍格沃茨。

他仔仔細細探查過很久，都沒有找到伏地魔的蹤跡，就連最值得懷疑的奇洛都沒有什麼證據能表明他就是個切切實實的食死徒。

但艾莉西婭不一樣。

奇洛對她的關注明顯是來自於伏地魔的命令，這樣一來，整個霍格沃茨最有可能戳破奇洛面具的也就只有她一人。

他需要對所有師生負責，需要保護好哈利，需要能找到伏地魔蹤跡的線索。

艾莉西婭就是他與那條線索的連線。

鄧布利多久久未能回神，除了他自已，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主動將自已封閉了起來，用旁人推崇或反對的方式保護著他想保護的霍格沃茨，愛著他身處的魔法界。

經歷了十五分鐘的寂靜後，他等的人終於出現在了這裡。

施了幻身咒，一路送著艾莉西婭回寢室的斯內普去而復返，面上帶著明顯的惱怒。

不等鄧布利多開口，他便皺著眉頭闖了進來，咄咄逼人地低吼道：“鄧布利多，你答應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