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侍郎已經被救下,衛兵們鬆了一口氣。

看到被抓的人是剛才那個多嘴的男子,眼神裡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嫌惡。

保護城南這一片的安全是他們的責任,蕭辰安的眉宇又緊了幾分。

這個人很討厭!

但他還是要想辦法救他。

江城雙腿打顫,恐懼讓他的瞳孔放大,連呼吸都怕激怒對方。

“兄弟,我和你無冤無仇,求你放了我吧!”他哀求道。

“閉嘴!” 行兇男子目露兇光怒喝道。

“是你帶我來的,剛好拉你陪葬,還有那個臭婆娘。你們都該死!”

他把手上的人抓得更緊了。

江城明顯感覺到脖子上有一陣刺痛,接著有血流出來的感覺,嚇得立刻溼了褲子,尿順著他的褲襠往下流,地上也溼了一片。

看熱鬧的人群裡響起一片唏噓聲。

他非常後悔剛才不早點兒離開,他甚至後悔自已不該為了陷害蕭辰安而用了這麼愚蠢的方法。

他前世就知道蕭辰安功夫深厚,此時也顧不上臉面,惶恐地看向他想要開口求救,卻忽然看到他身旁多出一個灼灼明媚的身影。

那個身影正好對上他的目光,把他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隨後嘴角抽動了一下,用帕子抵了抵鼻子。

她在嘲笑他!

下一刻他只覺得自已的嘴唇在動,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季如嫻,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讓她看到了自已這麼屈辱又不堪的一幕。

此刻他感覺自已像被人扒光了,丟到大街上一樣,屈辱又不堪。

“你怎麼回來了?”蕭辰安在看向季如嫻時,眉眼又變得柔和。

“我剛才逛了幾家鋪子,正好聽到別人說福來客棧這邊有人劫持了戶部侍郎,我就跟過來看一下,沒想到他也被劫持了。”

季如嫻眸光幽深,眼底含著笑。

真是太好了!她在心裡拍手鼓掌。

如果不是職責,她根本就不想讓蕭辰安救那個人。

蕭辰安饒有趣味地看著她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江城看著他們四目相對,濃情蜜意的樣子,眼底滿是慍怒。

他沒看到自已還被人劫持著嗎?

雖然自已沒有官職,但是如果自已被殺了,他還是會被追究責任的。

“蕭校尉,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絡腮鬍子問道。蕭辰安眯了眯眸子,不緊不慢道:“急什麼,兇手現在情緒很激動,不能惹惱他。”

“哦!”絡腮鬍子疑惑地撓了撓頭。

校尉怎麼好像一點不擔心人質的安全?

然後和衛兵們都退到一旁等吩咐。

江城覺得蕭辰安一定是在報復自已,所以才見死不救的。

他要想辦法自已脫身。

他趁男子分心的瞬間,想推開他的手,男子完全失去理智,拉扯間刺向了江城的背部。

電光火石之間,蕭辰安在男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飛身移步向前將他制伏。

好快!

在場的人都被他救人時快如閃電的速度震驚得心臟都慢了半拍。

江城摔倒在地上,臉色煞白,背部沁出了血,他繃緊了嘴角,眸底洶湧著波濤怒意。

傷口雖然不深,但也夠他疼上一段時間了。

蕭辰安功夫那麼好,卻不早點兒出手,他就是故意的!

衛兵們把犯人押到衙門處置。現場的人也紛紛離去。不過大家都知道了金吾衛有個蕭校尉,又俊又英勇。

手下的衛兵們已經沒有人不服他了。

季如嫻看到大家為了救人折騰了一下午,晚上又請大家到酒樓吃了一頓。

至這日起,連續好長一段時間,突然有很多人到蕭府送禮。

各種理由的都有,反正就是送。

有人慶賀他當上金吾衛校尉,有人恭賀他喬遷新府,有人祝賀他成婚在即。

蕭辰安把禮品中適合女子的東西全部挑出來送到了武安侯府送給季如嫻,把靈芝人參一些名貴的藥材送給武安侯夫婦,還賞賜了一部分給府中下人,剩下的才收進庫房。

季如嫻收到一整箱的金縷絲帛、錦緞珍寶,感到十分突然。

前世,江城只會把他收到的禮品給他的父母妹妹或者鎖進庫房。

好像他覺得她什麼都有,什麼都不需要,反而還各種暗示不斷從她這裡索取。

似乎在她的潛意識裡,他是不需要送她禮物的。

季正堯已經笑彎了眉眼,武安侯府什麼都有,根本不缺人參靈芝這些東西,但是收到未來女婿送的東西,讓他有一種被幸福砸了一下的感覺。當晚就讓廚房燉了碗人參雞湯,還喝得乾乾淨淨。

季如嫻回想蕭辰安這段時間的表現。

希望把他拉攏到自已身邊的做法是對的。

她要賣力點討好他。

她想到蕭辰安身上重複穿的那幾件素色的長袍,覺得應該給他置辦幾套像樣的衣服。

以後出入官場,結識的人會越來越多,不能讓人覺得武安侯府虧待了女婿。

午膳後,她就約了蕭辰安到霓裳閣看衣服。

馬車上,蕭辰安看到她腰間掛著自已送她的錦鯉掛墜,眸底閃出一絲愉悅之色。

季如嫻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的身形,考慮待會兒該給他搭配什麼樣的衣服。

霓裳閣門口

掌櫃一看到季如嫻來,熱情地迎了上來。

“季姑娘好一段時間沒來了,還是給上次那位公子做衣服嗎?”

以前有新品到,季如嫻經常會在這裡給江城買布料做衣服,所以霓裳閣有江城的衣服尺寸。

江城身上穿的永遠是上京城最時新的衣服。

掌櫃看到蕭辰安穿著普通的長袍,只把它當做季如嫻身邊的護衛。

季如嫻面色一僵,然後扯了扯唇角掃了一眼旁邊的人。

蕭辰安面色平淡的回以微笑,好像他剛才根本就沒有聽到掌櫃說的話。

秋菊為掌櫃捏了一把汗,怎麼這麼沒有眼力見。

季如嫻頓了頓,收斂了情緒,坦然對掌櫃道:“不是,從今以後我只會給他做衣服。”

她再看向蕭辰安,眉眼和嘴角都彎起一個俏皮的弧度。

那些早就過去了。

掌櫃意識到自已說錯話了,腦袋“突突”直跳,尷尬地拍馬屁:“這位公子真是氣宇軒昂,長得玉樹臨風又英俊不凡,季姑娘好眼光。”

卻在心中腹誹:這武安侯府的姑娘就是不一樣,喜歡的男子說換就換。這要是在普通人家,早就被罵成勾三搭四,不知廉恥了。

掌櫃臉上很快就扯出一抹笑,把人往鋪子裡引,“我先安排裁縫給公子量一下尺寸。”

看到季如嫻點頭後,他揮手示意裁縫來給蕭辰安量尺寸。

蕭辰安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細緻地對待,竟然有些覺得不習慣。

掌櫃帶著季如嫻到另一邊挑選布料和成衣樣式。

“這些是我們從江南新到的一批布料,都是上等的綢緞,布料棉軟柔滑,穿起來舒適貴氣。”

季如嫻指了十幾款布料,又挑選了十幾款成衣樣式,讓掌櫃照著做,做好了送到侯府。

掌櫃看到大單子已經笑得見牙不見眼了,哪還記得剛才的尷尬。

蕭辰安眉頭微動,這些衣服夠他穿好幾年了。

他本來想說什麼,但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或許這些對她來說就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後來他才知道,季如嫻每個季度都會給他準備這麼多衣服。

秋菊付完銀兩,他們就各自回府了。

幾天後,霓裳閣做好了衣服就送到了侯府。

季如嫻把衣服帶到蕭府讓蕭辰安試一下,每一件都很合身。

上等的錦緞配上俊雅的面龐,竟然有一種矜貴公子的感覺。

好俊啊!

府裡的下人都看呆了!

這要是出生在官宦勳爵府上,會讓多少貴女為他芳心暗許。

季如嫻竟然看的有些走神。

這個人要是能夠陪她一輩子該多好啊。

五月初一,武安侯在府中擺了幾桌酒席定下了季如嫻與蕭辰安的婚事。

季正堯只簡單請了父母及兄弟兩房的人參加了定親宴請。

一群人聚在一起非常開心。

但是,沒過幾天,季老太爺和大兒子、二兒子就來侯府反對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