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正堯的父親只是個不起眼的七品小官,因為家境一般,撫養三個兒子壓力大,三個兒子成親後就分家了,大兒子季正新分得最多,季老爺子夫婦就跟著大兒子一家過。

季正堯排行最小,能力卻最強。成親後,他就離開家隨軍出征,因為驍勇善戰,一路被提拔到了將軍,還因戰功卓絕,被皇上賜封為武安侯,並且賞賜府邸和許多田鋪珠寶。

可以說,季正堯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已努力得到的。

但是他對父母和兄長的敬重還是一如往日。

武安侯府

季老爺子坐在大堂正坐上。

季正堯夫婦和大哥季正新,二哥季正揚則分坐在下首的左右兩側。

季老爺子沉著一張臉看著兒子兒媳,良久了,才從鼻孔裡哼出一股氣。

“入贅女婿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沒有和我們商量就擅自做決定。”

季正堯心裡一抖,前幾天的定親宴不是還挺高興的嗎?怎麼突然就變臉了?

他馬上陪笑道:“這不是嫻兒自已挑中的嗎?也沒什麼好商量的。”

“胡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嫁之事怎麼能夠讓她一個姑娘家來做主?”季老爺子一激動,直接喊破了嗓音。

“我們也同意。”陸氏想為丈夫辯駁,輕扯了一下唇角,低聲嘟囔了一句。

季老爺子還想說,嘴巴張了張,不知道怎麼回擊,氣紅了眼。

季正新忙接過話,“弟妹,不是我說你們,你們怎麼能夠這麼糊塗呢?你們調查過他的身份嗎?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你們也敢招到侯府來入贅。”

“我們當然瞭解過了。”季正堯回道。

他把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包括蕭辰安救了自已女兒,蕭辰安已經分家以及他能力出眾等。

“我覺得這個孩子不錯,我們都很滿意他。”季正堯讚賞地補充道。

他覺得老爺子就是擔心他們被騙才會來勸說的,他解釋一下就好了。

“三弟,你做事情不能這麼草率,你們才相處多長時間,怎麼可能完全瞭解他?萬一他就是為了侯府的東西來呢?他把你的東西都奪走了,以後跟誰姓還不是他說了算。”季如揚像是在苦口婆心地勸說。

陸氏卻覺得隱隱有些不對勁,季老太爺和季家兩兄弟今日好像打定主意就是要來破壞嫻兒的婚事的。

“老二說的對,不能這麼草率,我不同意這門婚事。”季老爺子面色冷沉地說道。

陸氏的神色有些難看。

她生了兩個女兒,老爺子平日都懶得多看一眼。這時候又來橫插一杆,算是怎麼回事?

“我不需要您的同意。”

眾人循聲望去,季如嫻施施然走進了大堂。

季老爺子突然黑下了臉,“嘭嘭嘭”地用柺杖敲擊著地面道:“目無尊長,該罰你跪祠堂。”

季正堯也板著臉,“嫻兒,你怎麼跟祖父說話的?”

季如嫻無語,他爹平日裡其他事情都很開明,很講道理,唯獨特別護著家族裡的這些人讓她很不舒服。

“爹,我覺得祖父跟了大伯二伯,就不要再插手我們府上的事情了。”

“我是這個季家最大的長輩,我還管不了你的事情了?”季老爺子喘著氣道。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陸氏。

“瞧你教的什麼女兒?兒子生不出來,女兒也管教不好,還敢和我頂嘴。”

陸氏肚子裡憋著氣,講話態度自然也不好。

“我自已的女兒我知道,就不勞您費心了。”

季正堯發現自已的妻子也是這樣的態度,頭更大了。

“反了,反了。”老太爺氣紅了眼眶,胸口喘著粗氣。

季正新也端起了做大哥的架子,“兒媳公然頂撞公公,視為不孝。三弟,你應該休了她。”連帶著將那兩個女兒也一起趕出去。

那日他在酒樓喝酒,突然跑出來一位自稱是姓江的公子和他聊天。

那位江公子告訴他,侯府新入贅的這個女婿很厲害,萬一他奪走了侯府所有的東西,到時候老三的東西就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他像受到點撥一樣,當下就決定回去和讓老爺子、老二一起來阻止侄女嫁給那個男的。

不能讓侯府入贅一個有本事的女婿。隨便找一個傻子入贅就可以了。

侯府的一切以後應該由他們的兒子繼承。

如果今天能讓三弟休了陸氏,並且把兩個女兒都趕出去就更好了。

他把目光落到季如嫻身上,眼裡都是冷漠。

季如嫻冷冷看著他。

“我娘養著祖父母,養著一整個家族的人,哪裡就不孝了?”她語聲尖銳地回擊。

“你胡說,我們什麼時候靠你娘養著了?”季正新怒道。

季如嫻輕嗤一聲,“那敢問大伯二伯,你們家有哪樣東西是憑自已掙來的嗎?”

季正新:“笑話,你娘一個內宅的婦人能有什麼本事,那也是你爹的,我們是兄弟,本來就應該互相扶持,何況你祖父一直是由我們照顧的。”

“我爹常年在外打仗,你覺得這十幾年來,就靠皇上的那些賞賜,養得了你們這一大家子白眼狼嘛?”

“我們幫助你們,是看在你們與我父親的兄弟情分,不要太把自已當回事,以為你們可以仗著長輩的身份到我們府上來指手畫腳,多管閒事。”

季正新一噎,又羞又惱,抖動著手指著季正堯。

“你看看,三弟,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牙尖嘴利,不敬重長輩。兄弟之間,你居然跟我計較這麼多?既然這樣子,索性以後我們就斷了這兄弟情。”

“斷了更好!不知道誰更稀罕誰?”季如嫻嘲諷道。

季正新氣得青筋暴突,站起身走過來伸手就想打季如嫻。

手掌還未落下,就一把被人抓住。

蕭辰安以極快的速度站在他們面前。

眾人一臉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