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打蚊子

季如嫻和蕭辰安兩人本想低調，但是蕭辰安升為四品金吾衛中郎將的訊息卻不脛而走，每天來蕭府送禮的人絡繹不絕，季如嫻招待了整整六日才清閒下來。

季如嫻看著堆積如山的禮物，一籌莫展。光是把這些繼續拆開，登記，入庫房都要三五天時間。

她靠在椅背上微眯著眼眸，輕輕地揉著額頭，忽然門口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怎麼了？太幸福了也是負擔，要不要分一些給我呀？”

楊意是季如嫻最好的閨蜜，每次來都不用下人通報，直接入府。

季如嫻睨了她一眼，喚下人端上茶和果點。

“還取笑我呢？你是不當家，不知道這些應酬有多累，你也趕緊找個人嫁了吧，讓你嚐嚐這種幸福的負擔。”

楊意在季如嫻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撅了撅嘴道：“我爹孃可沒有你爹孃這麼開明，我今年及笄，他們很快也要給我安排親事了。不知道會安排個什麼樣的人家，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楊意雖然性子灑脫，大大咧咧，但是在骨子裡還是大家閨秀，什麼都做不了主，親事上也只能聽從父母之命。

季如嫻凝視著她，像是閒聊，又像是勸告道：“你好歹要為自已的後半生考慮，嫁人不僅是嫁給你中意的人，你還要睜大眼睛看清他身後的一大家子。如果有人來提親，最好把他們家往上三代都查一下。”

前一世楊意的婚事也很坎坷，她爹孃以為讓她低嫁，一定會得到婆家重視，沒想到成婚三年，她丈夫就病逝了。婆家本來就隱瞞兒子的病情，後來為了獨吞她的嫁妝卻，反過來說她剋夫，把她趕回去。還好她爹孃也是通達的父母，不懼閒言碎語把她接回了家。

這一世，她不想楊意在陷入前世同樣的泥沼中。

楊意嘆了口氣，“婚姻就像賭注，日子會過成什麼樣誰又說得清呢？你都不知道前些日子上京城那些貴女公子們怎麼嘲笑你，他們說你入贅了一隻野山雞，沒想到現在變成了真鳳凰，一個個又都反過來巴結你們。”

季如嫻失神了一會兒，又被楊意的這些話拉回了神思，她怎麼會不知道這些閒言碎語，只不過這些都不值得她在意罷了。

世家貴女多想嫁給更好的高門富戶，成親後拼命維持著繁花似錦的表面生活，內宅裡卻是勾心鬥角，一團亂麻，那有什麼意義。

“這些人日子清閒，每日最大的樂趣就是看別人笑話不是嗎？嘴長在他們身上，我若急於向他們證明什麼，反而顯得自已心虛，把自已的日子過好了，他們自然會閉嘴。

楊意看著季如嫻鳳眸一片平靜，“嘖嘖”兩聲道，“你這才成親沒幾天，怎麼變化就這麼大，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不過我覺得你說的挺有道理的，因為你已經用事實打臉那些人了。”

季如嫻微挑著眉梢，心道：你任誰經歷了那樣的一世，都會有很多經驗。

兩人聊到了日暮西斜，楊意才回府。

蕭辰安這些日子剛上任金吾衛中郎將，有很多事情要熟悉，每日早出晚歸。基本上他回府的時候，季如嫻都睡著了。

今日，他特意早早完成衙門的事情，想早點兒回府。

看看她！

陪陪她！

剛踏進屋子，季如嫻已經洗漱好了，剛爬上床準備睡覺。

她看到蕭辰安，剛想躺下，又坐了起來，臉色驚詫了一下道：“回來了，今晚怎麼這麼早？”

“嗯，今日事情比較少。”蕭辰安閃了閃眸子躲避她的目光，好像怕有什麼小心思被人看到了一樣。

他洗漱完，也爬上了床，季如嫻正睜著眼睛看著床頂，見他躺好了，她用手撐著半邊腦袋，側著身子面向他。

“怎麼樣？金吾衛中郎將的職位能夠勝任嗎？”

季如嫻嘴上這麼問，心裡卻道：屁話，他當然能夠勝任，偶爾表示一下關心而已。

“嗯，剛上任，需要熟悉的事情還比較多，過段時間會好點兒。”忙碌了一天，蕭辰安的語氣裡帶著些許疲憊。

“我爹在官場上的人脈，你有需要可以找他們幫忙。”

前世，那些人大部分都被江城收買了，最後季正堯被困在寒山關彈盡糧絕硬扛了一個月，這些人卻都不願意向皇上請求調軍支援寒山關之戰。沒幾年，陸氏鬱鬱而終後，江城就奪走了侯府所有的產業。

所謂人脈，能被他們利用的才是人脈，當那些人有一天站到他們對立面的時候就可以除之而後快。

季如嫻緩緩吐出口氣，壓下起伏的心口，瀲灩的眸子下隱著一絲波瀾，面上依舊平靜。

“嗯。”

會有機會的！

蕭辰安若有所思，隱隱覺得金吾衛並不是他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他又側頭看了季如嫻一眼，微笑著補充道：“我要感謝岳父大人經營好的關係，讓我撿了個現成的便宜。”

“不過人心總是會變的，人只會去維繫那些對他們更有利的關係。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也不必給他們留情面。”季如嫻語氣裡透著一絲冷意。

“嗯。”

蕭辰安看不清她的心思，一個侯府嫡女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別動！”季如嫻突然喊了句。

蕭辰安不知道她想幹什麼，真的一動不動躺著，只轉動著眼珠子凝視著她。

只見季如嫻躺起半邊身子，慢慢向他靠近，蝶翼般的睫毛撲閃著，兩隻清亮的眸子灼灼地看著他，手也不自覺地伸過來好像要環住他。

隨著她俯身下來，鬆鬆垮垮的衣領敞開，露出一片雪白的肩頸。她身上的香味也越來越濃烈，輕緩的呼吸噴灑在他臉上。

蕭辰安頓覺整個呼吸都收緊了，目光又不自覺落到她粉紅的唇瓣上，一股強烈的悸動湧上心頭。

為什麼要這麼突然的對他……

他還沒有準備好！

他幾乎想要閉上眼睛去回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