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這會兒變得異常安分,只安安靜靜地跟在初九身後。

這血屍墓對初九來說也就那些機關比較讓他頭疼,其他的都不是事。

一路上,小孩都在重新整理對初九的認知,也知道了自已方才與這人對著幹是多麼愚蠢的決定。

不一會就到了一間耳室,那耳室中央有具金絲楠木棺,但裡面是空的。

棺蓋在不遠處的地上,下面好像還壓了個人,初九攀著邊沿稍一用力,棺蓋就被掀飛一米遠。

小孩看清那人的長後立馬跑上前去,從包裡拿出水壺餵了那人些水。

“四哥,四哥。”

青年在小孩的呼喚中慢慢甦醒。

“小苟?不是叫你別進來嗎?快出去!”青年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喝斥小孩。

小孩也是有些心虛,立馬將初九推了出來。

“是那位高人帶我進來的。”

初九:眼睛睜得像銅鈴jpg.

他這是,被賣了?

青年艱難地起身朝著小孩指的地方看動,就看見了一身月牙色白長袍,長髮被白色髮帶扎的髮辮束在腦後的初九。

青年也為初九的相貌震驚了一瞬,隨後指著他,滿臉你在跟我開玩笑嗎?的表情。

“他?高人?你沒同我講笑?”

初九一個閃身來到青年面前,將他的手壓了下去,訕笑著。

“這位兄臺,拿手指著別人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

青年震驚於他的速度竟如此之快,反應過來後當即就要下跪。

初九連忙制止了他的行為。

“哎哎哎,別動哈,你骨頭都斷完了,本來就沒多少時間,再一跪立馬就能陪唐曾西天取經去了,我可不想當個濫殺無辜之輩。”

青年被初九這一句氣出內傷,對他的高人濾鏡碎了一地,但還是強撐著對他的尊重。

“還請高人救救我父親和三位哥哥。”

“行吧,只要他們還有生機我肯定救。”

初九給他把了脈,想找到一絲生機,卻一點也沒有,沒有生機就註定著這人是必死的。

“唉~別高人高人地叫了,我叫初九,叫我初九就好了。”

“行,那麻煩初九兄弟了。”

初九拉著小孩繼續往裡走去,小孩一直回頭盯著青年的方向。

青年對他輕笑著擺了擺手,爽快地用口形道:“快走吧。”

小孩似知曉了什麼,晃了晃初九拉著他的手。

“真的,真的救不了我四哥嗎?”

初九嘆了口氣揉了揉他的頭。

“他的生機全部滅了,這他早就規定好的宿命,我還沒強到能與規則抗衡的地步。”

“這世界就好比一個正在執行的大型機器,我們就如它內部的小零件,早就被規劃好了自已的執行路線,你四哥就是那要被換下的零件,若是強行將他留下,那麼他那一部份就會全部崩壞,況且我也沒那個將他留下的能力。”

聽了初九的一番解釋後小孩也想開了,抹了把眼淚堅定道:“我知道了,我們先去找我父親、大哥、二哥和三哥吧。”

“行。”初九拉著他又加快了腳步往神識所見的地方走去。

在一個永道里找到了小孩父親的屍體,他渾身都有被腐蝕的痕跡,缺了一隻胳膊,雙腿都缺了一半。

“父親!”看到父親的慘狀,小孩當即就要甩開初九的手跑過去。

“別過去,他身上全是屍毒,不能碰。”初九緊緊按住他的手,不讓他過去。

小孩朝著他父親的方向跪了下去,哭得撕心裂肺。

“父親,父親,你醒醒,醒過來啊,不要丟下苟兒。”

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在地上,濺起地上的塵埃。

初九嘆了口氣,用靈力將男人火化裝入一個玉盒裡遞給小孩。

小孩緊緊抱著玉盒,不停地在落淚。

初九將他抱起,繼續向裡走去。

終於在一個耳室內找到了正在和血屍奮戰的小孩大哥,還有倒在一旁沒生氣的小孩二哥和三哥。

此時的小孩早已停止了哭泣,看著在與血屍交戰地大哥焦急不已。

“哥哥,幫幫我大哥。”

“好。”初九一手抱著小孩,一手掏出九吟,趁血屍不注意地時候勾住了它的脖子全力向後一拉,血屍的頭顱就這麼掉了下來。

確定血屍不會再起屍之後才將小孩放到地上。

小孩一沾到地就迅速地跑到還活著的青年人身邊,二人激動地相擁在一起。

初九看了眼青年毫無生機的命格不襟喃喃出聲:“奇怪了,這人明明好好的,為什麼命格里沒有生機?”

沒人注意到血屍的腦袋裡鑽出了一隻紅豔豔的蟲子,而那蟲子又搖搖晃晃地朝小孩飛去。

“大哥!”

小孩的驚呼聲拉回初九的思緒。

見那青年緊握的那隻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潰爛,突然就想起了屍鱉王這一環。

迅速地將青年緊握的手截去又點了他的穴,才讓他沒有那麼痛苦。

青年倒在地上,他能明顯地感受到自已生命的流失,看著哭泣的小弟,他嘴裡滿是苦澀。

最後,他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站著的如同神明般的少年。

“這位小前輩……吳某可否求您一件事?”

初九安靜地看著,示意他說吧。

“咳咳……可否……勞煩前輩……咳咳咳……收養家弟?”

“可以。”

青年溫柔地揉了揉小孩的腦袋。

“去吧,小苟,咳咳……他會是個很好的選擇。”

此時的小孩泣不成聲,只死死地抱住青年的腰拼命地搖頭。

但最後,青年還是沒了生息。

小孩木訥地抱著他一動不動,初九隻安靜地在一旁看著,心裡默默說了聲抱歉。

屍鱉王又有了動靜,這次初九感應到了,一把靈火將它燒了個乾淨,暴動的屍群也連著被燒了個乾淨。

許久之後,小孩終於站了起來。“吳苟。”

“嗯?”

小孩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我的名字。”

初九這才反應過來,小孩這是把名字告訴了自已。

“嗯,需要幫助嗎?”

“謝謝。”

初九將他的家人都火化了裝在玉盒裡遞給他,又帶著他回了長沙。

進了城門他才記起來,他這是誤打誤撞把無斜他爺爺帶回家了。

吳苟跟著初九回了紅府,親手安葬了自已的親人。

本來是想拜初九為師的,但無奈二月紅死活不肯讓自已的師傅收新徒弟,還為此一哭二鬧三上吊,最後只認了個哥哥。

(注:在這個世界親身經歷過後或有了橋樑的記憶都不會受祖咒影響,所以也不會被封印。)

把吳苟帶回來沒三天,初九身邊的位置便不是二月紅專屬的了。

這不,剛說吃午飯了,兩孩子就飛奔去佔位置了。

其實初九兩邊都有空位,只不過左側被紅舟佔著。

紅舟看著打打鬧鬧的兩個小傢伙,琢磨了好久才開口:“大少爺,要不然還是紅舟讓著點他們吧。”

初九輕輕擺了擺手:“不用,孩子可以寵愛,但不能溺愛,現在你讓了他們兩個,那日後再來幾個小孩呢?他們會互相遷讓嗎?外面的人又會讓嗎?想獲得就要自已努力而不是靠別人的退讓與失舍。”

“知道了,大少爺。”

“紅叔,人後還是不要叫大少爺了吧,聽得我難受。”

“是,小九。”

初九拍了拍他的肩十分欣慰:“嗯,汝子可叫也。”

到了用餐的地方,果然是二月紅佔了上風。

吳苟坐在初九對面,一臉不高興。

“哥,紅哥他欺負小孩,我才五歲,他跑得自然比我快。”

初九隻是笑著看他。

“敵人可不會因你的弱小而禮讓,這需要自已去爭取,只要不過分且合理,那麼就不會愧對。”

“知道了哥哥。”

“紅月兒,你呢?”

“知道了師傅。”

看著安分下來的兩個小傢伙,初九沒忍住挨個揉了揉腦袋。

吃完飯,初九說要帶吳苟去熟悉一下長沙,二月紅也鬧著要去,沒辦法只好都帶上了。

紅舟表示:呵呵,習慣一個人在家了呢。

“師傅,張嘴。”

二月紅舉著一串糖葫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初九。

初九開心地接受了小孩的投餵,幸福地表示:又乖又會照顧人的小孩子真的是太可愛了。

回頭看見吳苟那彆彆扭扭的樣子,初九尋著他的視線望去發現了那個泥人攤。

初九牽著他的手到了小攤前面,捏了捏他的鼻子。

“挑吧,都說了多少次,你是我認定的弟弟,只要不是大逆不道,有揹人倫的事情,我都願意寵著你。”

吳苟抿了抿嘴,終是紅了眼眶,大膽地挑了隻白色的小狐狸泥像。

“謝謝哥。”

付完銀錢又安慰了好一會才牽著吳苟的手轉身,一回頭就看到了氣成包子臉的二月紅一手插著腰一手拿著糖葫蘆,狠狠地咀嚼著。

初九忍俊不禁,上手捏了捏他鼓鼓的臉蛋兒。

二月紅一把揮開他的手,自以為很兇地瞪了他一眼。

“哼,安慰您的好弟弟去吧,我哪用得著您管啊。”

初九配合地舉起雙手,臉上做出委屈巴巴的樣子。

“唔,為師知錯,還請徒兒原諒。”

二月紅也笑了,高傲地把頭一抬,小手伸到初九面前。

“那就勉為其難原諒你吧。”

初九一手牽住二月紅,一手拉起吳苟,以一個吳苟能夠接受的速度跑了起來。

“走咯,下一站,梨院。”

大街上,一個十四歲的少年牽著一個九歲和一個五歲的小孩歡快地奔跑著,路過的地方全是他們的笑聲,一路直達梨院。

梨院門口不遠處,兩個小孩半蹲著撐著膝蓋,初九笑著看著他們。

“休息好了不?走咯。”

“嗯。”×2

兩小孩一人牽著初九一隻手,一走去了梨院。

遠遠地就看見一個小姑娘和幾個日本人在吵架,那些日本人還一副隨時準備動手的樣子。

走近了才知道,原來是日本人吐槽我們國家的戲曲難聽,說我們就會用這些手段來騙錢,還說我們沒文化,甚至是用蹩腳的普通話說的。

小姑娘氣不過,便和他們吵了起來。

聽完小廝的彙報後,初九冷笑一聲:“呵,我們沒文化?那我要讓你們這幫孫子們知道知道,到底是誰沒文化。”

於是初九一臉假笑湊上去用日語道:“喲,幾位這是怎的了,火氣那麼大呢?”

小日子正氣頭上,剛想將來煩他的人打一頓,轉頭就被來人的樣貌迷住了。

日一:“還不是這個小丫頭,不就討論了會你們的戲曲嗎,就衝我們大吼大叫的。”

幾個小紅點人一臉淫笑地看著初九,還有人試探著伸出了鹹豬手。

初九一個閃身避開,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假笑。

“呵呵,那可真是太不禮貌了呢。”

日二:“那不是,那小丫頭真是太不禮貌了。”

一旁聽著翻譯的小丫頭頭髮都被氣得豎起來了。

“狗漢奸,你到底是哪一邊的?”

初九的笑臉突然消失,對著小日子撒了一把紅色的粉沫,小日子全都倒地嘶吼起來。

“我說的是你們,到了我的地盤還敢說我們沒文化,誰給你們這麼大臉來議論我們的文化,你們有這個狗叫的資格嗎,看著你們踏上我們的領土,我已經忍得很辛苦了,沒想到你們還茅屎坑裡跳高——

過分,茅屎坑裡打燈——

找死是吧,好啊,滿足你們,我們沒文化,那你們怎麼連我們日常的語言都學不會,罵你們我都不捨得用普通話,講你們的鳥語我都嫌髒了我的嘴,聽好了,你祖中我叫初九,ZG長沙人,有本事來找我報仇老子不怕,滾!”

初九這一口流利的日語把眾人驚到了,隨後小日子是氣憤,其他人都是崇拜。

畢竟用日語罵小日子什麼的,簡直不要太爽。

小日子互相攙扶起來,灰溜溜地滾了,嘴裡還不停地小聲歪歪著些什麼。

看著小日子跑走的方向,初九沒忍住又呸呸了幾聲。

“紅天二。”

“在,在,大少爺有什麼吩咐?”

“把這幫孫子碰過的地方多洗幾遍,梨院從此不接小紅點。”

“好的,小的這就去辦。”

安排好後,初九走到小丫頭面前蹲下與她平視。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解依依,對不起,還有,你真好看。”

“多謝誇獎,我叫初九,下次先搞清楚再罵,那聲‘狗漢奸’罵得我好委屈。”說著還捂著胸口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

解依依慌張地扶住他的手。“我,我知道了,你,你不要有事啊。”

初九鬆開手揉了把解依依的腦袋,展顏一笑。

“好,我沒事,以後你來梨院聽曲都不要錢了,這是你勇懟小日子的獎勵。”

“真的?”解依依有些震驚,要知道,梨院的門票可不是一般的貴。

普通百姓有特殊照顧,梨院每週都有出遊班去巷角的分院去唱戲。

分院不用花錢,有時間就能去,但只有窮苦百姓能去。

“當然是真的,我還有一個和你一樣大的弟弟,你們來認識一下。”

“小五。”

吳苟頂著一頭問號“噠噠噠”地跑了過來。

“怎麼了哥?”

“這是解依依,這是我家傻弟弟吳苟,以後你們可以多一起玩。”

初九給他們相互介紹完之後看著他們手上連著的紅線露出了姨母笑。

“你叫吳狗?為什麼會有人給自已的孩子取名叫狗啊?”

“不,不是那個狗,是一絲不苟的苟。”

“哦~苟且偷生的苟啊。”

吳苟氣得想打人,可這小丫頭是初九介紹的,又是敢對小日子的勇士,打不得,吳苟只得舉起拳頭嚇呼她。

“是一絲不苟的苟,再亂說,我,我打你哦。”

看著他這個樣子,解依依扶著膝笑個不停。

“哈哈哈,你,你也太可愛了吧,知道啦,是一絲不苟的苟。”

吳苟紅了耳根,舉起的拳頭繞到腦後假裝撓頭。

“你,你也可愛,而且,很勇敢,我很佩服你。”

“切,就那幫孫子,我帶了這麼多夥計,會怕他們?”

吳苟在自已揹著的小包包裡找了一會,掏出一個小狐狸的泥像,想了想又換了一個小兔子的遞給解依依。

“諾,這個給你。”

解依依驚喜著小心翼翼地接過。

“哇啊~是小兔子,謝謝。”

看解依依明媚的笑顏,吳苟也笑了,而且笑得特別傻。

看著他倆的初九也笑了,只有看著初九的二月紅一臉迷茫。

“師傅,你在笑什麼啊?”

初九一把將他摟到懷裡,眼睛往吳苟那邊不停地瞟。

“配不?”

二月紅被初九突然的懷抱驚得一愣一愣的,二月紅此時滿心滿腦都是。

“師傅抱我了。”

完全不知道初九在說什麼,只本能的應了聲“配”。

“我就說吧,青梅竹馬什麼的,最甜了好吧,什麼是青梅竹馬?管他呢,定婚,必須給他倆定個娃娃親。”

二月看著初九的笑臉,總有種想親上去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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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這是家閨的福氣。”

“嗨,解家主過譽,這明明是家弟的福氣。”

“那這婚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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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定婚的時間過去了一週,初九又接了個單子。

結局和以前一樣,想留的全留下了,不想留的也全都“留下了”。

不過回程的路上碰到了一夥打劫的,領頭有一米八的身高,頭上帶著頭套,扛著把大刀,雖然壓著嗓子說話了,但稚嫩的聲線還是暴露了他的年紀不大的事實。

初九把除那人外的所有人都敲暈了,看著那人戒備的樣子,饒有興味地算了算他的年紀。

“十三歲,嘖,這麼高。”

說實話,初九羨慕了。初九今年十四了,也才162。

“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這人看起來細皮嫩肉的,怎麼這麼厲害,靠,早知道就不打劫他們了。

“小孩,你為什麼要打劫啊?”

“什什什麼打劫,我我我不知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說著大刀一丟,雙手抱在腦後,吹起口哨就要走。

初九嘆了口氣,一個閃身擋在他面前,順手扯掉了他的黑色頭套。

少年見跑不掉了,下跪抱拳氣呵成。

“少俠饒命,小的有眼不認太山擋了您的道,小的知錯,還請少爺放小的一條活路。”

初九被少年的中二行為給逗笑了,擺了擺手把少年扶了起來。

“哈,我又不是什麼極惡之徒,至於嗎?我看你也未揹負過人命,是個乾淨的,不如跟我回去當個夥計?”

“那跟著您能吃飽飯嗎?”

“能,管夠。”

“我還有一幫兄弟,您看……”

初九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可以,都帶上吧。”

少年聞言心喜不已,“撲通”一聲又跪下了。

“謝過仙人,我叫黑六,他們都叫我黑背老六,仙人救了我兄弟,黑六願意為您覆湯倒火,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初九趕忙將人扶起。

“唉唉唉,你先別跪,先說好了,若是你們中出了白眼狼,我可不會心慈手軟。”

“保證不會。”

初九還是給山上的那些小孩都找了個職位,黑六也認了初九這個哥。

大家都挺開心的,除了二月紅。

二月紅:師傅的關心又分了一份出去,苦惱。

吳苟和解依依也經常形影不離,解九也偶爾來找初九下棋。

二月紅也從解九那學了點小心機,吳苟則是學到了忽悠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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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去半個月,初九又帶回一個雙腿殘疾的小孩。

黑六:嗯?又來了個小弟。

紅舟:紅府越來越熱鬧了呢。

吳苟:蕪湖,終於來了個比我小的,我也有弟弟咯。

二月紅:好煩啊,師傅怎麼又亂撿男人呢。

初九:嘿嘿嘿,人類幼崽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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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總覺得忘了什麼,這幾天心慌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初九心裡一直有種下墜的感覺,搞得他跟本睡不著。

輕輕把二月紅搭在他腰上的手拿開,翻身下床時又被抱住了。

“師傅,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二月紅是被驚醒的,眼睛都還睜不開,聲音也是軟糯糯、黏黏糊糊的。

“沒事,我去解手,你先睡。”初九把二月紅放好,給他蓋好薄被才出去。

屋外看不見月亮,只有綿綿細雨不停地飄落,初九捂了捂心口。

“到底是什麼呢?”掐指算了算。

“約定,張,什麼意思?”最後給二月紅留了封信就跟著感覺去了。

到了地方一看,竟是紅爺遭難的地方。

“這裡,張,嘶,”越是努力去想,腦子也就越疼,最後也只記起一些片段。

“求你,幫小官。”誰是小官,好熟悉。

對了,張小官,張亓麟。

能想起來完全是因為看到了地上躺著的小孩,小孩的唇色發白,一看就是失血過多。

小孩的周身是一個白色的保護罩,保護罩外爬滿了灰綠色的屍鱉,保護罩遍部裂紋,而且還在增加。

初九拂袖一揮,橘紅色的靈力朝四周散去,點燃了蠟燭。

屍鱉如潮水般退去,初九散去保護罩抱起小孩,並餵了顆補血舟給他。

基室裡還有新鮮的血跡,應該是帶小孩來的那邦人的。

初九抱起小孩在基宣裡找了一會才發現滾到角落的青銅鈴,把青銅鈴放回原來的位置後抱著小孩出了墓。

初九升了火堆,又給小孩施了個保護罩,這才放心出去找吃的。

張小官醒來的時候就聞到考魚的香味,起身就看見一個白衣美人蹲坐在篝火旁拔弄著火堆。

見到有人,小孩立刻就清醒了,成攻擊勢縮到一邊警惕著,用沙啞的聲音試探著問:“你是誰?”

初九在小孩剛有動作時就注意到了,只是裝作不知道,現在小孩有問題,他這個做哥哥的肯定是要回答的。

“我叫初九,是你的貴人,不必防著我,我並不會傷害你。”

小孩還是一副隨時準備攻擊的模樣不發一言。

初九盯著小孩,空氣有那麼一會是寂靜的。

最後初九嘆了口氣丟掉手裡的樹枝,一個閃身就來到小孩身後並點了他的穴,確定小孩動不了後領著他的後領就把人提到了火堆旁擺好姿勢,還給他手裡塞了串燒魚後才解開他的穴。

“看吧,我想對你做什麼你根本阻止不了,安心吃吧。”

小孩看了看初九又看了看手裡的魚,猶豫了一會還是吃了。

“真是的,才五歲,都沒有小孩該有的樣子了,老氣橫秋的,張家到底怎麼教的孩子啊?”

張小官一邊吃著烤魚,一邊聽著初九的碎碎念。

看著只吃了一半的烤魚,初九不放心地又問了一遍。

“真的飽了嗎?就只吃那麼一點點。”

張小官看著初九一副老媽子的模樣輕輕的笑了一下,就嘴角有了一絲弧度,輕輕點了點頭。

初九心疼地又打量了他好幾圈,最後嘆了口氣從懷裡掏了幾顆野果遞到他面前。

“飯後水果,這附近的果子真是少的可憐。”

張小官抿了抿唇沒動,初九直接塞到他懷裡,還往他嘴裡也塞了一顆。

“怎麼樣?好吃吧。”

張小官咀嚼了幾下嚥下,清甜的味道帶著點酸味蔓延在口腔。

“嗯,為何救我?”

聞言初九收起了笑面,表情帶著哀傷。

“我承諾過你的父親會幫你,還有,我也說了,我是你的貴人,所以你可以完全相信我,不論如何,我會一直記得你,就算你丟了,我也會第一時間知道。”

看著眼前人明媚的笑顏,張小官只覺得自已心底的那潭池水有了波動。

“先把果子吃完,我有東西要給你。”

聞言,張小官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果子,疑惑地看著初九。

初九見他吃完,這才從空間裡帶出裝有張拂林骨灰的玉墜遞給小官。

“這裡面是你父親的骨灰,他很愛你和你的母親。”

張小官接過玉墜,一陣微風拂動了他的髮絲,很親切,就像父親的擁抱。

“謝謝。”張小官將玉墜掛在脖子上上前擁抱了初九。

初九回擁住他,輕拂著他的後背,小官僵硬的身子慢慢放鬆下來。

“不用謝。”

微風吹過,山洞外細雨綿綿。山洞內一簇火旁,孤獨的內心得到了安慰,從此不再孤寂。

“其實我該早點來的,只不過我忘了,你會不會怪我啊?”

“不怪。”

“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幹嘛學你老爹,寡言少語的。”

“……”

張小官沒有回答,只抿著嘴低了頭。

“害,算了算了,要你們張家人多說幾個字還不如要狗說話來的容易。”

“我儘量。”

“嗯?回答了,還真是意外呢。”

“嗯。”

看著在努力編輯詞彙來做出回答的張小官,初九終是沒剋制住地朝他伸出了罪惡之手。

“你怎麼能這麼可愛啊?”

剛被拉到懷裡時,張小官的身子還是僵硬的。

被初九抱在懷裡又是捏臉又是揉又是親,張小官被放開的時候整個腦子都卡機了。

面頰通紅,遍部水霧的大眼睛裡全是迷茫,呼吸都粗重了不少,衣衫和頭髮也變得凌亂不堪,整個兒像被精怪勾了魂兒似地軟趴趴地攤在初九腿上。

初九笑著幫他理了理衣服,順了順頭髮就把他放到一旁,脫下外袍給他蓋好。

“睡吧,我給你守夜。”

張小官沒有言語,但大又黑的眼睛完美地表達出了他的意思。

初九安撫地揉了揉他的發頂。

“放心吧,保證不會讓你被野狼叼走的。”

張小官在他的安撫中安然睡去,比以往睡的都要沉。

次日張小官再醒來時已不見了初九的蹤影,慌忙地四處找尋,卻只見一隻玉瓶和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