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白聽了還真的認真思考了片刻,隨後他答道:“算半個。”

宋出地微怔,這什麼回答,於是問道:“上半個還是下半個?又或者你要左右分?”

張海白:“……?”

張海白揉了揉突突直跳的眉心,道:“不是那個意思……”

宋出地“哦”了一聲,拍了下手,恍然大悟:“是半個同行的意思對不對?所以你們這是……剛對碼?”

對碼,黑話裡指按約定碰頭。

“對個屁的碼,”張海白乜了他一眼,有些無語,這人恐怕在張啟靈剛進門的時候就猜出來對方的身份了,不知道現在到底在跟他這兒裝什麼孫子,“都是道兒上的,你早就看出來了,別在我這兒裝孫子。”

“嘿,老闆,你這話說的,我一眼就瞧出這元良不簡單,而且你親自帶來的人出場總得有一個響亮的介紹和名號,這才好聽。”宋出地笑笑,看上去有些散漫,但他看向張啟靈的目光卻帶了兩分探究。

“少裝。”張海白拍了他一巴掌,然後轉向了早就停手看他們聊天的張啟靈,指著宋出地道,“族長,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宋出地,是張家外族的,也可以稱呼其為海外張家的原重要組成人員,比你小兩輩,原名張海絕。”

在張家被瓦解後一直碰不到一個張家人,結果現在找到一個好像要牽出一窩,張啟靈沉默了一下。

“直接把我老底抖落出來了?那……我……族長您好?”宋出地遲疑地伸出手和張啟靈打了個招呼。

張啟靈點了點頭算是問過好了。

張海白拍了拍宋出地的肩,道:“族長我就不介紹了,你也認識。”

宋出地點了點頭。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幾個人攤了好多天,由於不能吃空賬,只好開了張繼續接單——飯和衛生以及招待客人都歸宋出地;張啟靈織東西,看起來越來越神他媽的賢惠;張海白沒事兒除了睡覺就是開張的時候給他的顧客講些東西。

這天,張海白剛和顧客講解完一件魚尾裙的設計思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把宋出地叫了過來。

宋出地被叫過來的時候還一臉傻氣,頭髮都帶著翹毛:“怎麼了老闆?”

張海白想了想,把手裡的捲尺遞給宋出地讓他收起來,隨後問道:“我記得我一次是付三個夥計的工資。”

宋出地乖巧地把卷尺放進了抽屜裡,道:“對啊老闆。”

張海白沉默了一下,問道:“所以我的另外兩個夥計呢?”

“羅三兒和趙四?”宋出地想了想,道,“他們出去買東西了,短時間回不來。”

“買什麼東西需要一週多?我來的時候就沒看到他們,”張海白皺了下眉,對這倆人沒印象,“扣半個月工資,我懷疑他們摸魚。”

宋出地聽了抹了下臉上不存在的汗,遲疑道:“可是老闆……你要的珍珠玉石和絲線的進貨都是他們在幹啊,那些東西沒那麼好找……而且不是你支鍋前跟我們吩咐說一定要搞到那個什麼最輕最薄的絲……”

“……哦這樣啊,那不扣了,還是挺有用的,”張海白頷首,絲毫沒有誤會別人而感到有心理壓力,“我說供貨怎麼那麼穩定,辛苦他們了。”

宋出地鬆了口氣,心說這謊可不好撒啊,前些天趙四還給他打電話說剛到三亞,正在玩兒呢。

張啟靈剛接完電話回來,他步履有些匆忙,進屋就直接看向了張海白,目光中帶著一絲催促。

“三叔?”張海白挑眉。

張啟靈點頭:“嗯。”

張海白看了看宋出地,說:“走吧。”

張啟靈搖頭,道:“我們得去買點兒東西。”

張海白問他需要買什麼,張啟靈聽了頓了頓,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還是很配合的把要買的材料都一一道來。

張海白“哦”了一聲,道了句不用出去了,然後就拿出了記著黑瞎子留下那個電話號的紙條,直接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然後就接通了,對面傳來了一道略顯清冷的男音:“喂?”

“請問是花兒爺嗎?”張海白懶懶散散地問道。

“是我,怎麼?”

“花兒爺,黑爺託我讓您幫忙辦個事兒……對對,錢記他賬上……”張海白把事情徐徐道來。

遠在東南亞的黑瞎子突然打了個噴嚏,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已已經欠了筆鉅款的事兒呢。

於是張海白把張啟靈交代的東西都報備齊了之後,十分鐘後解雨臣就已經派人把東西送過來了。

效率之高,令人咂舌。

堪比現代美團外賣,真就是送啥都快。

東西到了之後張海白對那個騎手……不是,那個夥計說了聲謝謝,然後就把門一關,掛牌一翻,就帶著張啟靈上了樓。

中間發生了什麼宋出地不知道,但他知道兩人下來的時候都換上了一張新的臉。

張海白的臉和他有七八分相似,而張啟靈換上了一個禿頂男人的臉。

兩人並未縮骨,所以看體型還是能看出誰是誰的。

“這就是張家祖傳的易容術嗎?好厲害!”宋出地直鼓掌,笑了,“但老闆,你為什麼要用我的臉?”

“你的臉好用,我就用了。”張海白收拾了點東西進空間,然後推開了門,讓張啟靈先出去了,“我們要去海外了,別聯絡我,還是那句話——半年失蹤,一年死亡。”

宋出地的笑容淡了下來,點了下頭:“好的老闆。”

“對了,幫我轉告那倆給自已擅自放假的孫子,”張海白用著宋出地的臉勾出了一個詭異的笑,看起來不懷好意,“勾結同事欺瞞老闆,他們的獎金沒了,工資也減半。”

說完,他就走了。

徒留宋出地一臉懵逼。

啊?

他還以為他的演技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