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門口

御前侍衛給蕭辰安搜身,姚公公入殿內通傳後方才帶著他進入。

御書房內,帝王身著黃色龍袍,頭戴金冠,面色端肅,執筆批閱著桌上的奏摺,一看就知道一散朝就過來了,連衣服都沒有換。

聽到腳步聲,他才微微抬起頭,目光也自然而然落到了蕭辰安身上。

作為高高在上的帝王,文官武將他見的太多了,但對一個二十歲就能力出眾,卻願意入贅到侯府做女婿的人,他心裡不免生出幾分好奇。

蕭辰安毫不畏縮,一進書房就遠遠屈膝下跪,“微臣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皇上朗聲道。

“謝陛下。”蕭辰安恭恭敬敬起身立定。

皇上眯了眯眸子打量著眼前的校尉。

乍一看,年輕的眉眼英俊不凡,身姿挺拔,氣質卓然。

再一看,他神態坦然,眉目幽深,毫無懼意。雖年紀輕,卻十分穩重,像是經歷了很多事情。

“你不懼朕?”皇上凜然開口。

蕭辰安躬身一禮道:“帝王威儀,是用來瞻仰,而不是用來懼怕的。”他目光清明,字字鏗鏘有力。

皇上細品這句話,不就是不怕他的意思嗎?居然還能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他心中冷然,帝王的威儀卻不能減半分,又嘆了口氣道:“朕的這些臣子,有幾個是真心瞻仰朕的?不過是想從朕這裡得到好處罷了。”

帝王之心深不可測,一不小心可能就萬劫不復。縱然蕭辰安內心有想法,面上卻依舊毫無波瀾,只恭敬地表達自已的想法,而且還不敢多說,畢竟多說多錯。

“微臣淺薄,不敢妄加評論。只知道大魏國百姓生活安泰,定是皇上治國有方,臣子應同享榮華,朝堂上下方能平衡。”

皇上頓了頓,自已今日召見蕭辰安只是對他好奇,沒想到他還能有這樣的見解,心中對他更多了幾分賞識。

“說得好!”

繼而又呵呵一笑,打破了這樣凝重地談話。

轉而說到正題,“朕今日召你來,是因為你救了長公主,還替朕抓了一個朝廷蛀蟲,朕看你,果真是年輕有為。”皇上聲音洪亮爽朗。

“多謝皇上,不過是微臣奉內之事,不敢邀功。”蕭辰安謙恭回道。

“朕看你比那些世家公子強太多了。”

那些世家公子各個養尊處優,享受著皇城最好的條件,卻學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只會虛張聲勢,不知所謂。

“朕當初設金吾衛衙門就是為了守護皇城內外的安全。都說金吾衛的衛兵各個都是經過嚴格挑選和訓練的,但他們處理事情的能力卻並沒有達到朕的預期,沒想到你在兩個多月時間內就提升那些衛兵應對突發事情的能力。”

“微臣不過按照實力調整了每隊衛兵的結構,並且加強他們每天的訓練而已。實在不值一提。”蕭辰安只是語氣淡然地回覆,並沒有為了在皇上面前表現而誇誇其談。

他越是謙虛,皇上就覺得他的能力越強。

皇上起身上前拍了拍蕭辰安的肩膀道:“你也不必過謙。既然你有能力,朕願意給你機會。”

他思忖了片刻才緩緩道:“朕可以破格提升你為正四品金吾衛中郎將。”

金吾衛中郎將就是是金吾衛的統領,負責金吾衛的日常事務和執行任務。

蕭辰安眼眸微動,屈膝叩頭,“微臣謝陛下隆恩!”

他垂眸間,眸底閃過一絲不達眼底的笑意,再抬頭時臉色已經恢復了平靜。

皇上悠悠然起身,走向前,扶起蕭辰安,眸光森然的看著他,嘴角扯出了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金吾衛的職責可不僅僅是守護皇城內外的安全,如果眼前的年輕人真的有能力,他或許可以……

……

這邊,江城受傷在家躺著,除了有金吾衛衙門的人來向他了解案子情況之外,朝廷一點兒訊息都沒有,他每日都寢食難安,五臟六腑如油煎一般。

這次他從端王府借的五個護衛有兩個受了重傷,如果皇上沒有對他的行為表示肯定並獎賞,他在端王那裡必是吃不了兜著走。

終於在煎熬了六日後,皇宮傳來聖旨,皇上封賞他為正六品戶部主事,江家終於一掃這段日子以來的陰鬱。

江家在娶親的事情上丟盡了臉面,這時候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回,陸氏還不大肆宣揚,恨不得整個上京城都知道。

江家兩進的小宅子張燈結綵,紅毯鋪地。他們還辦了升遷宴,並且給往日有交往的那些人都發了請帖,還請了高陽郡主來撐場面。高陽郡主在官宦勳爵家的眼中,身份不低於季如嫻。江家覺得被宴請的那些人肯定都會到場。

江城這段日子敗了不少銀子,陸氏正為籌備升遷宴的事情一籌莫展。

“娘,您先去族裡親戚那兒借一些。有誰赴宴會空手來的?到時候您還怕還不起錢嗎?”江城眼裡閃爍著得意的光芒,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陸氏聽了頓覺豁然開朗,得地拍了一下大腿,“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還是我兒聰明。”

陸氏向族裡的親戚借了個遍,勢必要籌些銀子把這次的升遷宴辦得風風光光。她滿心期待著到時候肯定會收到很多禮金,足以抵扣宴請的花費,還會有很多剩餘可以用來改善一下生活。

升遷宴的日子終於到來了。

宴請安排在中午,高陽郡主早早就來撐場子。江牧松以為會有很多人來,父子兩很早就守在大門口接待客人。

陸氏準備了十幾桌宴席,結果等到宴席開始也只有零星寥落的十幾個人到場,連兩桌都湊不滿。

大家都不傻,給高陽郡主面子到江家赴宴就會得罪武安侯府和蕭辰安。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願意來江家宴請的都是攀不上武安侯府和蕭辰安的小官小將。

酒桌上,江家人的臉就像糊了糞一樣難堪,高陽郡主身份尊貴,沒有人敢與她同桌,她和江家人坐在主桌上,尷尬地僵著身子,一張臉漲得通紅,兩隻手都無處安放。

陸氏連忙拉了附近的鄰居湊數,大家都已經吃過飯了,委婉拒絕,陸氏一個勁兒的承諾不收禮金,好說歹說的求著人家,才有一些人到場。

相反,蕭府又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