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準備動手

夜幕降臨。

正是月中，原本應該是皓月當空的夜空，不過臨近傍晚的時候，眼看著鉛色的雲層從東南方向推過來，轉眼間天空遍佈烏雲。

空氣中有蘊含著濃郁的溼氣，顯然今晚將有一場暴雨。

段江起身穿好衣服，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清湯。

說是湯，其實就是水煮白菜葉。

猶豫了一秒，段江還是端起來清湯，一把往嘴裡倒去。

穿越過來後昏睡了一天，說實話他確實有些餓了。

湯水裡包裹著濃濃地土腥味，還有一股爛菜葉子的酸味，段江忍不住皺起眉頭，艱難地嚥了下去。

他上輩子也算是經歷過大起大落，輝煌過，也落魄過，山珍海味嘗過，清湯寡水也能湊合，但屬實沒吃過這麼難以下嚥的。

當然不是她妹妹故意做這麼難吃的飯，實在是家裡窮得揭不開鍋。

這點菜葉子，八成還是他那個妹妹不知道在哪挖回來的。

上一世的他本是一名綜合格鬥的運動員，原本他有著無限的未來，散打、摔跤、柔術樣樣精通，被稱為是有機會登頂世界之巔的天才。

可是被人陷害在賽前服用違禁藥品而導致被終身禁賽。

喪失運動員資格的他渾渾噩噩，終於靠酗酒度過，後來因為酒後鬧事還坐過牢。

出來後為了生計，只有一身蠻力的他最終成為了某位大佬的打手，專門替他解決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之後多年的黑暗生涯不僅滋養了他的戾氣，也讓他的出手更加陰狠毒辣。

不過是一群賭場放高利貸的小混混罷了，就算這個世界裡似乎有著武者這種超越人類極限的存在，他段江也想去會一會。

當一個人的力量可以倒拔垂楊柳，做到真正字面意義的開山劈石時，自然會鑽進追求“力”的侷限中，而忽略了“技”。

而段江曾經身為一名綜合格鬥運動員，可以說身上融合上一世的各家之所長，各種格鬥技巧早已在多年的比賽和廝殺中融會貫通。

他倒想看看，到底是這個世界的“力”強一些，還是他的“技”更勝一籌。

段江走出房間，屋外勁風呼嘯，空氣中甚至已經攜帶著一股泥土味。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尤其是雨夜，最適合做這些事了。

因為雨水會掩蓋掉死者的血腥味，還能很好的破壞案發現場。

現在段江不怕今晚下雨，他只希望這場雨能稍微來得晚一下，不至於讓他半路淋成個落湯雞。

他先是去後院拿了把劈柴的斧頭，看起來前任段江的那個便宜爹應該是很久沒有劈柴了，斧頭都有些生鏽了，不過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段江還是把斧頭別在後腰。

接著段江又去廚房拿了把菜刀，掂了掂份量後段江很是滿意，這個時候的菜刀還是非常厚重，感覺砍起來手感應該很不錯。

把菜刀也別在後腰，段江便打算立刻動身前往賭場。

那幫放高利貸的就是坐鎮賭場的一些地下幫派，平常的時候都會在賭場裡看場子。

“哥。”

段江剛走出廚房，迎面就見到一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俏麗少女正看著自已，正是段江的妹妹段柔。

段柔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素色麻衣，臉色蒼白，秋水般的雙眸微微發紅，眼眶中還有些許淚光打轉。

“哥，你要幹嘛去？”

段柔的聲音有些打顫。

段江心裡忍不住長嘆一聲，命運對於這個女孩來說確實有些太苦了。

為了他這個在蒙學堂學武的哥哥，家裡本就不堪重負，再加上父親濫賭，母親常年生病。

面對家庭的重擔，前任段江還能逃到蒙學堂中不去面對，可這個女孩卻硬生生用她瘦弱的肩膀承擔了近十年。

天知道這些年她過得到底有多苦。

但老天似乎總愛和苦命人開玩笑，如果不是段江穿越過來，等待這個女孩的必將是更加悲慘的生活。

“哥，別出去了，就在家好不好。”

見段江遲遲不說話，段柔的聲音帶著哭腔。

饒是以段江的心境，都因為眼前的少女而感到一陣心軟，內心升起一股想要保護對方的慾望。

段江很快就意識到或許是因為現在這具身體的緣故，當然也有可能是身體裡某位還未離開的殘魂作祟。

“相信我。”

段江來到段柔面前，面露寵溺地揉了揉少女額頭的碎髮，輕聲說道：“現在回屋去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大早，我保證會給你準備一桌香噴噴的早餐。”

“不。”段柔搖了搖頭，紅著眼道：“哥，你別出去，我害怕……我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說到最後，段柔的眼淚終於還是止不住落了下來，緊接著沒一會，段柔便開始趴在段江懷裡嚎啕大哭。

失去父親的傷心 ，對命運不公的抗議，對未來生活的擔憂早已壓垮了女孩的內心，只是她自已還不知道罷了。

現在情緒終於找到了發洩口，自然是一發不可收拾，哭得梨花帶雨，不能自已。

直到後邊哭的累了，在段江不斷地輕聲安慰中，竟直接睡在了段江的懷裡。

段江將女孩安置好後，便趕緊朝著賭坊趕去。

想要解決前任父親的鉅額欠款很簡單，要麼就還錢，要麼就把要賬的人解決了。

對於段江來說，自然是隻能選擇後者。

越是貧苦的地方，賭坊和妓院的數量就越多，而且二者互相勾結，導致更加混亂。

規則意識在這種地方變得單薄，拳頭才硬道理。

段江來到賭坊門口的時候，發現裡邊正人潮擁擠，熱火朝天，與大街上的冷清截然不同。

一牆之隔，卻像是兩個世界。

或許是看到今晚即將下雨的緣故，賭坊外並沒有人值班把守。

段江並沒有像個愣頭青一樣闖進去，裡邊還有一大群的賭徒，這幫賭徒雖然可憐又可恨，但和段江無關，而且段江並不打算暴露自已。

他先是繞著賭坊轉了一圈，除了開門迎客的正門外，賭坊在後邊還有一個院子，有一個後門開在狹窄的巷子裡。

段江想了一會，從巷子裡拾了一些木棍柴火之類的堆放在正面側邊的位置，接著又從旁邊賭坊掛的燈籠裡取出蠟燭扔在上邊。

看著火著起來之後，段江又找了一些柴火蓋了上去。

沒一會就是濃煙滾滾，火勢雖然不大，但是煙量很足。

而且一會就將要下雨，就算這把火真燒起來，也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失，避免傷及無辜。

接著段江便在巷子裡找了個角落坐下來安靜地等待。

獵手最重要的品質，就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