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鷹爪鐵布衫

馬大炮把右手搭在宇文泰來肩上，長吸一口氣，道：“走——”同時發力，“咦”，紋絲未動。他把左手也搭在宇文泰來肩上，雙臂再同時發力，還是紋絲未動。

“我就不信了。”他乾脆雙臂摟住宇文泰來的腰，肩膀抵住宇文泰來的胸膛，雙腿用力一蹬，依然沒動靜，感覺對方像一棵參天大樹，巋然不動。

“再換一招。”他腰部用力，想將對方抱起來再摔倒，卻感覺對方重於泰山。

馬大炮使出吃奶的力氣，憋得臉紅脖子粗的，卻不能撼動對方分毫。此時他是真的服了，心道：“誒呀，我這是遇——遇到世外高人了呀。”

他趕忙跪倒在地，呼哧帶喘地道：“師父在——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說罷就“哐——哐——”地磕頭。

宇文泰來見此急忙閃開，道：“你這是幹什麼？我可沒說過要收你為徒。”

馬大炮道：“師父這是看——看不上徒兒了，嫌我資質愚鈍，形象不佳，說話磕巴。”

宇文泰來道：“沒有的事兒，我這人好雲遊四海，逍遙自在，不喜歡收徒。同為練武之人，咱們是可以切磋一下，互相學習，共同進步嘛，拜師嘛，就免了，我嫌麻煩。”

聽他這麼說，馬大炮萬分失望，但他也能理解，但還是跪著不起來，他心有不甘地道：“雖然咱們不是——不是合法的師徒關係，但我能不能叫你師父？”

宇文泰來笑道：“我不是你師父，你憑什麼叫我師父？”

馬大炮哽咽著道：“就是——就是心裡想叫——”說著竟熱淚盈眶。

宇文泰來心道：“這小兄弟倒也淳樸直率。”於是道：“好了，隨你，起來吧。”

馬大炮高興地答應著：“是，師父。”

在馬大炮的熱情挽留下，宇文泰來在此盤桓了近一個月。在此期間，馬大炮跑前跑後地伺候著，師父長師父短地叫著，頓頓好酒好肉地招待著。

宇文泰來自然也投桃報李，耐心細緻地指導著他的武功，經過去蕪存菁撥亂反正，馬大炮的武功邁上了一個新臺階，又經過他十來年的不停修煉，終於練成了威震武林的沖天炮拳。

這拳剛打出時輕靈迅捷，似乎沒有多大力量，但當它接觸到對方身體時，卻陡然發力，且爆發力十足，如風雷激盪“嘭——嘭——”作響，像放炮一樣，故此得名沖天炮，亦簡稱炮拳。

講完馬大炮的一段傳奇故事後，文景和慕容娜娜便分別洗洗睡了。

而院中的何馬會也到了該出結果的時候，牛也吹了，酒也喝了，把子也拜了。

這時，何二嘆口氣，道：“大哥，說實話，小弟真不該此刻與你結拜，會被認為是臨時抱佛腳，但又恐錯過了今日，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馬大炮道：“兄弟，你這——這是什麼話？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既然是兄弟了，當然是有難同當，有什麼事，快說吧，彆扭扭捏捏的。”

對人說人話，對鬼說鬼話。這是何二的拿手好戲，對於馬大炮這種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何二乾脆就單刀直入，於是就把今天的遭遇跟馬大炮講了一遍。

聽完後，馬大炮憤憤不平地道：“我倒是誰呢，原來是——是衛公公，那個白毛太監，竟敢欺負我師兄，我師侄，還有我兄弟，還鷹爪鐵布衫呢，你不來則已，你若敢來，看我不擰斷你的爪子，撕爛你的破布衫。”

何二心道：“大哥，幫幫忙，你可不能跟皇上稱兄道弟的，再說了，你那師徒關係尚未被官方承認，而只是你一廂情願罷了。”

馬大炮卻越激動，他站起身來，揮舞著拳頭道：“我這拳頭好久沒有打——打過人了，今天就讓它熱熱身。”

他拍著胸脯道：“兄弟，你也——也折騰一天了，你去歇著吧，今晚這裡就交給大哥了。”

何二要求與他共同堅守崗位，馬大炮堅決不允，兩人爭執了一番，馬大炮最後道：“你是不是信——信不過你大哥呀？一有情況我就喊你還不成嗎？”話說到這份兒上，何二就不再堅持已見。他上樓後吩咐所有人和衣而臥，童威童猛輪流放哨。

這邊馬大炮也通知下去，今晚所有客人及客棧服務人員必須待在自已的房中，無論外面有什麼事，都不要出來。

緊鎖大門後，馬大炮搬了把躺椅放到大堂之中，這是他的戰鬥崗位，他要在此獨當一面。馬大炮半躺在躺椅上，看著大堂的天花板，嘴裡唸叨著：“你個白——白毛太監，還鷹爪鐵布衫呢。”不一會，他酒勁上湧，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馬大炮是被大公雞叫醒的，他睜眼一看，天已經大亮。四周靜悄悄的，看來沒什麼事兒。心道：“那個白毛太監，肯定是被我嚇——嚇得不敢來了，瞧把我兄弟緊張得。”

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馬大炮問道：“誰——誰呀？”

外面有人回道：“住店的。”

“誰還一大早就——就住店？”馬大炮嘴裡嘟囔著，就要去開門。

走到門前，他多個心眼，由門縫向外瞧去，見外面足有十來個人，手裡拿的不是刀就是弓箭，其中一人鶴髮童顏，正是衛公公。

馬大炮心裡一驚，大聲道：“不好意思，住——住滿了，你們到別的客棧去問問吧。”他這是給何二他們發訊號，外面的人焉能不知。

突然，“哐——”地一聲，一隻手擊穿門板伸了進來，接著抓住門鎖一擰，就將門鎖生生拽了下來。

那隻猙獰的魔爪縮回後，大門隨即被左右撞開。對方的陣容赫然就展現在馬大炮眼前，衛公公居中，左右各有三名手下，還有四名手持弓箭在後。

局勢現在非常明朗，雙方的意圖都心知肚明，所以不再需要一番裝腔作勢的言語，衛公公微笑著緩步向前走來，馬大炮則步步向後退卻。敵強我弱，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不單是敵眾我寡，就一個衛公公，他都對付不了。

葛全知的武林英雄榜說得明白，衛公公是武功六級，而馬大炮跟何二隻是五級。

兩名不知深淺的傢伙見馬大炮外表平庸，像個做飯燒菜的廚子，急於立功表現，便開始向馬大炮出招進攻，衛公公也想就此試探一下他的武功，便沒有出手阻攔。

馬大炮則邊躲閃邊後退，這時他已退進大堂之中，“嗨——”，馬大炮猛地大喝一聲，閃電般地打出一拳，正中一敵太陽穴，那傢伙撲倒在地，腿蹬了兩下，就此身亡。

趁另一傢伙驚慌之際，馬大炮又一拳擊出，打在他的胸口上，三根肋骨被打斷，心臟被震碎，也上了西天。

衛公公見馬大炮如此神勇，便不能再讓手下去白白送死，命令道：“你們退後，給我守住大門，休叫走了一個。”

這時，童威童猛也已趕到，他倆站在馬大炮左右，樓梯上則是何二在總覽全域性虎視眈眈。

衛公公笑道：“好嘛，當今武林的十大高手，有兩人在場，正好讓咱家領教一下衝天炮和金錢鏢，對了，這兩位兄弟也別閒著，你們一塊來。”衛公公竟然要以一敵四。

馬大炮道：“你是癩蛤蟆打——打哈欠，口氣大得很呢。”說罷一拳揮出，直奔衛公公面門，左右的二童也不怠慢，同時出手進攻。

衛公公以一敵三，陣腳絲毫不亂，他身法靈活，招式老辣，對付三人遊刃有餘。

何二在樓梯上觀戰，見我方三打一尚不能取得優勢，於是一枚金錢鏢發出，直奔衛公公太陽穴，衛公公似乎毫無察覺，何二不由心中暗喜，“有了。”

再看那鏢擊中衛公公後，竟然沒有鑽進肉裡，而是軟趴趴地掉了下來，何二吃了一驚，以為自已看錯了，接著又“嗖——嗖——”地發了兩枚，結果是依然如故。

衛公公得意地笑道：“咱家的鐵布衫如何呀？何大頭你也忒大方了，頭回見面就送這麼多金幣，謝了，現在讓你們嚐嚐咱家的鷹爪功。”說時遲那時快，衛公公已神出鬼沒地在童威頸上抓了一把，童威頸動脈被抓斷，血流如注，倒地而亡。

童猛悲憤地大叫一聲“哥——”，開始瘋狂地向衛公公進攻，衛公公對此竟然不避不讓，他在似乎渾然不覺地捱了兩拳後，也抓破了童猛的咽喉。

衛公公頃刻之間連殺兩位大內高手，讓馬大炮何二膽戰心驚，也讓戰局形勢陡然改變，何二的金錢鏢對衛公公造不成任何威脅，現在成了馬大炮獨戰衛公公，果然，不出三招，馬大炮被點中膻中穴，頓時全身麻木，動彈不得。

“嘭——”地一聲，這時何二衝下來，一記鐵砂掌打在衛公公前胸，衛公公就勢抓住他的手腕，說道：“鐵砂掌啊？”一招分筋錯骨，“咔嚓”一聲，就把何二的胳膊卸下來了。

何二另一手拿一枚金錢鏢向衛公公咽喉刺去，又被他扭住手臂，“金錢鏢啊？”衛公公說著把這隻胳膊也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