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富貴山莊

五湖鎮位於東魏國之西，卻處於整個華夏大地的核心。因附近有五座湖泊而得名。這裡山清水秀，氣候宜人，物產豐富，工商發達，交通便利，經濟繁榮，是故被稱為天富之地。五湖鎮雖叫鎮，但其實它比國都金靈還要繁華。

五湖鎮的經濟被這裡的四大家族把控著。即王馬呂何，王即富貴山莊的王富貴家族，為四大家族中的絕對老大，被稱為天下首富。主營業務為金融業，即錢莊票號當鋪等。他家佔據著五湖鎮經濟的半壁江山。

馬即馬大炮家族，主營業務為鏢局和連鎖客棧。呂即呂振天家族，其與馬家聯姻，馬大炮的媳婦呂冬梅是呂振天的女兒。主營業務為瓷器和絲綢。何即何大奎何三奎兄弟，是何二的親兄弟。主營業務為一些需特許經營的行業，如鹽業和菸草，賭場和風俗業。

要說五湖鎮最宏大的建築群，當屬富貴山莊，不僅在五湖鎮，就是放眼全天下，能和富貴山莊一較高下的也只有皇宮，除了皇宮的一些顏色及樣式不能用外，其他方面富貴山莊則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富貴山莊坐落在五湖鎮風水最佳之地，它背靠祥雲山，面朝大明湖。東西寬一里，南北長二里，有大小共九百九十九間房屋，內含各式院落三十六處。

從富貴山莊的南大門進入，經過兩個院落，就來到了一座宏偉的建築面前，它就是富貴山莊的幾大核心建築之一——長富殿，是它的主人日常辦公會客的地方。

進入殿內，滿眼的富麗堂皇，地上鋪著純天然的金龍玉石，門窗傢俱一水的紫檀木。所有的地方，能鑲金的鑲金，能嵌玉的嵌玉。博古架上擺滿了名貴的瓷器，牆上掛滿了名人字畫。

其中，最搶眼的就是北牆正中那幅巨幅豎軸書法長卷，它寬三尺，長兩丈，每個字都如一面大鼓那麼大，上面是當代書聖王喜之所書的五個大字——天下第一劍，用墨酣暢，筆力遒勁，字型端莊而又瀟灑，姿態如龍飛又似鳳舞。

“寫得太好了！”發出讚歎的人正是王富貴，每天上午，吃過早點，他就會來到長富殿，而來到長富殿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這裡，欣賞這幅書法長卷，天天如此，百看不厭，天天讚歎，樂此不疲。

現在，讓我們好好端詳一下王富貴——這位天下首富，天下第一劍，個頭嘛，中等偏下，長相嘛，中等偏下，膚色微黑，眼睛微小，這裡微小不是稍微小一點，而是很小，態度倒是很友善，總是笑眯眯的。把他往大街上一扔，倒像個賣布頭的小販。

這時，管家餘得水上。

餘得水道：“掌櫃的，又在欣賞呢？”

王富貴道：“你說，我咋看不夠呢？”

餘得水道：“您是在看書法，還是天下第一劍？”

王富貴道：“當然是天下第一劍，有個首富就行了，非要還整個第一劍，你讓別人怎麼看。”

餘得水道：“怎麼看是他們的事，咱心安理得就行。”

王富貴道：“咱是心安，可他們不心安，背後老是汙衊我。”

餘得水道：“他們怎麼汙衊您了？”

王富貴道：“說我長得俗，說話俗，穿得俗，給我起外號，叫我王三俗。”

餘得水道：“長相那是天生的，沒辦法。說話帶山西口音那是從小的習慣，也不好改。況且您本身也不喜歡之乎者也的咬文嚼字。說起穿，咱啥穿不起？啥貴咱穿啥，啥流行咱穿啥。”

王富貴道：“說起流行，前一陣子，不是流行銅錢布嘛，就是綢緞上印著銅錢的圖案，咱也扯一塊做件長衫，何大奎看見後說，王老闆，你穿這個太掉價了，應該把這些銅錢換成銀元寶。”

餘得水道：“說得也在理，那您換了嗎？”

王富貴道：“當然換了，銀元寶是比銅錢上檔次，還顯得雅緻。可何三奎看後說，不錯倒是不錯，可如果對面一個人穿著一身金元寶過來，你還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嗎？”

餘得水道：“自慚形穢，這說得也很現實，那還得換？”

王富貴道：“還得換。”

餘得水道：“這下他們沒得說了吧？”

王富貴道：“這下他們說得更狠，見我過來了，呂振天叫道，大家快來看哪，天下首俗來了。”

餘得水道：“天下首俗？”

王富貴道：“說我是全天下穿得最俗的，呂振天還說，你怎麼不把你家那些真的金元寶掛在身上出來，你說，他們這是什麼心態？”

餘得水道：“我看他們就是嫉妒您。”

王富貴道：“嫉妒我什麼？是天下首富？還是天下第一劍？”

餘得水道：“我看主要是嫉妒您的天下首富，馬大炮不是也自稱天下第一拳嗎？何二奎不是也自稱天下第一鏢嗎？”

王富貴道：“我看也是，可我這首富來之不易呀，是我們祖孫四代努力奮鬥得來的，你知道嗎？”

餘得水道：“倒聽您不止一次地講過。”

王富貴道：“還想聽嗎？”

餘得水道：“又得讓您受累了。”

王富貴道：“那還得從我太爺那輩說起，我們老家是山西的，我太爺叫什麼？”

餘得水道：“老太爺叫王想富。”

王富貴道：“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餘得水道：“就是想發家致富的意思。”

王富貴道：“我太爺一輩子就想著發家致富，可也沒發起來，但他教育了咱爺爺，咱爺爺叫什麼？”

餘得水道：“咱爺爺叫王要富。”

王富貴道：“什麼意思？”

餘得水道：“就是要發家，要致富。”

王富貴道：“沒錯，要發家，要致富，就要行動起來，於是咱爺爺來到了五湖鎮，看這是塊能發家致富的好地方，於是在這兒紮根創業。五湖鎮的人都知道這麼一句話，你知道嗎？”

餘得水道：“先有王要富，後有五湖鎮。”

王富貴道：“不錯，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餘得水道：“那時這裡只是一個小破村子，是咱爺爺在此重張旗鼓興辦實業，把這裡的經濟帶動起來，使得五湖鎮逐步繁榮昌盛。”

王富貴道：“下面輪到誰了？”

餘得水道：“輪到咱爹王正富了，是正在發達，正在富裕的意思。”

王富貴道：“說得沒錯，那咱爹有什麼傑出成就？”

餘得水道：“咱爹有兩大貢獻，一是天才地史無前例地開創了錢莊票號業務，使得咱家的買賣上了一個大臺階，也造就了咱天下首富的地位。二是建造了這天下無雙的富貴山莊。”

王富貴道：“說得沒錯，咱爹要是不蓋這房子，咱還不得睡在大馬路上？”

餘得水道：“那倒不至於。”

王富貴道：“下面輪到誰了？”

餘得水道：“輪到您了。”

王富貴道：“那我叫什麼？”

餘得水道：“您叫王富貴呀，是已經富貴的意思。”

王富貴道：“那我兒子叫什麼？”

餘得水道：“大公子叫王永貴，二公子叫王永富，是永遠富貴的意思。”

王富貴道：“從咱家的發家史中，你悟出點什麼沒？”

餘得水道：“我愚鈍，您受累再點撥一下。”

王富貴道：“就是一個人嘛，別的地方都可以馬虎，唯獨這名字不能馬虎。我長得俗，說話俗，穿得俗。我在乎嗎？我壓根就不在乎，銅錢換銀圓，銀圓換金元寶，我那是逗他們玩兒呢。別說叫我王三俗了，就是叫我王五俗，王八俗，我也不在乎。”

餘得水道：“掌櫃的，這王八俗，咱還得在乎一下。”

王富貴道：“行，聽人勸，吃飽飯。說說你們家吧，你太爺叫什麼？”

餘得水道：“我太爺叫餘太虛，我爺爺叫餘懷虛，我爹叫餘若虛。”

王富貴道：“你看看，這輩輩都虛，是不是輩輩都受窮？”

餘得水道：“反正還算沒餓死。”

王富貴道：“到你這兒，是不是時來運轉了？”

餘得水道：“託您的福，能吃飽喝足了。”

王富貴道：“不止吃飽喝足吧？前年還娶了二房，翠花，那麼一個灰不溜丟的大姑娘，就讓你給糟蹋了。沒倆月，又給你生個大胖小子。”

餘得水道：“掌櫃的，您這麼說就不合適了。”

王富貴道：“怎麼不合適了？”

餘得水道：“我跟翠花那可是明媒正娶的呀，婚前我倆那可是清清白白的。而且我們是一年後才生的娃，啥沒倆月呀？我這麼做主要是要幫襯一下她家。她爹早就不在了，她娘臥病在床，還有一個二十大幾的哥哥還打著光棍。你說，我不該伸手幫一把嗎？”

王富貴道：“你的光榮事蹟真讓我感動，你以前是窮則獨善其身，現在是達則兼濟翠花。咱就說為什麼你現在發達了呢？”

餘得水道：“因為我改名字了，以前我叫餘謙虛，現在叫餘得水。”

王富貴道：“這個名字起得好啊，是誰給起的？”

餘得水道：“是您哪。”

王富貴道：“我說呢，誰還能起這麼好的名字？那你兒子叫什麼？”

餘得水道：“我兒子叫餘滿塘，也是您給起的。”

王富貴道：“是嗎？我倒不記得了，餘得水餘滿塘，多好呀！今後你們家吃魚不愁了。對了，滿塘他娘現在幹什麼呢？”

餘得水道：“翠花現在給馬老闆當秘書。”

王富貴道：“你放心？”

餘得水道：“有什麼不放心的，那馬老闆可是正經人。要是何家兄弟，我還真有點不放心。”

王富貴道：“還有什麼事嗎？”

餘得水道：“掌櫃的，這是上個月的賬本，您過目一下。”

王富貴道：“你辦事我放心，懶得看。”

餘得水道：“今兒下午，白雪公主要來咱富貴山莊參觀一下。”

王富貴道：“好，歡迎。”

餘得水道：“另外，咱爺爺和咱爹的雕像完工了，您去驗收一下，行的話，咱們擇吉日揭幕。”

王富貴道：“行，那就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