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白氏嘀咕了半天后,白勝又到客棧找宇文泰來做進一步的溝通。

白勝道:“我說賢弟,你的文采如何?”

宇文泰來道:“我不會寫詩,但我會念經。”

白勝道:“那玩意兒,一般的姑娘不敢興趣,你武功如何?”

宇文泰來謙虛道:“還湊乎。”

白勝道:“湊乎可不中,得出類拔萃才成。你得有一兩樣能拿出手的真本事,要不怎能鎮得住那位高傲的公孫曉月。”

宇文泰來自信滿滿道:“我打遍少林無對手。”

白勝半信半疑道:“真的?我說賢弟,跟我你用不著吹牛。”

宇文泰來肯定道:“真的,我對天發誓。”

白勝道:“行,我就信你。但如弄虛作假,你後果自負。”

話說公孫曉月正在自已的閨房裡讀書,這時,門一開,公孫夫人走了進來,她手裡還拿著一封信。

公孫夫人道:“是宇文公子給你的信。”說著,她把信交給了公孫曉月。

公孫曉月心道:“這位宇文公子又是唱的哪一齣?”她開啟信一看,是一首詩:“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輾轉反側——”

公孫曉月心道:“有本事你自已寫一首呀,抄人家的算什麼。”她抬頭看見母親殷切期待的神情,便把信遞給她。

公孫夫人看完信後道:“看來這位宇文公子對你還念念不忘呢。”

公孫曉月小嘴一撇,哼了一聲。

過了兩天,又是一封情詩。公孫曉月心道:“幫幫忙,好像我家裡沒有這些書似的,真有夠無聊的。”所以第三封及以後的信,她都懶得再開啟看。

剪斷截說,在一個月裡,她收到了十來封這樣的情書。

正當公孫曉月被這些情書騷擾得不勝其煩時,家裡來了位不速之客,城裡最著名的神威武館的掌門——李把式,李把式與公孫員外都是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平常見面都客客氣氣的,但也沒什麼深交。

賓主落座後,先是一通寒暄客套話。

然後李把式言道:“我聽說員外最近有些麻煩事。”

公孫員外道:“也算不上什麼麻煩,李掌門怎麼也知道了?”

李把式道:“何止我呀,城裡都傳開了。”

公孫員外道:“有這麼嚴重?”

李把式道:“還不止這些呢,有些人還喜歡就著這話頭給你添油加醋。按理說,這男女之事,得兩情相悅,他不能就這麼死皮賴臉的吧,他少林寺待過幾天就了不起了,跑到這兒來撒野,是欺負咱們棘州沒人嗎?不行,兄弟替你出面,教訓一下這小子,讓他知難而退。”

公孫員外忙擺手道:“李掌門,使不得,使不得,這孩子並無惡意。”

李把式道:“那也不能任由他這麼胡鬧下去呀,否則全城人都等著看你的笑話呢。”

公孫員外覺得是這麼回事,他思忖著,但苦無良策。

李把式見機提醒道:“令嬡不是武功高強嗎?”

公孫員外道:“李掌門的意思是?”

李把式道:“向他下戰書,他若不敢應戰,還有臉在這兒待嗎?他若應戰,就叫令嬡打他個滿地找牙,然後抱頭鼠竄。如此這般,這事兒不就結了嗎?”

李把式走後,公孫員外立馬召開家庭緊急會議,他首先介紹了目前的嚴峻形勢和李把式的誠心建議。

公孫夫人道:“本來是相親的,怎麼弄得要打打殺殺的?”

公孫員外道:“是比武,點到為止,又不是殺人。”夫婦倆都看著女兒,等待她的態度。

公孫曉月原本對宇文泰來並不反感,只是不感冒。但宇文泰來後面的騷操作讓她越來越難以忍受,所以,李把式的建議正和她的意,也正好藉此來教訓一下這傢伙。

公孫曉月道:“爹,我同意和他比武,你去告訴李掌門,讓他安排吧。”

“公孫家大小姐要和追她的男人比武了。”這個勁爆的訊息幾乎瞬間就傳遍了棘州城。

“什麼時候?”

“後天。”

“在哪兒?”

“神威武館。”

“咱能去看嗎?”

“城裡有頭有臉的憑請柬入場。”

“聽說憑票也能進去。”

“票?早賣光了。”

“好像黃牛手裡還有。”

“有是有,可價格已翻了好幾個跟頭了,你買呀?”

“那咋整?”

“還能咋整?站在門口給人家捧捧場,湊湊熱鬧唄。”

比武這天,神威武館張燈結綵佈置一新,如同過節般喜慶熱鬧,大門外人群洶湧,武館的武師們穿戴整齊,他們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維持著現場次序。

這甚至驚動了縣衙,還專門派來了兩名捕快來現場溜達著,看看有沒有鬧事的。

在父母家人的陪伴下,公孫曉月按時來到了神威武館。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她走到大門口,抬頭一看,見大門上新貼了一副對聯,上聯是:“相中不中眼光說話”,下聯是:“有緣無緣拳頭決定”,橫批是:“比武定婚”。

公孫曉月心道:“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好像我只有說話的份兒,沒有決定權似的,那就看看誰的拳頭硬吧。”

見相關人員已到齊,李把式站起來,道:“大家靜一靜。”見眾人都安靜下來,齊刷刷地都望著他,李把式朗聲道:“東風吹來戰鼓擂,現在究竟誰怕誰,誰怕誰來誰怕誰,比武場上定實錘。”

聽到他如此的開場白,底下的人都興奮不已:

“我說老李,你還一套一套的。”

“還合轍押韻呢。”

“真沒看出來,老李也能作詩。”

李把式接著道:“在這個萬眾矚目普天同慶的大好日子裡,我們迎來了武林中兩位重量級的高手之間的巔峰對決。李某不才,有幸主持這場難得一見的武林盛會。下面,我介紹一下這場比武的目的和規則。”

李把式問公孫曉月道:“請問公孫曉月,這場比武如果你贏了,你有什麼要求?”

公孫曉月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如果我贏了,就請他立即離開棘州,以後也不許再踏入棘州半步,同時也不要再給我寄那些無聊的信件。”聽到她如此要求,底下的人都議論紛紛。

“看樣子,人家沒看上宇文公子。”

“這個要求不過分。”

“心高氣傲,也不知她要找啥樣的。”

李把式又問宇文泰來道:“請問宇文泰來,這場比武如果你贏了,你有什麼要求?”

宇文泰來道:“我的要求也很簡單,平局,算我輸。如果我贏了,就請她立即嫁給我。”

聽到他如此大膽表白,底下一片譁然:

“好小子,有志氣。”

“哥們,挺住,我們為你加油。”

“你可千萬別給咱們男人丟臉。”

那邊公孫曉月已氣得小臉通紅,心道:“你就得意吧,等一會兒叫你見識一下本姑娘的霹靂手段。”

“安靜,安靜。”等會場靜下來後,李把式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兩位當事人在比武協議書上簽字畫押。”

等二人簽字畫押完畢後,李把式又道:“下面,我介紹一下比賽規則。”

底下已有人不耐煩,叫道:“還規則啥呀?直接開打。”

李把式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是你拽我一根頭髮算贏呢,還是我瞪你一眼算贏。”

底下有人叫道:“我見公孫曉月已瞪了宇文泰來好幾眼了,不行就算她贏吧。”

“有什麼規則你就快說吧,還磨嘰啥?”

李把式道:“這次比賽由我擔任主裁判,由太極門吳掌門和形意拳孫掌門擔任副裁判。比賽採用三局兩勝制。每局比賽五分鐘,中間休息五分鐘。打中對方一拳或一腿,得一分。將對方打出圈外得兩分,將對方打倒得兩分。在確定一方有明顯優勢的情況下,為保護比賽雙方,裁判組可終止比賽。每局比賽,擊鼓開始,鳴鑼收兵。”

李把式最後道:“現在,請紅藍雙方入場。”

第一局。宇文泰來腰間繫著紅綢帶,公孫曉月腰間繫著藍綢帶,以示區別。隨著“咚——”的一聲鼓響,公孫曉月一躍而起,率先發起了進攻,她快似閃電,翩若驚鴻,她招式精妙,前招未盡,後招又至,一招快似一招。

一時間,宇文泰來被攻得手忙腳亂,處於被動挨打的窘境。

按理說,宇文泰來的功力應該高於公孫曉月,那為何會出現這反常的現象。

宇文泰來這次來棘州已一月有餘,但一直沒有見過公孫曉月。

所以今天,從公孫曉月現身的那一刻,宇文泰來都處於魂不守舍的狀態。他的眼神,大部分時間都被公孫曉月所吸引,所以惹得人家忍無可忍地瞪他幾眼,人家早就躍躍欲試地想教訓他,而他卻還在夢遊,完全沒有進入競技狀態。

高手過招,不容有失。說話之際,“噼噼啪啪”,宇文泰來已捱了三拳兩腳。而且,他還在繼續敗退,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看來,這一局,他已不可能翻盤。

“哐——”的一聲鑼響,第一局比賽結束。李把式宣佈道:“此局比分為五比零,比賽結果:藍方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