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紙條,裡面還包著一塊玉墜。

紙條上寫著:玉瓶裡是補血丹,只有四顆了,省著點用。

我的意思是少放血少受傷。

玉墜記得隨身戴著,走丟了好找。

不用等我也不必尋我,到了時候自會再見。

等你到了放野的年紀再來拿青銅鈴,點燃蠟燭就可以驅趕變異屍鱉,我留下的東西會為你指明方向。

你的有緣人——初九。

張小官盯著紙條看了好久,一副要將紙條盯穿的架勢,最後還是妥協地收起東西出去等張家人了。

張小官跳下河裡打自已打溼後躺在岸邊,裝作被水衝出來的樣子。

沒一會,張家人果然來了,他們分了幾個人去查探周圍,確定沒有其他後才帶著張小官回去。

初九回到紅府已是次日下午,剛入門就被蹲守已久的二月紅叫住了。

“師傅~又去哪玩回來了呀?”

二月紅一身紅衣,雙手環胸從一旁走了出來,好整以暇地看著初九。

初九撓著頭一臉尬笑。

“哈哈,就就就去溜了個彎兒。”媽的這一副出去偷人回來被正房抓包的歧視感是個怎麼肥事?

“溜彎溜了兩天,嗯?”

二月紅眼睛微眯,笑得十分危險。

初九低頭撥弄著自已的手指,聲音細若蚊吟。

“就想起借了個朋友的東西沒還,去還東西地時候和他玩了一天。”

二月紅又朝他的身後看了看,確定只有他一個後才上前牽住他的手,嘴裡還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麼。

初九隻聽到了一句“還好沒亂撿男人回來。”

於是初九好奇地問了出來:“什麼亂撿男人?”

聞言二月紅加快了腳步。

“沒什麼,我困了,陪我睡覺。”

“哦哦,那個紅月兒啊,你都這麼大了,該適應一個人睡了才是,總不能我不在你就不睡吧,哪要是那天我消失……”

”不可以!”二月紅打斷了他的話,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沒有你我會做噩夢,根本睡不著,師傅,我只有你了,所以你絕對不可以消失。”

說到後面,聲音裡都帶了哭腔,通紅的眼睛裡也蓄滿了眼淚。

見自家小孩哭了,初九整個人都慌了,趕忙把人抱到懷裡安慰。

“好了好了,師傅不會消失,師傅陪著紅月兒,乖了乖了,不哭了昂,走,我們睡覺去昂。”

二月紅一言不發,只緊緊地摟著初九的脖子,把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裡。

等初九他們完全不見身影后,一個小丫鬟推著一個坐著輪椅的小孩從角落裡走出來。

小丫環看著初九和二月紅離開的地方激動不已。

“啊啊啊,大少爺真的好美好溫柔啊。”

“原來這樣就能得到他的喜愛嗎?”

“啊?李公子你說什麼?”

“沒什麼,桃心姐姐,推我回去吧。”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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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坐在飯桌前,數了一遍孩子,發現少了一個。

紅月兒、吳苟、解依依、解九、黑六,李君歸呢?他家小李子呢?

“小李子怎麼沒來?你們有人看見他了嗎?”

“沒有。”異口同聲。

初九擔心地去了他的房間檢視,走前還讓幾小隻好好吃飯。

剛進房間就聽到了小小的抽泣聲,著急地掀開被子就看見李君歸蜷成一團,還不斷地發出細細的抽泣聲。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哭了?”

“腿疼~”

初九小心地幫他按揉著雙腿,溫暖的靈力透過面板疏理著堵塞的血管。

李君歸摟著初九的脖子,腦袋埋在他的頸窩,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裡想的卻是:哥哥啊,你知道嗎?我其實是個天生的壞種,我親自設了一個圈套,把我父親和小姨給害死了,因為他們背叛了母親,你要是知道了,應該會很厭惡我吧,就像鄉里人那樣,不過我是不會讓哥哥知道的。

“好些了嗎?”

“嗯……”

“那我們去吃飯吧。”

“好……”

李君歸是被初九抱過去的,一進門就接受到了六道目光。

兩道是好奇,一道是探究,一道是擔憂,還有兩道帶著敵意。

一頓飯吃出了好幾種氛圍,李君歸坐在初九腿上全部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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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正在指導黑六、二月紅和吳苟習武,一個小廝進來和他說了什麼,初九的表情又是驚喜又是苦惱。

“小六,紅月兒、小五休息吧,小八他們來了。”

三小隻剛放鬆下來,一個身著中山裝,大概七八歲的小孩就導彈似地撞進初九懷裡。

“哥哥哥哥,想我了沒想我了沒。”

初九接住了他,還被他撞的後仰了一下,揉了揉他的腦袋。

“想啊,小八這麼可愛,肯定得想。”

一個扎著麻花辮的小姑娘掐著腰指著男孩氣乎乎地指責道:“齊鐵嘴,說了多少次不要這麼莽撞,你多重自已心裡沒點數嗎?把初九哥哥撞疼了怎麼辦?”

“三娘就別說了,人家滿心滿眼只有小九哥哥,哪聽得進你的話啊?”

“咦惹~解九,你什麼時候能不這麼陰陽怪氣的?”

“哈哈,我哪有?”

齊鐵嘴摟著初九的脖子,用挑釁半的眼神望著解九。

“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喜歡哥哥,你個全身都是心眼子的傢伙。”

解九聞言嘴一撇,作勢就要哭出來。

“小九哥哥,他罵我。”

初九:哈,我就知道。

假模假樣地打了齊鐵嘴屁股一下,又放下他把解九拉過來安慰。

“師傅~”

初九扶額嘆氣gpj.

“來來來,師傅抱抱。”

“小八,去把小李子推過來,記得小心些。”

“好。”

“小九哥哥~”

“哥……”

“初九哥哥~”

“好好好,抱抱抱,排好隊,一個個來,真是,我都可以當幼兒園老師了。”等等什麼是幼兒園?

初九總是莫名其妙地說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詞,連他自已都解示不清。

沒一會,齊鐵嘴推著李君歸也來了。

這裡全都是孩子,算上初九最大的也不過十四歲。

小孩子鬧騰得很,哪個都想要初九抱抱,初九也樂意寵著,挨個兒抱。

初九溫柔又好看,身上還有一種讓人很舒服的香味,每個小孩都想賴在他懷裡。

為此他們弄了個猜數遊戲,贏的才能呆在初九懷裡,這自然不包括黑六。

黑六就坐在初九身邊,他第一次覺得自已引以為傲的魁梧身材有多礙事,有點後悔為什麼長這麼快。

初九注意到了他的沉悶,從廣袖裡其實是空間裡掏出一包果乾開啟,捏了一塊送到他嘴邊。

“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兒甜的會好受些,這可我最喜歡的口味,本來還想著存著慢慢吃的,便宜你小子了。”

黑六愣了一下,還是張嘴就著他的手吃下了果乾。

看著那人眉眼彎彎的模樣,黑六覺得心好像不受控制了,“砰砰砰”跳得飛快,嘴裡的果乾甜到了心裡。

“師傅~”

呆在初九懷裡的二月紅早就發現了初九的動作,只不過礙於時機不對,不好開口罷了。

看來我的芒果乾是挺不過今天嘍,初九心想。

給二月紅嘴裡也塞了一塊,其他孩子也一個個騷動起來。

“哥哥哥哥,我也要。”

“初九哥哥不能偏心。”

“哥,我也要。”

“哥……”

“小九哥哥,要公平一點呢。”

“九哥哥,依依也想吃。”

“好好好,不急,都有。”

每個小孩都分到了果乾,二月紅靠得近,搶去了最後一塊,高傲的晃了晃。

“哼哼,我比你們多得一塊兒。”

“切,誰稀罕啊。”

“就是就是”×5。

嘴上說著不稀罕,眼睛都快粘到果乾上了。

初九用靈力烘乾的芒果乾甜而不膩,有點微酸,吃起來也沒有自然曬乾的那麼硬,是上好的零嘴。

二月紅欣賞夠了其他小孩羨慕的眼光,把果乾餵給了初九。

“最後一塊給師傅吃,我最喜歡師傅啦~”

初九高興地就著他的手吃了果乾,又在他軟軟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紅月兒真乖。”

吳苟: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不過哥做的果乾真好吃。

解依依:九哥哥好漂亮,要是也能親親我就好了。又看向一旁似笑非笑的解九,不襟翻了個白眼。為什麼九哥哥不是我的親哥哥?我才不要這隻老狐狸當我哥哥呢,整天就會把我耍著玩。

真正的老狐狸初九:啊嘞?

其他眾小孩心裡:呸,你個心機紅。

就這麼玩鬧著到了午飯時間,小孩們又一個個飛奔去搶座置去了。

誰都想坐初九身邊,可初九旁邊的位置只有一個。

什麼?你問我另一邊呢?初九右側是紅舟的專屬位置。

用初九的話說就是方便,方便紅舟彙報管理情況,也方便初九和紅舟討論小孩們的可愛。

紅舟:在大少爺您面前是挺可愛的,但在別人前面,這一個個可都是惹不得的存在。

黑六,道上人稱黑背老六,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風,人狠脾氣暴,一個不開心就能給人截個肢。

二月紅,在道上也漸漸有了名頭,坐實了之前流傳的天生惡魔的名頭。

解九也是出了明的狐狸商人,算計人心那套就沒人玩得過他。

齊鐵嘴雖然沒什麼讓人害怕的點,但他算命算很準,很多人都尊敬他,又因為和“地煞鬼”關係好,沒有不長眼的會去找他麻煩。

霍湘月也是出了明的蛇蠍美人,再色膽包天的人也不敢舞到她前面去。

李君歸也揹著初九在長沙有著自已的名聲,人稱半截李,也是手段狠辣的主,一手鐵蛋子比槍子都厲害。

吳苟和解依依到是沒什麼,但他們的功夫也是沒得說的。

紅舟表示:呵呵,合著就我一個普通人唄。

其餘下人:您是普通人,那我們是什麼?

紅舟辦事很穩,不管什麼事,只要在紅舟手上,那他就是穩贏的,道上給他的稱號是“行舟者”。

吃飽飯後又玩了會,他們的家裡人也來找了。

除了解依依外都是上學堂的年紀,黑六、二月紅和吳苟都有專門的先生來紅府教學,初九有時也會教些。

時間就這麼過去,黑六自立了門戶。

李君歸雖還住在紅底,但也有了自已的府底。

霍湘月也接手了霍家,解九出國留學去了。

吳苟在道上也有了名聲,與解依依的婚事也是在籌備了。

解依依今年十六,初九說等她十八就給他們辦婚事,吳苟比解依依大六個月,也是在努力提升自已。

初九偷偷去看過齊格清和小官,齊格清成了黑瞎子,在德國留學,張小官也成了張亓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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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十八歲的吳苟已經長成一米八的帥小夥了,此時身著一件青衫,看起來就是一隻無害的小奶狗,但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是隻笑面虎。

初九側倚在太師椅上,二月紅在給他捏著肩,聞言起身伸了個懶腰。

“喲,新郎官兒這會來找我,是怨我不讓你和新娘子見面?”

吳苟羞紅了臉,撓著頭變扭道:“哎呀哥哪兒的話,我就是想著來哥這兒討個祝福,途個吉利。”

初九彈了他的留海一下笑嘆道:“你啊,身為你的兄長,我自然會給祝福,不過你都親自來討了,我就再多贈送你一樣吧,紅月兒,去幫我拿一下我放在書房裡的紅字貼和筆墨好麼?”

“好,師傅等我一會兒,”話罷便往書房去了。

二月紅也是正式接管了紅府,初九讓人修建的院落也已完工,但因為二月紅的原因,初九還是住在紅府。

初九弄了個九門,第一門就是初九一人。

第二門是紅家,第三門是李家,第四門是黃家,第五門是吳家,第六門是黑六,第七門霍家,第八門齊家,第九門解家。

吳家的府底也是初九送給吳苟的新婚禮物之一,此外初九還送了他一隻小型的藏敖,叫三寸丁,是初九接單子回程時路上撿到的。

剛撿到它的時候,它就在泥草堆裡,血和泥糊了它滿身,看樣子是剛出生不到半天的崽子,因為有疾而被母狗丟棄了。

初九把它撿回去養了一個多月才把它養成現在這個油光水滑的樣子,初九治療它的疾時不小心給它開了靈智。

疾雖然醫好了但它也只能長一個茶簡那麼大,可以揣在口裝裡的那種。

因為開了靈智,所以三寸丁聰明得很。

吳苟平生頭一次見這麼聰明的狗,喜歡得緊,跟初九求了好久,但初九每次就一句“它願意跟你我就送。”

但吳苟每次問三寸丁願不願跟自已,三寸丁都會直接竄到初九懷裡躲著不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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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苟和解依依大婚前天晚上,在國外留學的解九也剛趕回來,他說還得回去,他是請假回來的。

婚禮是中式的,場地選在吳家府底,對聯是初九親手寫的,也算是送給新人的禮物。

要知道初九的字可是出了名的,就連皇帝都讚賞有佳。

但自從皇帝讚賞後初九就不怎麼動筆了,因為他不想出名,所以他把流傳出去的字或畫全給燒了,只除黃家外的九門有。

送了吳苟,解依依自然也少不了。

初九又回了一次無人境,也就是初九剛到這裡時的那個地方。

往空間裡堆了不少那兒的漂亮石頭,每天用靈力滋養著。

但這些石頭對靈力的吸收程度也是有分劃的,有些吸收得多,有些吸收得少。

那裡的動物都好了,無人境又恢復了生機。

對此,雪梅對初九感激不已。

初九能進去也是靠著和雪梅有聯絡,雪梅感知到了他的召喚才出來把他帶進去的。

初九桃了塊雪白的玉石,給解依依雕了對手環,上面刻著幾隻小兔子,好看得緊。

此外還送了幾間地段尚可的鋪子和一幅畫像,畫的是在桃樹下舞鞭的解依依。

大婚當日熱鬧得緊,長沙城有頭有臉的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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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過去了十年,黑六36歲,初九37歲,二月紅32歲,霍湘月和解九30歲,齊鐵嘴和李君歸都29歲,吳苟和解依依28歲。

為了能站在初九身邊,霍湘月藏起了對初九的喜歡結了婚。

是家族聯姻,但她也一次都沒正眼看過那個男人。

其餘幾個都被初九催過婚,但他們都以千奇百怪的理由避開了。

二月紅還是和初九睡一起,初九每次一提分房睡二月紅就哭,後來也不敢提了。

以前是初九抱著二月紅,當然現在也差不了多少。

不過初九長到177就沒再長了,身材又纖細,抱著二月紅就像是整個兒縮在二月紅懷裡。

解九也回來接手瞭解家,他之所以去國外留學就是因為想逃避對初九的感情。

可這麼多年了,他依舊放不下。

他們都不明白初九對這事的態度,所以沒人敢在初九面前瀉露。

小孩們都長大了,不再需要他的庇護。

所以初九也就閒下來了,“地煞鬼”在道上的名聲也漸漸淡去,但只有高處的人知道“地煞鬼”是九門之首,是所有人都要尊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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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初九帶著斗笠獨自在街上溜達,碰到了一隊穿著軍裝的人。

其中兩個騎著馬,像是被分配到這來的官。

初九感覺得走在最前頭的那個有點熟悉,索性就尋了個高點的地方坐下,吃著果乾看著那人。

張起三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抬頭望去和初九對上了視線。

初九見人看見他了,便抬起還捏著果乾的手揮了揮。

張起三看著那熟悉的身影,心中一喜趕忙讓張副官接手後就尋著那白色的身影去了。

副官疑惑,副官不懂,但副官很聽話。

張起三跑得急,沒一會就到了初九面前。

“初九哥哥。”

“你認識我?”

張起三摘了帽子,把頭髮往後一撩。

“初九哥哥是我啊,我是張起三。”

初力冥思苦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他之前隨手救下的那個小禿頭,沒想到小禿子長大後這麼帥啊。

“是你啊小禿子,emmm……你現在這麼帥,看起來還是個大官,我這樣叫你會不會太那啥了啊?”

“不會不會,初九哥哥想怎麼叫都行。”

“行啊,這可是你說的,我就不改了哈,小禿子叫著其實挺順口的。”

張起三重新戴上帽子坐在初九旁邊,看著那被風吹動的薄紗後時不時露出的側顏,不襟又想起了那次。

那時他六歲,被反叛的人抓去當了人質,而他的父親選擇救張啟靈,他被打了麻藥,意識昏昏沉沉的。

他記得大火中,他的父親背對著他衝向了張啟靈的房間。

(張啟靈非張亓麟,那是上一代家主。)

火勢越來越大,他的父親卻未曾回頭看他一眼。

他覺得好奇怪,那些人明明給他打了麻藥,可他的心為什麼還是這麼疼。

他的父親一直討厭他,因為他是窮奇,還害死了母親。

真可笑啊,他的父母都是麒麟,他母親為了生下他甚至丟了性命,結果他只是窮奇。

因為他是窮奇,所以他很努力,他甚至比那些麒麟更加優秀,可他的父親還是不願用正眼看他。

烈火灼燒著他的面板,他的頭髮和衣服都被燒掉了。

就當他絕望著準備迎接死亡的時候,一抹白色闖入了他的眼簾。

是幻覺吧,他想。

挺好的,在死前見到了仙人,即便是幻覺也值了。

他再醒來時是在一個小木屋裡,渾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疼。

“好疼……”

“能不疼嗎?全身上下就沒一塊好皮。”

“你是誰。”

“唉唉唉不要亂動啊,我剛上的藥。”

張日三聞言頓住了,一動不敢動。

“對,對不起。”

初九看他的樣子不得想笑。

“你躺好,還有別說話了,吸了那麼多煙,嗓子不疼啊你。”

張起三:“……”

張起三乖乖躺好了,乖得不得了。

“撲嗤,哈哈哈,你現在好像只小木乃伊你知道嗎?”

張起三:“……”

“你眼睛也被燻著了,先暫時當個盲人吧。”話罷,張起三聽到了布料摩擦發出的

“稀稀疏疏”聲和瓷器碰撞的聲音。

“張嘴,啊——”

一個溫熱的東西遞到他唇邊,張起三聽話地張嘴吃了。

是粥,溫熱的粥伴著肉沫,鹽加的剛剛好,清甜而不膩口。

“鹽應該沒加多吧,還是第一次煮粥呢。”

一碗粥下肚,渾身都溫暖起來刺痛的咽喉也好了不少。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不然那小屁孩又該哭了,哦對了,需要找個哥哥來照顧你還是姐姐?”

“你不行嗎?”

“哈,我啊,我來給你換藥還成,但我要一直在這守著,家裡那幾只小魔頭得鬧翻。”

“不要別人。”

他的嗓子又開始疼了,聲音都是嘶啞的。

“唉~那我儘量多來,不過你如廁就有點麻煩了。”

“要是能把你帶回去就好了,偏偏家裡的幾個都不讓帶人回去,說什麼再亂撿小孩回去就離家出走,現在的小孩真難帶。”

“你還有什麼需求嗎?等我回去了就沒人幫你了哈。”

張起三仔細感受了一下。

“喝水,還有……小解。”

“好。”

幫張起三處理好後,初九就回去了。

一連兩個多月都是這樣,直到張起三燒壞的面板被新長出來的代替。

初九幫張起三退去了紗布,只有眼睛上的還留著。

看著他新長出來的完好的面板,初九不由得感嘆道:“恢復得真好。”

張起三摸索著抱住初九,蒙著白布的眼睛看著初九的眼睛。

“你為什麼救我?”

“嗯——”初九支著下巴思考了一下,隨後笑道:“因為我喜歡你啊。”

你等於小孩,喜歡小孩等於喜歡你,沒毛病。

初九的聲音清和又溫柔,很好聽說喜歡就像告白一樣,讓人臉紅心跳。

張起三的臉就紅了,他雖年紀小,但跟外門的小子們混在一起玩,小話本看的可不少。

可以說:對於情愛方面,初九都沒他懂的多。

“你你你,我我我才才才六歲,變態啊你。”

看著他雙手攔抱於胸前,一副被非禮了的樣子,初九愣了一瞬。

隨後氣笑了,給他的光頭來了一下。

“想什麼呢你,啊?我說的是長輩對晚輩的喜歡,在說了,我他媽也才十五歲,也不是斷袖,沒有特殊闢好。”

張起三捂著腦袋不敢吱聲,只覺得好尷尬。

初九怕他二次創傷,沒下多重手。

張起三捂著也並不是因為疼,而是多現他的頭髮沒了,怪不得總感覺頭頂涼叟叟的。

初九見一直捂著腦袋蹲在一邊,以為自已下手重了,趕忙上前檢視。

“疼嗎?我是不是太大力了啊!”說著還捧著他的光頭,輕輕吹著氣。

張起三的脖子都紅完了,趕忙推開他。

“其其實也不是很疼,就就就是,心疼我的頭髮……”

“噗!哈哈哈,這樣啊,沒事沒事,以後會長回來的。”

初九又擺正了他的腦袋打量道:“就算是禿子,也是個長得不錯的小禿子。”

“你不覺得很醜嗎?”

“不覺得啊。”

“真的?”

“真的,好了,別不開心了,給你吃個東西,你來猜猜是什麼。”

話罷,張起三感覺嘴邊被遞了一個微硬的塊狀物體,還有些淡淡的芒果香。

張嘴吃了下去,入口是清甜的,有嚼勁,嚼過後有些微酸。

“這是…….芒果乾?”

張起三有些不確定,因為他吃過的芒果乾都是硬邦邦、乾巴巴的,而且是吃多了會甜到膩的。

“猜對了,再獎勵一塊。”

這種遊戲,初九經常和他玩。

有時是吃的,有時是武器,有時是動物。

初九也會段練他的聽力和敏捷度,現在的張起三不看路也能在熟悉的地方自由活動了。

初九每天只來四個時辰,也就是八個小時,但他能來,張起三就已經很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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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個星期,張起三的眼睛也好全了。

今天是初九來幫他拆紗布的日子,張起三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不襟想起大火中看到的那道白色的身影。

是他吧?應該會是他吧?聽到了腳步聲,張起三高興地去開門。

“初九哥哥。”

初九擼了把他的光頭,其實也已經長了一些頭髮了,摸起來有些扎手。

“喲,這麼開心啊?”

“嗯吶,終於可以看到初九哥哥了。”

“哈,看我做什麼?一大老爺們兒,有啥好看的。”

“可我就是想看嘛。”

“好好好,看看看,別撒嬌,我受不住。”

初九拉著張起三進房坐下,輕輕地幫他拆了紗布。

初九沒撒謊,他是真受不住小孩撒嬌,太可愛。

初九有種神奇的力量,不管什麼年紀,有多高冷。

但只要在初九面前,就會變成喜歡撒嬌的小孩。

若是有現代人知道初九的體質,一定會感嘆一句:這就是幼兒園老師的魅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