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憂鬱

幽藍色的夜空下,朦朧的細雨,在繁華的夜市下,閃耀著朦朧的星光。繁華的街道上,她迎著風,一步又一步的走著,聆聽著耳邊細碎的雨聲。身旁嘈雜的人流聲漸漸離她遠去,細碎的雨滴聲如夢般籠罩了她.人為什麼活著?她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循著食物的香味,少女知道這只是人類的一種求生本能罷了。隨著冷風,名為親情的氣味飄過了少女的鼻尖。人為什麼會有名字?在這陌生的世界上,一天有多少人得到了新的名字,又有多少人失去了自已的名字?在這麻木的世界上出生,又像小丑般猶如一名過客般離去,她又何嘗不是呢?在少女眼中,她們像是忘記了崩壞帶來的傷痛,沉溺在了那親情之中,那所謂的最本能的一面中。

人又為什麼只有這短短的一生呢?繁華的街市邊,枯瘦的老者在昏暗的路燈下,拄著柺杖吃力地前行著。老者這一生看慣了,農村那單調的土黃色。為了躲避大崩壞,來到了這座夜色迷離的大城市。老伴和兒子在臨死前,那猙獰的白色面容,每到夜晚都會寧繞在他的心頭。他永遠也不會忘記,老伴和兒子臨死前那絕望的面容。他傾盡一生所獲得財富和親情,但在這種天災面前一文不值,老人苦笑著...他知道這種龐大的天災根本不是偶然,砰!柺杖擊打在地面上的聲音,但是那些該死的高層,究竟又隱瞞了什麼?他只知道他的一切都毀在了那場天災中。老人佝僂的背影,在這昏黃的路燈下越走越遠。像是一片枯寂的落葉,隨著秋風越飄越遠。在這繁華的夜燈下,慢慢沒入了那片絕望的黑暗中...

少女麻木看著老人落寞的背影,她知道真實的世界就是這樣的無趣,那又如何?哪怕少女知道這一切背後的真相,一直有著一隻無形的大手操控著這一切,又如何?因為她和他們一樣,只是一滴越過水幕的雨露。who are you?是啊,她究竟是誰呢?無形的大手緩緩籠罩了她的身形,戲謔的譏笑聲緩緩飄蕩在這無盡的雨幕中...

“哼,真累啊~無聊的觀測者,來了嗎?”緋色的身影帶著嬉笑聲,緩緩出現在她的背後,櫻紅色的花傘帶著香風緩緩遮蓋了她的肩頭。

啪嗒~啪嗒~霓虹的星雨順著傘沿,緩緩滴落在了她的指尖,隨著雨珠的碎裂,嘈雜的夜市如夢般碎裂,櫻色的香味如夢般將少女擁入了懷中。

隨著鈴聲的遠去,少女的意識緩緩被拉入了時間的長河...

滴答、滴答……水滴聲在空曠的溶洞中迴盪,彷彿是死神的鐘聲,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巨大的巖柱宛如沉睡的巨獸,它們默默地佇立著,見證著時間的流逝。而就在這些巖柱下方,一滴滴血色的液珠正緩慢地滴落下來,濺起微弱的漣漪,散發出血腥刺鼻的味道。

在那張由鮮血染紅的王座之上,坐著一個白髮紅瞳的小蘿莉。她的眼神充滿了輕蔑和嘲笑,死死地盯著站在面前的少女。\"哎呀~你這麼快就回來了,真是個沒用的廢物呢~雜種~\"

只見蘿莉手提一把閃爍著寒光的銀色長劍,動作優雅地將劍身慢慢橫在少女那嬌嫩白皙的脖頸處。隨著她的移動,劍刃與肌膚摩擦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嘩啦、嘩啦……

嘩啦~嘩啦~銀色的劍刃,挑逗著她細膩的脖頸,她知道只要輕輕的來上這麼一下,滾燙的血液就會噴薄而出。不要,不要!會死的...不要!求生的本能讓她顫抖,猶如一隻可憐的螻蟻。刺下去!刺下去!結束這該死千篇一律的人生,惡魔的低語猶如櫻色的誘惑。結束這該死的人生,只要這麼一下,就解脫了多方便~好癢..好癢...好想被刺穿!再見了該死的人生!銳利的劍刃猶如死亡的利刃,挑逗著她生命的脈搏,冰冷的觸感帶動著奇癢的脖頸,像似死亡的親吻。

嘶啦~隨著少女拉扯,長劍貫穿了她的咽喉。哈?這就結束了嗎?終於...解脫了。隨著她意識的渙散,無盡的黑暗漸漸包容了她。白色的面具順著鮮紅的髮絲,輕輕地跌入在那片猩紅如櫻的血泊之中……

“啊啦~我親愛的星雨真是受不了誘惑呢~”隨著緋色幽蝶的飛舞,愚者的面具緩緩落下,紅褐色的髮絲隨著風緩緩飄散,一隻赤色的幽蝶隨著鈴鐺聲緩緩飄向遠方。

叮噹~叮噹~伴隨鈴聲的遠去,愉悅的譏笑聲緩緩傳來:“人性本就扭曲,我只是放大了那種可能罷了~”

這是一間昏暗潮溼、令人窒息的房間,四周瀰漫著壓抑的霧氣。在一片幽藍光線的指引下,可以看到一名面容憔悴的少女正坐在電腦桌前,手指不停地敲擊著鍵盤。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房間裡異常安靜,只有牆上時鐘發出的“滴答”聲和偶爾從酒瓶中滴落的酒液聲響徹整個空間。突然間,一股神秘力量悄然湧動起來,一道蒼白的人影逐漸在少女背後顯現出來。這個身影宛如幽靈一般,渾身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只見那道白色人形怪物手提一瓶昂貴的高檔酒瓶,毫不猶豫地舉起瓶子朝少女的頭部猛力砸去。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少女毫無防備地被擊倒在了桌面上

砰~砰~砰~一下又一下,哈?這是什麼玩意?白色的人形怪物,它揮舞著高調的酒瓶,帶動著它那粘稠的液體,一下又一下朝著少女的頭部砸去。哈?老天終於要收了我嗎?這該死的房間,這該死的世界再也不見!強烈的痛感伴隨著粘稠的液體,狠狠的刺激著她,生命那卑微的求生感,讓她扭曲抖動的四肢,變得更加扭曲,像一隻變異的外星異形醜陋不堪...

砰!哈哈哈!好想被砸爛,好想被綻放...終於結束了嗎?這該死的灰色世界...隨著最後一聲酒瓶的碰撞聲,白色的爆米花緩緩流出了她的大腦。白色的意識隨著綻放的花朵,漸漸融入在了,這無形的白色之中。

刺啦~刺啦~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突然傳來,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破裂開來。伴隨著這陣聲音,一個愚者的面具緩緩落下,露出隱藏在下面的真實面容。

無盡的白色中瀰漫著歡愉的笑聲,那笑聲此起彼伏,像是一群瘋狂的靈魂在歡呼雀躍。\"人性本就瘋狂,我只是解開了那層束縛。\" 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在空中迴盪,帶著一絲嘲諷和不屑。

烈日下,白髮老農狠命的翻動著土地,粘稠的汗水浸溼了他的麻衣,無盡的脫力感緩緩傳向了他的腰間。他杵著鋤頭,無力的蹲下了身形,望著單調的黃土和清一色的蒼天,思緒漸漸回到了過去。他已年過半百,膝下卻還是無兒無女,兒子死在了戰場,女兒被豪強活活玩死。如今...只剩下一具連翻土地都費力的殘軀,老農費力的從腰間取下一袋種子,他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手裡,綠色的翡翠隨著風緩緩埋入了土地。老農麻木的看著地裡的綠芽,這是他活下去的希望,亦是死亡的預兆。

冬去秋來,又到一年豐收的季節,老農吃力的收掉了田裡的稻子。回到家時,陰冷的聲音從身後緩緩傳來:“丘伯最近收成怎麼樣?”高大的官吏擋住了老農的去路,寬大肥碩的雙手緩緩伸進了老農的麻袋。

“六成最多隻能交這麼多了,今年稻子收成不好。”老農佝僂著身影吃力看著眼前的官吏。

“六成?逗誰呢?”官吏肥碩的雙手快速的搶走了老農肩上的麻袋,順著老農的腰間一扯無數的稻子應聲而下。

“這就是你說的六成?”陰風帶著暴打應聲而下,老農佝僂著身影抱著頭,悶哼的求饒著。

隨著最後一下吐沫,官吏提著麻袋的身影緩緩遠去:“呸,老不死的還真是個滑頭,敢逃稅找死。”

老農顫抖的扒拉著身子,一點又一點用著雙手,爬進了那間簡陋的茅屋。他看著炕上老伴為他織的毛衣,緩緩垂下了頭顱.....

在這初冬的夜晚,老農死在了他那無名的小院。在他的身旁,是三個無名的墓碑....

在這無名的早晨,沒有人會發現他的離去,也沒人會為他安葬。

“這是遙遠的過去,人永遠只能面對黃土背朝天,人的一生都是在勞碌中死去,老農的兒子死在了戰亂,女兒死在了豪強的玩弄,你要問?老農他恨過這個世界嗎?也許吧...戰亂在這個時代沒有底線,權力面前人命猶如草芥。哪怕身負皇權的帝皇,到生命的盡頭也會化為一杯黃土,時代更替,直至崩壞降臨...”

“過往的一切都已經湮沒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

“所以你的選擇是?”伴隨著嬉笑聲,赤色的紅蝶隨著由遠及近的鈴聲,一道赤紅色身影從蝶影下緩緩探出了身子。

緋發少女緩緩摘下了愚者的面具,一張狡猾的狐媚臉出現在了面具下。

“嗯,我會去找你的。不過,在此之前...”雨麻木的看著那道緋色身影,她隨時都能走,只是因為...一紙無心的約定,她想等到她完成了約定,應該就會走吧...

緋發少女伴隨著嬉笑的面龐,緩緩用手指輕點了她的鼻尖:“那我就等著星雨妹妹了..嘻嘻~”

隨著緋發少女的觸碰,雨那櫻色的頭髮竟然慢慢變成了緋色的雙馬尾,修長的修女袍也變成緋色衣裙,除了那讓人著急的身高,她現在的模樣完全就是緋發少女的翻版...

“還真是狡猾呢?怪不得能躲這麼久..”隨著嘴角傳來的餘溫,恍白的世界慢慢碎裂,那道緋色的身影慢慢變得虛幻,順著赤色蝴蝶遠去的身音,鈴聲伴隨著嬉笑聲漸漸遠去....

嘶拉~隨著空間的破碎,定格的時間長河,再次開始緩緩流動起來。喧鬧的街道上,再次只剩下那道緋色的身影。

朦朧的夜色,帶著憂鬱的藍色,再次覆蓋了街道。細雨帶著朦朧的星光,緩緩落在喧噪的夜市中。

隨著星夜的雨露,沾染著紅褐色的髮絲,一隻赤紅色的星蝶飛向了,這朦朧星雨中揹負長劍的身影。

一顆櫻紅色的啟明星嗎?在這星雨中很美呢..緋紅色的瞳孔倒映著,夜空中的赤紅色的星星,她慢慢踏出了腳步。順著星星的方向,是嗎?該走了.她知道,她該起程了..

她那緋紅色的身影,緩緩消逝在了星雨中…

在她背後憂鬱的藍色被逐漸拉長,漸漸的吞沒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