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③:帝嵐絕思念紫蕪,妖后給他拿到了去天界上書囊的機會。

妖族,少君府。

帝嵐絕正披著紫蕪給做的用狼皮製作的披風,一副得了相思病似的,百無聊賴地扔著球:“怎麼一個個都往天上跑了,就留我一個人!好、孤獨啊。”仰天長嘆,扯了扯披風一角,他聞了聞味兒,想到了與紫蕪分別的時候。

“阿彩~”

“我只是最後一次喚你阿彩了,就讓我再叫你一聲阿彩吧~”

突然,那顆球滾回來,帝嵐絕起身,看見殿外走進一人。

“母后。”他輕聲喚。

妖后早已看破他的心思,說:“母后來了,你好像不高興?”

帝嵐絕極力掩飾自已的心態,瞥開妖后的眼神,說:“沒有,你看錯了。”

妖后拿出上書囊入學資格的文書,遞給他:“給你,瞞得住你母后啊,拿著去天界找你那神族小公主吧。免得整日在少君府唉聲嘆氣的,惹人煩。”嘴上說著嫌棄,實則暖心的。

帝嵐絕接過母后手中的文書看了眼,驚喜中擁抱妖后。

然後,他就高高興興的跑去天界找紫蕪了。正好趕巧,在上書囊遇到了紫蕪和夜曇二人。

夜曇看著他,說:“帝嵐絕,你這是又潛進天界啦!”

帝嵐絕嬌羞地說:“我……”看了眼紫蕪,夜曇便明白了。

紫蕪大方的說:“自從妖界一別後,我就日日思念你,沒想到今日卻見面了。”帝嵐絕應聲,三人便進了上書囊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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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上書囊。

還沒到上課的時辰,少年們卻都已經到齊了。大家交頭接耳,議論著魔族侵襲窮桑之事。學堂上本來是十分熱鬧,然而夜曇走進來的時候,諸位學子卻是驟然間安靜下來。

有人小聲說:“這就是那日在蓬萊絳闕和君上你儂我儂的夜曇公主?!據說,她本來琴藝不好,卻能彈出一首絕妙的曲。想必不簡單啊!”

剎那間,所有人看向她。

夜曇一臉懵逼得走到自已位置上準備坐下,她身後的少年學子小聲問:“她就是君上幾年前接入天界的離光夜曇?!據說她可是……”他話還未說完,就收到一個十分凌厲地眼神,沒錯是帝嵐絕。他起身:“沒想到,你們天界上書囊竟是這樣喜歡搬弄是非的地方啊,你們難道不知道汙衊誹謗是不對的?本少君可記得你們天界有一條天規禁令,是什麼來著!”說著他假裝思考。

夜曇根本不想理會,奈何他們還在談論。

有人不知情的小聲問:“她就是夜曇公主?怎麼今天才來?缺課好多天了吧?”

另有人冷笑:“聽說是病了,神後親自批的假條。”

“病假?”少年們討論得更起勁兒,“先生一向厭惡憊懶之徒,上書囊自授課以來,誰請過這麼多天的病假?”

夜曇聽到諸人議論,沒搭理——她從小到大,什麼糟心話沒聽過?再說了,這些個少年,再如何不悅,畢竟是出身名門的新貴,說話也沒個新花樣,難聽不到哪去。

她不理,從書肆拿出法捲開始自顧自得學習,剛蘸了墨,紫蕪忙拉著她坐到自已身邊,小聲說:“昨天,你和兄長,沒發生什麼事吧!?”

夜曇還是一臉懵:“啊?幹嘛問這個?我和有琴好得很吶。做什麼呀?你們真的是莫名其妙!!”她氣得想掐死他們。

紫蕪雖然不懂,但他們都在說,還是挺疑惑的:“那……”說完,帝嵐絕拉了拉她,說:“紫蕪,別說了,咱們不理就是。”

紫蕪哦了一聲。

夜曇坐回自已的位置,也不在意,只是掃視學堂。不多時,她便一眼看見碧穹。碧穹也在瞪夜曇,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她身邊,步青瓷正跟幾個少年交頭接耳,小聲說:“大家都別說了。這位夜曇公主可是未來天妃,據說資質出眾、四界無雙。聽說不過上了幾天學,副執教就已經為她申領了下個學年的法卷。這樣的人物,也是你們可以嚼舌的?”

她這一番話,明面上是誇讚,暗地裡卻替夜曇將一眾同窗都得罪了大半。少年心細氣高,是能就輕易就服了誰的?

步青瓷之所以自已上前,是因為她找過碧穹,結果,碧穹因不敢得罪夜曇,動不動就哭。步青瓷向她解釋,她是霞族,天帝必不會說什麼。但奈何碧穹就是死活不願意做。無奈之下,只能自已親手製作麻煩!

果然,旁邊澤神之子慶忌不屑道:“什麼資質敢稱四界無雙?!”

步青瓷說:“總比你強出不少,難不成你還想試試?”

果然是個挑事的好手。

少年們嘰嘰喳喳地議論,夜曇聽了個大概,不由問紫蕪:“碧穹身邊那個女仙,是誰?”

紫蕪瞟了一眼,說:“是步青瓷。新晉的水仙花令使,掌管水仙花的開謝。”

夜曇哦了一聲,問:“水仙花……步微月和她是什麼關係?”

紫蕪說:“微月上仙是她師父啦。所有的水仙花,只要開了靈智、有了修為,是由水仙花令使照管,傳授些法術和技藝。但只有花令使非常喜歡的小花精,才會給她們取名,能冠以自已的姓氏那就是親傳弟子了。”

夜曇點點頭:“那就說得通了。”

紫蕪一愣,問:“什麼事?”

夜曇說:“你還記得,在我們下界後,清衡君曾莫名消失過一段時間,我問他,他說是因為胡荽被人灌了一盞鹽茶。我還道究竟是誰恨我至此,連本公主宮中一個小仙娥都非要之置於死地不可。”

紫蕪秒懂,旁邊的帝嵐絕聞言抬眸,放下手裡的法捲走到她們身邊說:“沒想到還有此事,曇曇,你放心,我幫你。”說著他就要活動筋骨,夜曇慌了:“啊,不要!不能給有琴惹事,我不想他為我分憂,眼下窮桑的事還沒解決完,我怎會再給他惹麻煩。不能衝動啊。”

帝嵐絕聽話的放下手,紫蕪過來安慰:“好了啦,不氣啊。”

紫蕪又說:“胡荽那盞鹽茶,我二哥問過飛池了,都說是碧穹所為。步青瓷受微月上仙教養,素來溫和。再說了,她和胡荽無冤無仇,不會這樣啦。”

雖然她在神族住了十幾年,但對於女仙之間的那些糟心事,從前玄商君從不讓她過問,自然也不會讓她切身感受。夜曇問:“你以前跟碧穹不是挺好的?”

“那是以前!丹霞上神的事,母神已經已經很不高興了。可她居然對一個無辜宮娥下手,父帝和母神都已經不許我跟她玩耍了。現在呀,大家都離她遠遠的,只是青瓷心地善良,仍然搭理她。”紫蕪拿出兩本筆記,說,“前些天的課,我讓人抄了兩份筆記,我們一人一份。”

夜曇接過筆記,說:“一個人善良與否,不是這麼看的。”

紫蕪問:“那如何看?”

夜曇用手點了點她的腦門,說:“你用這裡。”

紫蕪不是很懂,帝嵐絕在旁悄聲提醒:“用腦子看,有些人,她不是真的善良,而是別有用心,根本不是真心的。懂了?”

紫蕪點點頭:“懂了。”

夜曇搖頭:“帝嵐絕,你就寵著她吧!”

他有什麼辦法?擺手:“我自已看上的女孩子,能如何?”

學堂裡,少年們各有各意的玩伴,正在交頭接耳之際,文昌帝君走進來。

頓時,滿堂學子垂首肅立,齊聲喊:“先生好。”

文昌帝君點點頭,目光掃過夜曇,他神情仍然嚴厲,然而聲音卻透出幾分軟和,說:“這幾日你功課落下不少,下學之後自已來找我補課。”說完,他一揚手,只見光芒一閃,一部法卷憑空出現在夜曇身上。

少年們腦袋跟隨這流光轉過去,只見那法卷乃是文昌帝君的手抄原本。上面還有他詳細的批註、釋疑。一時之間,所有的少年眼睛都圓了。碧穹更是氣急敗壞:“先生也太寵她了吧!自已請了這麼些日子的病假,還得意起來了?”

她身邊,龍族太敖江聞言不由說:“大概說顧及她是未來天妃的身份,不好落了少典氏的面子。”

步青瓷掃了他一眼,說:“先生為人你們還不清楚嗎?幾時顧及過別人的面子?依我看啊,就是這離光夜曇天資出眾。你們幾個,也自渝族中翹楚,可先生的法卷底稿,誰可曾得過一頁半頁嗎?”

其他少年哪受得這個激?再看向夜曇,頓時橫眉冷對。

夜曇不知道這法卷的珍貴——玄商君從前給她的法卷,也都是手寫稿。她低頭翻看,旁邊的紫蕪早就激動得眼冒紅心了:“嫂嫂,我給你筆記了,這法卷下學之後你也得借我看看!”

“這有什麼難的?”夜曇也覺得那法卷極為詳實,文昌帝君的每一筆字,也如他的人一樣,筆畫嚴謹工整。而這底稿,顯然都是耗費了些心血,每個字都充斥著法力,吸引人看下去。這麼好的東西,紫蕪和胡荽是都應該看看。她說:“我們一起分享。”

紫蕪把這些法卷寶貝似的抱在懷裡,心滿意足:“多謝嫂嫂~”

帝嵐絕看著她這般容易滿足,不禁感嘆:真是單純無心機。要是這天界中的某些人能像紫蕪一樣,純真無邪,也就好了。一想到她,帝嵐絕心裡美滋滋。

紫蕪一想到下學之後就能親眼翻閱文昌帝君的法卷——這在天界是第二次,第一次是玄商君那次,不過是夜曇將其法卷送給她罷了。為此,她沒少被玄商君懲罰。

紫蕪討好地巴結夜曇:“我覺得在天界中,沒有一個人比你更配得上我兄長了。”

夜曇昨夜玄商君“輕薄”自已一事還在氣頭上,聽到這話,她瞬間火冒三丈,一把搶回法卷:“呵呸!白疼你了,竟敢這麼詛咒我!”

她二人打鬧不休,文昌帝君清了清嗓子,發出“嗯哼”一聲,以作提醒。然而卻並沒苛責——這孩子,不畏魔族,堅持下界解救玄商君。這需要何等的勇氣和膽識?

他執教上書囊,遍閱人心。水仙花殿那位,自諭情深,然而卻臨到關頭,精打細算、處處計較。雖然未能渡劫,但也曾是堂堂水仙花令使,心胸氣度卻遜色這位人族公主多矣。

他一提醒,夜曇和紫蕪也不敢再鬧,大家乖乖坐下上課。

然而堂上氛圍,卻十分怪異。

少年們的目光在夜曇臉上轉來轉去,大多不太友善。

——步青瓷早在他們中間,把夜曇的天資吹捧到了高不可攀,眼看就連君上都要被比下去了但樣子。如今先生又這般偏愛,怎麼叫人吃味?

㈡.離光暘被抓

而此時,藏識海。

離光暘被一道暗灰色的光影捆縛,堂堂人族君王,像塊布一樣被扔在地上。

東丘樞就站在他面前,他雙手捧著燻爐,用這法寶驅散自已身體腐爛的惡臭。但裸露在外殿面板,還是滴落著粘稠的膿血。

“你到底將地脈紫芝藏到了何處?”他字字陰森。這些天,他將整座離光氏的皇宮翻了個遍,自認絕沒有錯漏的地方,但是卻一無所獲。他沉吟道:“難道,你已經將它送出宮去?”他見過離光氏的小公主,但卻沒有察覺到她身上有地脈紫芝的氣息。按理說,既然是地脈紫芝其中一株能吸取魔氣的靈氣,應該是有著氣息啊。難不成……這離光氏小公主並不是!?

離光暘睜開眼睛,他雙臂已經被折斷,略一動彈,便劇痛難忍。但他的眼神卻仍然清明且堅定:“呸!”

東丘樞心裡暗恨,這個傢伙還真是個硬骨頭。他問:“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覆滅整個離光氏嗎?”就像當初的東丘一樣,被四界帝王聯合覆滅的慘痛經歷。

離光暘冷笑,他一笑時,齒間皆是鮮血,十分可怖:“你不敢,你怕神、魔兩族發現 修為高深又如何?你不過是四界的一條蛆蟲,只能苟活在陰霾裡,盤算著自已的陰謀,見不得光。”

東丘樞眼神一橫,離光暘身上暗灰色的繩索陡然猛一抬頭,竟亮出一口尖牙。他如蛇般嘶嘶了幾聲,死死咬住離光暘的肩。離光暘渾身輕顫,最後雙目一翻,昏倒在地。

他到底會把地脈紫芝藏在哪裡呢?

東丘樞眸色暗沉。他想了千百遍,唯獨沒想過,找一找廢棄的飲月湖。

——如此珍貴的東西,他絕不相信愛花如痴的離光暘會隨手亂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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㈢.夜曇被“欺辱”,玄商君替她出頭教訓慶忌。

上書囊。

文昌帝君上完課,拿起桌上的靈茶喝了一口:“這就是今天的木系法術——教猱昇天,”他不急不慢地說,“你等且自行修煉,下午實戰考核。”

因為當著紫蕪,以及妖族少君的面,步青瓷滿臉熱情真誠:“剛才我還和大家起公主,他們對公主的天資也是傾慕得緊。公主就教教我們好不好?”

她身邊,碧穹冷哼一聲,一副餘怒未消的模樣。一身黃衫的慶忌,乃是澤神委蛇之子,也是同齡神族中出類拔萃的人物。他挽了挽袖子,說:“公主既然號稱修為驚天,不如露兩手給我們瞧瞧,也好讓我們漲漲見識不是?”

學堂中,其他人見有熱鬧可瞧,紛紛圍上來。

夜曇哪能不知道步青瓷的心思?雖然她向來是容不下挑事的人,但她不想給有琴闖禍惹事,強忍著想要衝過去的心思,她當即就一揚下巴,沒有言語。用凌厲地眼神看著她。

卻悄悄地在暗裡,右手緊緊捏成拳頭,不能惹事!不能讓有麻煩!

步青瓷看著這位平時三天兩頭不闖禍就手癢的夜曇公主,今日卻極為剋制隱忍,她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夜曇回就準備跟紫蕪繼續對練,帝嵐絕在身後察覺到不妙,當即放下法卷跑出上書囊。然而,慶忌攔住夜曇的去路,說:“聽聞公主十分好學,以及公主的琴技,連君上都讚不絕口,我等一心敬佩,公主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他提到琴技,周圍少年頓時忍俊不禁,一陣鬨笑。那日,她也是情急之下,用了“美藝符”才讓自已沒能被取笑。怎得?他們是如何知道的?夜曇正要說話,只覺一陣頭暈。

她左腳絆右腳,啪地一聲,摔了個結實。

周圍一陣大笑,這正是文昌帝君今日所教法術——教猱昇天。是木系法術中的攻擊法術,迷惑敵人心智,讓敵人聽從自已的命令。

紫蕪臉都氣紅了,轉頭尋找帝嵐絕,卻沒見著人。氣憤填膺:“慶忌!今天的法術,需要以修為驅使。夜曇公主才多大,你多少歲了,竟好意思欺負她?!”

慶忌狡辯道:“人族公主修為根基不牢,無能就是無能,何必找這些藉口?”

夜曇從地上爬起來,強壓怒火,咬牙:“是,是夜曇修為不夠,我這就回去好好勤修煉。”說著,她就要拉著紫蕪走,慶忌怎麼可能會輕易地饒她?再一施法,夜曇立即受到那法術的驅使跪倒在地上,因為地上由許多石子構成的。她膝蓋已經紅腫,卻忍著痛站起來,紫蕪走過去扶起夜曇:“嫂嫂,你沒事吧?”然後,轉頭斥責慶忌。

夜曇咬牙拉了一把紫蕪,強撐著來自膝蓋疼:“無礙,是我修為不夠,不怪慶忌師兄。是我不小心,當時我腦子一片空白,然後就被自已絆倒了!你待會再試試,我看看這法術……有辦法抵禦沒有……”

她說得開心,慶忌等人卻討了個沒趣——她看起來,不太像是被羞辱的樣子啊!

一旁,龍族太子敖江小聲說:“你欺負她幹什麼,她畢竟是未來天妃。”

慶忌不當回事,說:“怕什麼?陛下和天后娘娘才不會偏袒她呢。上書囊大家都是同學,哪有什麼公主天妃。”

晚間,垂虹殿。

玄商君歸來。他當眾承認殺死頂雲,少典宵衣總不可能將他推出去 好在神魔兩族本就不睦,經常交戰,也不是什麼大事。他回到垂虹殿,第一件事就是叫過清衡君,令他一起前往窮桑督戰。

清衡君愣住,拿手指著自已:“我?!”

玄商君走近他,一拍他肩,目光銳利:“有何不妥?”

清衡君心裡直犯嘀咕——督戰這種事,之前一直都是兄長親力親為的啊——除了歸墟一戰。但他也不敢問,只好道:“是。”

一直等他離開,玄商緩步走出垂虹殿,迎面而來一抹紅色身影——他認得此人,不就是妖族少君帝嵐絕嘛,不過他為何上天界?!想必是為了他妹妹!?

“帝嵐絕?”玄商君問。

帝嵐絕一路跑過來,大喘氣,剛剛他到處找人,沒找著。現在都累死了:“少典有琴,你……你快、快去一趟、上書囊!!曇曇……她出事了。”

聞言,玄商君臉色暗沉。看向立在旁邊的飛池和翰墨,此時兩個人心裡跟裝了螢火蟲似的,滿腹透亮,哪裡還不懂他的意思?

帝嵐絕也不和他再說,跑回上書囊找紫蕪了。

他哪裡是想知道上書囊兒情況如何?上書囊有文昌帝君統管坐鎮,哪一日出過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