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歉。”

姜辭安現在恨不得找條地縫縮排去。

傅斯硯垂眼看她,一手插在西褲口袋裡,懶洋洋的靠在一旁。

姜辭安下意識移開視線,不跟他有視線上的接觸。

她乾巴巴的開口,想換個話題:“這是哪裡?”

“我家。”

傅斯硯淡定開口。

“昨晚是想送你去醫院的,但路上遇到了車禍,路況不好,所以就叫了醫生過來,就近把你帶來了我家。”

“還有,你的衣服是你自已脫的,睡衣是阿姨在你喝過藥之後幫你穿上的。”

傅斯硯一口氣將現在的情況全部解釋清楚。

也讓姜辭安明白了自已現在的處境。

除了她在傅斯硯脖子上留下的痕跡,其他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個結果讓她暗暗鬆了口氣。

只是,兩人這廂比起來,怎麼看都是自已佔了人家的便宜。

還是她單方面佔便宜。

“那個,傅先生。”

傅斯硯好看的眉頭挑起一邊,像是在等著看她會說些什麼。

“很感謝你昨晚救下我,也很抱歉我昨晚的失態給你帶來的不便。您放心,我會補償您的。”

聽到她的話,傅斯硯輕笑一聲:“怎麼補償?”

“我......”姜辭安一時卡殼。

她還不知道,她又沒經歷過這些,怎麼知道怎樣做才好。

傅斯硯嘴角噙著一抹笑,沒有逼她立刻回答。

“不如,姜小姐先看看這些,再說怎麼賠償的事。”

“嗯?”姜辭安視線順著他的動作移動。

傅斯硯從桌子上拿了一個檔案袋遞給她。

姜辭安疑惑的接過。

開啟後,她從裡面拿出了一沓照片。

在看清那些照片上的內容後,姜辭安感覺自已渾身的血液都要冷下來了。

上面赫然就是她和傅斯硯昨晚被拍到的樣子,有好幾處不同的場地,會所長廊,停車場,還有幾張趁著開門時拍到的車內的景象。

照片裡的她,雙手搭在傅斯硯脖子上,也是主動踮腳吻過去的,有幾張看上去甚至十分激烈。

“這是?”她的聲音裡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傅斯硯的睡衣穿在姜辭安身上實在是不合身,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朋友,隨著她的動作,肩頭的衣服滑落,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膚。

他偏了偏頭,不去看。

雖然現在已經有回暖的跡象了,但早晨的溫度還不是很高。

他輕咳一聲,“衣服。”

“什麼?”

姜辭安只顧著看手裡的照片,沒注意聽他說的什麼。

“衣服掉了。”

傅斯硯略提高了點聲音。

姜辭安呆了一瞬,立馬丟了手裡的東西,快速將衣服抓了上去。

傅斯硯彎腰將那些照片收走。

“昨晚那家會所有不少名流,這些狗仔無論是拍到了誰的照片都可以賺一筆。”

這一點姜辭安很清楚,只是沒想到自已也成了這其中的一個。

傅斯硯給了她一點時間消化這件事。

半晌,才繼續道:

“傅氏現在和政府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專案在推進,只差臨門一腳了,如果這些照片傳出去,這個專案肯定會受到影響,上百人一年來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姜辭安的情緒。

“到時候,這個損失,姜小姐怕是擔負不起。”

他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殘酷的現實。

姜辭安看著那些看起來就很“激烈曖昧”的照片,愣愣的點點頭。

確實負擔不起。

她也終於反應過來眼前這人是誰了。

傅斯硯,傅氏集團的總裁。

也是最年輕的掌權人。

她雖然畢業後一直是自由職業,但也實習過,知道一個專案的落定有多難,其中消耗的人力物力精力有多少,更何況是和政府一起合作的。

到時候如果真因為自已出了意外,她覺得都不用傅斯硯出手,那個專案的負責人就會先提著他四十米的大刀衝過來把自已砍成一段一段的了。

“姜小姐應該清楚,現在網路這麼發達,人手一部手機,如果昨晚還有其他人也拍到了,隨時都有可能流入網路。”

“那,那怎麼辦?”姜辭安的手指不自覺的攥緊了身下的被單。

她也清楚這種事帶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了,傅斯硯現在攔下了狗仔手裡的,但保不齊還有其他人也拍到了,這些完全是不可控的。

她垂眸想了想,破釜沉舟般開口:“如果真有這樣的照片或影片傳出來,我可以澄清,我有自已的社交賬號,而且有一定的粉絲基礎,我一定會把對傅氏集團,對你的影響降到最低。”

這本來就是她惹出來的禍事,自然得由她來承擔風險。

傅斯硯昨晚將她帶回來,並沒有碰她,還找來了醫生救她,她已經很感激了,不能再讓他陷入因她而起的困境。

傅斯硯盯著她沉默幾秒,“如果沒記錯的話,姜小姐是一名作家,對吧?”

“姜小姐的粉絲很多,賬號的確有一定的影響力,但這樣的事解釋起來或許可以幫傅氏度過這個難關,但對你的傷害是無法估量的,獻祭自已,這並不是一個解決辦法。”

“可現在除了這個辦法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

姜辭安的情緒有些激動。

巴掌大的嫩白小臉現在滿是倔強。

傅斯硯繞到床的正前方,低頭看她,“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結婚。”傅斯硯淡定的扔下這個炸彈。

“......哈?”

姜辭安以為自已幻聽了,不確定問他,“結婚?你是說,我們兩個人結婚嗎?”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傅斯硯,一臉的不可置信。

“難道還有其他備選人嗎?”傅斯硯笑著打趣她。

姜辭安沉默幾秒。

“那個,其實現在P一張結婚證很方便的......”她越說聲音越小,小到幾乎要聽不清她說的什麼。

傅斯硯站在她面前,看著她逐漸低下去的頭沒作聲。

房間裡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良久。

才聽傅斯硯開口:“姜小姐,做假證是犯法的。”

聽到他說的話,姜辭安一張臉都紅透了。

好一會兒,才聽到姜辭安細小的聲音傳出來:

“傅先生,傅氏這麼大的集團,你的婚姻應該不是能自已單獨做主吧,你們不都是要聯姻的嗎?再說了,即使我們隱婚,事件平息後離婚,你未來的結婚物件難道不會介意嗎?”

傅斯硯勾唇一笑,“傅氏不需要聯姻,我的婚姻,當然是由我自已做主。”

許是他周身的氣場過於強大,連帶著姜辭安也受到了感染。

她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最後一個問題。”

“請說。”

姜辭安掀開被子坐在床邊,聲音輕軟道:

“傅先生剛剛說我用自已的賬號解釋是獻祭自已的行為,那傅先生現在呢?又何嘗不是獻祭了自已的婚姻呢?”

傅斯硯繞到她面前,蹲下,抬眼和她對視:

“姜小姐,這段關係裡,我不吃虧。”

“做傅太太,一年之後離婚,或是把你自已暴露出去,事業可能全部毀掉”,傅斯硯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姜小姐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選才是最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