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辭安當然知道怎麼選。

只是她更清楚,她只是萬千塵埃中最普通的一顆沙子,她和傅斯硯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平常寫文的時候可以寫寫這樣的爽文橋段,但現實生活中,她應該離這種人越遠越好。

現在擺在她面前的兩條路都不是她想要的,這次風波的源頭雖不在她,但傅氏這邊的禍事確實是她惹出來的。

而且,傅斯硯對她已經夠寬容了。

一年。

就一年的時間。

她抿了抿唇,“結婚。”

傅斯硯低聲笑了,“好,結婚。”

“什麼時候?”

“時間緊迫,越快越好,今天最好。”

“好。”她點點頭。

既然做了這個選擇,什麼時候都一樣了。

見姜辭安四處找什麼的樣子,傅斯硯問她:“在找什麼?”

“我的手機呢?”

傅斯硯起身去另一邊的桌子上給她拿手機。

姜辭安接過手機,解鎖。

上面“噔噔噔”往外彈了不少訊息,甚至還卡了一會兒才進去。

她點開訊息看了一眼,大多是自已編輯發過來的。

她看了看最新的幾條訊息:

【怎麼回事?謝江為什麼要封殺你?】

【你那邊現在什麼情況?】

【我走了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你現在在哪兒?安全嗎?】

【看到了先回個訊息!】

最新一條是五分鐘前發過來的。

她終於想起了自已忘了什麼,還有謝江這個麻煩在呢。

她低頭快速發了一條訊息過去。

傅斯硯說要去給她拿換洗衣服,然後帶她下樓吃飯,被姜辭安一把拉住了手腕。

“還有一個問題要處理!”

傅斯硯回頭看她。

“我把人踢了。”

姜辭安抬眼和他對視,解釋道:

“昨晚我逃出來的時候,把人踢了,是勝江集團的老總,謝江,也是他給我下的藥。”

不知道是不是姜辭安的錯覺,她總覺得剛剛她說出謝江這個名字的時候,傅斯硯眼中是有閃過一絲暴虐的殺氣的,但轉瞬即逝。

他面對自已的時候還是那副溫爾文雅的形象。

傅斯硯低頭拉住她的手,溫熱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輕聲安慰,“別擔心,謝江那邊我來處理,傅太太只要做自已就好,我在,沒人可以傷害到你。”

“傅太太”三個字像是一把小錘砸在她心間似的,姜辭安一陣羞嚇。

不得不感慨傅斯硯入戲之快。

她不太自然的把自已的手從傅斯硯掌心抽出來,扭臉看向一旁。

傅斯硯低頭看著自已空了的手自嘲一笑,心裡暗罵自已不爭氣,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怎麼現在就剋制不了了,嚇到她怎麼辦。

不過,既然有他這句保障了,她倒是不太擔心謝江會對她做什麼了。

隨後,傅斯硯去給她拿衣服,姜辭安去洗漱。

衣服是新送來的,尺碼倒還挺合適。

傅斯硯也換了一身衣服,仔細看帶有細微細閃的白襯衫,裁剪得體合身的手工定製黑西裝,長居上位者的威嚴氣勢立馬顯現了出來。

但他在面對姜辭安的時候依舊是那副溫柔知進退的紳士形象,並不會讓她感到不舒服。

樓下阿姨已經準備好早餐了。

傅斯硯帶著她到餐廳,姜辭安看著滿滿一桌子各式各樣的早餐,不由得咂舌。

果真是資本家。

早餐都如此奢靡。

傅斯硯替她拉開椅子,他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淡笑開口:“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所以就都準備了一些,放心,平常不是這樣的。”

姜辭安尷尬一笑,接過傅斯硯遞來的筷子沒再說話。

餐廳裡只有兩人安靜吃飯,快吃完的時候,姜辭安想到了什麼,抬眼看一旁的男人:

“那個,我的證件還在家裡,去民政局之前還要先回一趟家裡。”

“當然”,傅斯硯伸手將她落到前面的一縷頭髮別到耳後,“既然要結婚,我們自然是要先拜訪一下你的家人的。”

“不用了。”

姜辭安下意識拒絕。

傅斯硯不解的看她。

姜辭安想到自已拿到手機後看到的訊息,除了朋友的幾條訊息,就全是編輯發來的,她一夜未歸,媽媽都沒給她發個訊息,打個電話問一下。

她吸了口氣,斟酌了一下措辭,“我家的情況有點特殊,我的戶口在我成年之後就獨立出來了,既然我們結婚只是解現在的燃眉之急,就不用去問他們的意見了。”

傅斯硯扯了扯嘴角,最後也只說了,“好,聽你的。”

早飯過後,傅斯硯開車帶著姜辭安回家取證件。

路上經過商場的時候,她讓傅斯硯先停一下,自已下車快速買了東西回來。

“這是什麼?”

傅斯硯盯著她手上的小袋子不解的問她。

姜辭安開盒子的動作一頓,輕聲開口:“遮瑕。”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你的脖子。”

她甚至不敢和他正眼對視,只覺得在她說完之後,車裡的尷尬因子又多了起來。

傅斯硯反應過來,忍不住低低笑了聲。

“你笑什麼?”

姜辭安扭頭看他。

“沒什麼”,傅斯硯偏頭看她,又補充道,“我沒用過這個,還得麻煩夫人來幫我了。”

姜辭安沒作聲,只是默默撕了包裝,將一盤新的遮瑕拿出來。

她不習慣用裡面自帶的小刷子,用溼巾擦過手指後,啟用,蘸取了一點遮瑕膏。

“你...靠過來一點。”

傅斯硯強忍著才讓自已表現的自然一些。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蔥白的手指輕輕點在他喉間。

傅斯硯這時候才覺出折磨。

清淺溫熱的呼吸灑在喉間,傅斯硯的喉間不覺上下翻滾,鼻尖是她身上和自已一樣的沐浴露的味道,像是兩人真正融合在一起。

姜辭安離得近,看著那些痕跡,臉不爭氣的紅了。

這是她留下的。

她一個母胎solo到現在,連男生的手都沒拉過的人,竟然一上來就這麼猛。

好在傅先生是個正人君子,這才沒讓事情的發展走向更糟糕。

鎖骨上的牙印衣服可以擋住,就是脖子上的那些難處理些。

兩人剛剛在路上已經說好了,領證之後姜辭安要搬去和傅斯硯一起住。

姜辭安倒是沒什麼意見,反正她從南城回來的這段時間也一直在看房子,準備搬出去自已住了。

她的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一會兒回去了甚至可以直接搬了就走。

她不是很想讓寧嵐知道她和傅斯硯的關係。

如果傅斯硯跟著上去,萬一見面了還是說他是自已的朋友,還可以避免一些沒必要的麻煩。

兩人回到姜辭安家裡的時候,家裡並沒有人。

姜辭安對此早已是見怪不怪。

她朝傅斯硯笑笑,“我去拿證件。”

傅斯硯對她點點頭。

他能察覺到姜辭安現在的心情並不好,而這份糟糕的心情裡還帶著幾分自嘲與無奈。

傅斯硯早就聯絡好了搬家公司。

姜辭安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門口站了好幾個穿著搬家公司制服的人。

她愣了一下。

直到傅斯硯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東西不是都收拾好了,可以搬了嗎?”

她點點頭,帶著眾人回到她的房間。

傅斯硯大致掃了一眼:

牆邊靠著兩個行李箱,裡面大致裝的是她的一些私人物品,一旁還蹲著一個大收納箱,裡面雜七雜八放著不少東西,看得出來都是一些小說人物的周邊海報什麼的。

剩下的就只剩房間中間那幾個裝書的大箱子了。

房間的一面牆整面牆都是書架,現在收拾的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