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隆重的歡迎儀式,白龍馬感覺彷彿身在雲端。

而其它的馬馬們則嫉妒得要死。

“天哪!這也太誇張了吧!”

“你瞧哪馬鞍,鑲金嵌玉的,能讓俺摸一下也好。”

“看看那兩個大拼盤,快饞死俺了。”

“那條紅綢帶紮在俺的棕毛上,那條綠綢帶紮在俺的尾巴上,那一跑起來,能有多拉風!”

“哎!啥人啥命,啥馬啥運。你看人家武大郎,整個一個老醜矬,卻娶了一個千嬌百媚的金蓮。再看人家蒙郎哥,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如今卻平步青雲一腳蹬天。”

這時,可能是被旁邊的蒙蓮碰了一下,白龍馬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何二見此叫道:“旁邊的馬馬們閃開些,擠什麼擠。”

馬馬們聞言紛紛避讓,給白龍馬留出一座T型臺,讓它獨領風騷。

白龍馬甩了一下頭,理順頸上的棕毛,開始有節奏地邁著小碎步,這迎來了人們讚許的目光。

就在快要走到慕容娜娜面前時,不知怎麼搞的,白龍馬的後蹄居然讓前腿給絆了一下,它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那支獨角此時距慕容娜娜已不到一尺。

“啊——”這引得眾人一片驚呼。

白龍馬掙扎著,想站起來,但沒有成功。

“哼!飛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慘。”已經有馬在幸災樂禍。

宇文泰來將白龍馬扶起,但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眾人圍攏上來,開始給白龍馬梳洗打扮披紅戴綠,白龍馬自然也不閒著,它左口一個蘋果,右口一個蘿蔔,大快朵頤著。

收拾停當,慕容娜娜飛身上馬,她一提韁繩,一夾馬鐙,喊聲:“駕——”。

白龍馬得令,揚起四蹄,飛奔起來,它要挽回剛才的丟份,所以分外賣力,越跑越快。

前面是片松樹林,因為不是很密集,慕容娜娜想穿林而過。

白龍馬在繞過兩棵松樹後,竟然一頭撞向了前面的一棵大松樹,“哐——”的一聲巨響,白龍馬獨角刺入樹幹,同時也把慕容娜娜甩了起來,慕容娜娜腳尖在樹幹上一點,在空中一連橫豎翻了兩個跟頭,方平穩落地。

再看白龍馬,已被撞得暈了過去。

眾人見此情形,皆大驚失色,紛紛跑過來一看究竟。

這時,卻傳來一個人“嘎——嘎——嘎”的大笑聲。

慕容娜娜回頭一看,見是王永貴,心道:“哼!有什麼好笑的,幸災樂禍。”

王公子近來頻遇新鮮之事可笑之事,他的笑是自然而發的,可笑的卻不是時候。

宇文泰來抱住白龍馬的頭,用力將它的獨角從樹幹中拔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白龍馬醒了過來,被扶起後,又被牽著溜達了幾步,看情形應無大礙。

出現這種情況,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目前來看,也不能再騎。

大家均認為是蒙郎初來新家,乍到白龍馬體內,暫時還不太熟悉新環境,應該讓它緩個兩天,適應適應。

慕容娜娜撅個小嘴,回到帳中,嘟囔著:“真討厭,人家都撞成那樣了,他還笑。”

宇文泰來道:“寶貝兒,討厭誰呢?”

公孫大娘道:“還有誰?不就是那位王公子嘛。”剛才她也聽見王永貴的笑聲,心道:“這孩子真缺乏家教,真沒眼色,人家倒黴,你還在笑。”

當天夜裡,蒙蓮問白龍馬:“朗哥,我看你今天狀態不佳,你是不是有哪不舒服?”

白龍馬道:“我感到,頭老是暈暈乎乎的,而且腿腳也不太聽使喚。”

蒙蓮扭著自已的大屁股道:“要不,俺給你按摩按摩。”

這要是在平常,它還巴不得呢,但現在它顯得很疲憊,敷衍道:“我困了,就想睡覺。”

蒙蓮心道:“還誓言旦旦地說忠貞不渝呢,這才當了一天的白龍馬,就對俺不感興趣了。”

兩天後,在眾人關切的目光下,慕容娜娜再次騎上了白龍馬。

馬大炮道:“丫頭,悠著點兒,別——別跑了,別——別又撞樹上。”

慕容娜娜依言慢慢溜達著,不敢再催促,可眾人一看,那白龍馬竟然玩起了漂移,它走的不是條直線,而是一條S型的曲線,不是向左漂一步,就是向右移兩步,姿態滑稽,令人費解。

“嘎——嘎——嘎”王永貴又發出刺耳的大笑聲。

宇文泰來示意她下馬,慕容娜娜紅著臉下了馬,朝王永貴狠狠地瞪了一眼。

白龍馬目前的表現令人失望與費解,這也證明,這次移魂手術不太成功,或者說是基本失敗。

這讓滿懷熱情期待的慕容娜娜如當頭被澆了一盆涼水,心中的鬱悶無處發洩。

慕容娜娜跑入賬中,趴在床上,哭了起來。

公孫大娘安慰道:“娜娜,咱們做的是一項前無古人的事情,失敗是正常的。”

宇文泰來道:“失敗是成功之母,咱們可以從頭再來。”

慕容娜娜起身道:“可有人在看笑話,在幸災樂禍。”

公孫大娘道:“這王公子也是的,不好好在家待著,跑來湊什麼熱鬧。”

慕容娜娜道:“還死皮賴臉的,攆都攆不走。”

宇文泰來見寶貝外孫女那可憐樣兒,頓時動了溺愛之心:“姥爺給你說去,讓他回家吧。”說罷,起身要走。

公孫大娘道:“她姥爺,你說話客氣點。”

“我知道。”宇文泰來答應著,出了帳篷。

千萬別在領導有事兒的時候整事兒,特別是像何二這種錙銖必報的領導,會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不是所有的領導都像宇文泰來那樣心中有佛,或像馬大炮那樣大大咧咧,即使如公孫大娘這般有涵養的人,遇到煩心事兒也會遷怒他人,否則,八戒就不會因為偷窺未遂而被打得屁股開花。

所以,作為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慕容娜娜耍耍小性子,也在情理之中。

至於王永貴,他也沒錯,他只不過是涉世未深心無城府率性而為罷了。

此時,他正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抱怨著:“還公主呢,說話不算數。”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跟一個小女人講信用,笑話。”葛全知也是一肚子氣,剛才宇文泰來雖然說得挺客氣,可人家那刻在骨子裡的王者之氣讓他自漸形穢,這分明是在下逐客令。

“爺是沒臉待了,你想待,自已待著。”他沒好氣地對王永貴叫道。

不過,這回王永貴倒挺乖,沒有反抗。他也明白了,這是自已的一廂情願,人家壓根就沒瞧上自已,還是面對現實吧。理兒是這麼個理兒,可他能拿得起又放得下嗎?

次日清晨,吃過早飯後,葛全知王永貴與眾人告別。本來,王永貴是想最後看一眼慕容娜娜的,昨晚他翻來覆去睡不著,就想著這事兒,可慕容娜娜和公孫大娘並未現身。

騎在馬上,王永貴是十步一回頭,盼望著慕容娜娜能閃現一下,可直到遠處的人影變成一個小點兒,他的這點奢望都沒能實現,王永貴心中悲苦,落下淚來。

“瞧你個熊樣,還哭呢,我就不明白了,就憑你們家的條件,全五湖鎮的大閨女還不隨你挑啊。”看樣子,葛全知的氣還未全消。

王永貴懟道:“管球爺的了。”

葛全知回懟道:“等回去把你交給你爹後,你看爺還管球你不。”話不投機半句多,之後,倆人便誰也不理誰。

晚上露營後,王永貴也不吃飯,說是沒胃口。

葛全知心道:“你愛吃不吃,看樣子是沒餓著。”

次日早飯,不吃。晚飯,還不吃。

葛全知道:“你是不是想把自已餓死?”

王永貴道:“活著沒意思,還不如死了好。”

葛全知不由心中叫苦:“我怎麼攬了這麼個差事?”

第三天,王永貴依然如故,這下葛全知可真急了:“這真要是把他餓死了,我怎麼向王富貴交待?我今後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

消停了兩天後,慕容娜娜還不甘心,要再嘗試一回。宇文泰來與公孫大娘商量後決定再用蒙蓮試一下,如果再失敗,就將白龍馬帶回廣寒宮,以作長期打算。

這次由慕容娜娜主刀,公孫大娘在旁協助指導。她們先將蒙郎的靈魂從白龍馬體內攝取出來,然後物歸原主。

蒙郎魂歸故里,感到無比的安心自在輕鬆,還是做自已好,它再也不想鯉魚躍龍門,當什麼白龍馬。

相反地,蒙蓮則是忐忑不安,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害怕。但自已的命運掌握在人家手裡,自已無權選擇,無力抗拒,一切都聽天由命吧。它只覺慕容娜娜的小手輕輕地扣在自已的腦門上,口中唸唸有詞,它但覺一股熱流湧入,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它再次睜開眼時,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根大獨角,蒙蓮心道:“天哪,長個這玩意幹嘛?”它想抬起頭來,可是卻覺得頭特別的沉,心道:“怪不得朗哥說,頭老是暈乎乎的呢,原來是這個大犄角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