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落櫻

17.落櫻

黝黑的夜空下，憂鬱的落櫻隨著風，緩緩飄蕩在這雨後的空氣中。這是一片空曠的廣場，在廣場的四周種滿了櫻花樹，枯黃的燈光照射在這道路的兩旁，滿地的落櫻好似這座城市最後的終幕。

“德莉莎女士，任務還順利嗎？”寂靜的廣場上，被這道突然傳來的通訊聲打破了寧靜。

她無奈的扶著額道：“哎，一言難盡......好在我們帶來了擁有情報的人，這也算是一次科學挑戰吧。”

“你....你綁架了一個孩子。”驚訝的聲音從通訊那邊傳來。

怎....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綁架一個孩子？她無奈的扶著額頭，吃力的看著藍色通訊螢幕，無奈的擺手：“呃....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哎，現在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總之，麻煩博士，儘快幫我們安排一艘飛艇。”

“明白了，我已經按照座標排除飛艇，保重。“冷漠的聲音隨著通訊緩緩中斷。

“我聽到了學園長，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黑色的人形機，默默的停住了她的腳步。她有著她的執念，作為一件工具的執念。

“我只是想從你這裡得到一條關鍵情報，絕對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她試圖和眼前這名機械少女交流，哪怕她知道多半無法得到回應。

“你沒法傷害一件工具，因為工具是感受不到疼痛的，沒有主人的命令，工具哪都不會去。”麻木的機械聲，彷彿少女無法憶起的痛苦，像是一件被拋棄的工具。

“可是灰蛇已經死了！”焦急高調的聲音，響徹了這片空曠的廣場。她只是想帶回她的學生，理解與不理解的高牆，緩緩在兩人的面前築起。她知道，她面對的是一件真正的工具，由人類改造而成的工具.....

“就算主人死了，這座城市仍然是這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麻木的機械迴音，彷彿少女胸口黝黑冰封的心臟。

“在崩壞面前，這世上沒有一座城市能稱得上安全。”平靜的語氣，像是想讓對方理解，哪怕她知道這是多餘的。

“幫我找到琪亞娜，找到她，就能結束大崩壞！”她緊攥著拳頭，神色緊張。哪怕她知道，她誇下海口，但是她還是希望對方能理解自已的想法。

“結束大崩壞？”機械的迴音帶著疑問，無知的知識帶動了麻木的好奇？這是她資料庫中唯一的解答....

“網際網路裡流動著數不清的資料，每一條情報，每一段人類留下的記錄...”

“都像潮汐般沖刷過我的大腦。崩壞什麼時候會結束？我也曾問過自已這個的問題。”

“我篩選、分析、運算.....然而以我的能力，根本看不見人類的未來。”

“看不見的未來的，是沒有價值的。就像是人類的所作所為一樣，毫無意義，最終都會被崩壞抹去。”麻木的機械聲，就像死亡的巨鍾宣告著，人類的終局。

“是嘛...？就算我的所作所為毫無意義，就算找到琪亞娜也無法結束大崩壞.......”

“就算如此，我也要帶她回家，一起迎接這個世界的末日。”

“因為帶她回家，就是意義的本身。”顫抖、迷茫、痛苦的氣氛，覆蓋了寂寞的夜。但那顫抖的語氣中，仍然帶著一份堅定，仍能看見那一抹她對未來的笑。

“抱歉，學園長。也許你真的無法理解，我是真的不能離開天穹市。”麻木的機械聲帶著最後電子音，陷入了無盡沉默。這是她身為工具最後的宿命，也是身為工具的她最後的自私。

人形機不在言語，不在行動，她彷彿沉入了最深的冥想。城市的黑夜中，轟鳴聲漸起，像海潮將至，吞沒萬物，然後她開口了。

“它們來了....應我的召喚，來了。”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就從這堆機甲裡，保護我吧。”機械的雙手緩緩攤開，這是她最後的許可權，也是她最後活下去的自私。

布洛妮婭焦急的看著螢幕上的資訊：“學園長，她在召喚城市中所有的聯網機甲，毀掉自已。”

“小朋友快停下！”焦急的吶喊並沒有喚來回應，只剩下無盡的電子音和令大地顫動的踐踏聲。

“沒時間了，學園長。這麼大的動靜，遲早會被麗塔察覺。布洛妮婭會試著，切斷她的最高許可權來中斷訊號。”

“用灰蛇的晶片應該能做到。”無數的汗水從少女的額頭流下，緊繃的神經在姣好的面容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愁容。

“明白了，布洛妮婭。各單位準備戰鬥，掩護布洛妮婭侵略系統。”嬌小的身影站在戰場中央，有序的指揮著部下的戰位。

紅色的戰衣，緩緩攀附上了她的身體：“血騎士裝甲，準備武裝！”

“我就不用了吧，大晚上打架還不如睡覺。”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從小隊身後響起。櫻發小女孩打著哈欠，撫摸著深深的睡眼，無力拖拉在隊伍的後面。

“閉嘴！你一路上就沒停過嘴巴。”芽衣拿著太刀，狠狠瞪著櫻發少女面容。她不知道學園長，為什麼要帶著一個，沒有崩壞能的拖油瓶。是那個叫希兒的，給學園長吃了什麼糖？還是怎麼的？要不是看在希兒是布洛妮婭的妹妹，希兒和那個拖油瓶認識。她還真的不建議將這個拖油瓶踢出隊伍。（抱歉！抱歉！抱歉！重要的事情說3遍啊！這段劇情需要稍微改動了一下芽衣的人設，後面會改回來的。）

“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所以，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家睡覺？”雨無力的哆拉著腦袋，麻木的看著一切。只要是個人總會有私心，她們一定會把自已的事情放在第一位。而雨她就是這麼一個人罷了，她沒有別人這麼大的高尚，並不會為了不相干的人犧牲一切，也不會為了認識的朋友付出一切。人總有私心，而她就是這麼一個普通人罷了。請原諒我的私心好嘛？希兒.....

“的確她不是你的朋友，你肯定會覺得不相干，但是麻煩你不要在這晃悠好嘛，你這個拖油瓶！”

“這一路上你有做過什麼嗎？如果覺得待在我們這裡不習慣，那麼請你離開這裡，不要來拖我們的後腿！“芽衣憤怒厭惡的咆哮聲，響徹這片廣場。她知道，人總會被一些負面的情緒所吞噬。哪怕她知道她已經深陷其中，但她還是希望那道身影，能回到她的身邊，哪怕為此被自私的海洋所吞沒...

“芽衣，你怎麼能這麼說...”德莉莎斥責的聲音帶著些許猶豫，蒼白的背影帶著些許顫抖。

“啊~對對對!各位有緣再見了。”緋色的背影帶著飄蕩的櫻花，緩緩消失在了這茫茫的夜色之中。

“小雨！”焦急的呼喊聲想要阻止這一切，可是嬌嫩的小手狠狠拉住了她。希兒的身影駐足在了原地，而在她身後布洛妮婭沉默的看著這一切。人生各有選擇，布洛妮婭她知道那個背影只是選擇了她自已人生。

緋色的櫻花，隨著一道鬼魅一般的身影，緩緩地飄落在了戰場中央：“打擾了~各位鬧內訌的綁匪。孩子就應該像我這樣的女僕來照顧。”

“麗塔.洛絲薇瑟，開始清掃戰場~”藍白色的身影帶著殘月的鐮刀，伴隨著狡猾危險的自我介紹，緩緩落地。

“麗塔！”眾人看著那道危險狡詐的身影，警惕的拿起了手中的武器。

“各位是在找這個嗎？灰蛇的眼睛~”麗塔狡黠的臉上緩緩勾起了笑容，一顆紅色的義眼從她手掌中滑出，對著人形機灰色的瞳孔，緩緩說出了她的來意。

“麗塔.洛絲薇瑟接管最高許可權，我命令你Self-destruction。”隨著夜火最後的閃爍，紅色的烈焰緩緩燒去了，白色的希望。

“住手！”德莉莎焦急的呼喊聲，迴盪在了這片空蕩的廣場上，少女麻木的電子音已經熄滅，回應她的只有空洞的迴音。

“希兒，保護好人形機，麗塔看你乾的好事！”德莉莎將“安睡”的人形機緩緩遞入到了希兒懷中。

“哎呀，德莉莎大人有時候可不要被現實迷糊了雙眼哦~”狡猾的微笑伴隨著，麗塔的身影，她揮舞著銳利的鐮光和寒冰，向著德莉莎襲去。

寒氣與金色矛光交織在了一起，銳利的空爆夾帶著火花疑似要崩碎了這片空間。

“麗塔你個混蛋，你殺了她！”德莉莎她扛著銳利的猶大，銳利的鏈矛上只剩下無盡的怒火，宣洩的鏈矛瘋狂的纏向了麗塔。

麗塔藍白的身影，忽然化作了粒子的藍光消失在了，鏈矛的纏繞中：“德莉莎大人，看樣子，你還有很長的路需要學習呢~”隨著聲音消散，藍白色鐮刀狠狠的襲向了希兒的背後。

緋色的櫻花隨著冷風緩緩落地，銀色的刀光隨著空中櫻花的碎裂，飛向了那道藍白色的身影。

“什麼？什麼時候？....”應該說這是一個警告，她知道那道刀光主人留手了，看著不停滲血的右臂，和那被刀光斬斷的鐮刀。

眾人緩緩看向了，那道刀光的身後。緋色的身影，隨著向北的晚風，在碎裂的櫻落中緩緩消散.......

“那各位抱歉了，容我告退。”隨著藍白色身影消散的方向，無息的血花緩緩落下。麗塔她知道她不能在纏鬥了，她必須把這個不確定的訊息告訴奧托大人。

緋色的櫻花帶著白色的希望，緩緩落在了少女的臉龐。

“這裡是哪？”人形機緩緩睜開了電子雙眼。

德莉莎雙手抱在胸，氣鼓鼓的說道：“不是毀滅嗎？是格式化啊。切！這女人真討厭！”

海藍色的瞳孔，望著北方的櫻落，緩緩流出一滴淚。

在天穹市某個不為人知的高橋上，一個女僕的身影緩緩接通了通訊。

“主教大人任務已經完成，多謝您的救援飛艇，時機剛好。”麗塔

在通訊的那頭，緩緩傳出了，溫和狡猾的聲音：“做的好，雖然毀掉了人形機有些遺憾，但是至少你完成了最重要的任務，乾的不錯。”

“只要能完成任務，阻擋天命的障礙，我都會一一清除。”麗塔

“說的好。”奧托陰險的鼓掌聲，伴隨著溫和氣氛緩緩飄蕩在了這充滿陰謀的都市。

“不過，這一次任務我遇到一個小女孩，主教大人我相信你會對她感興趣的。”麗塔

“哦？還有任務之外的變數嗎？”溫和的聲音帶著些許疑惑。

“主教大人，那個小女孩能傷到我，而根據我對崩壞能的熟悉，發現那個小女孩攻擊手段並不是崩壞能，而是一種我們不知道的“能量”，甚至不能被稱作為“能量”，在觸碰到我傷口的瞬間，那股能量就消失了，就好像從來不曾出現在過這個世上。那個女孩的照片，屬下已經上傳了您的資料庫~”麗塔

“哦，不是崩壞能的“能量”，能傷到s級女武神的，詭異攻擊手段。有趣，麗塔有必要的話抓到活體，我相信她會給我帶來更大的驚喜。”狡詐的聲音，在茫茫的夜色下，緩緩飄蕩在了這座城市的上空。

“容我告退~”麗塔

茫茫的夜色中，灰色的高橋上，一個女僕倚在橋邊，緩緩將雙手靠在了橋邊。

“人有兩隻手，一隻用來奪走....一隻用來給予...”灰色的夜空下，螢綠的幽蝶緩緩飛過鐮間。

高空的天穹市下，紅藍兩色的兩隻幽蝶隨著風，緩緩飄下了世間。兩道對立的藍白身影從城市的兩頭，緩緩朝著市中心走去，幽蝶在她們身後緩緩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