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風息宮回來已是半月有餘,四方之印破碎,妖族傾巢而出,赤磷金獸不知所蹤。碧落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事發生。

“仙上,七殿下來了。”

綠竹話音未落,靈樂(yue)便略過她,飛快的撲向了碧落。

“落落,落落,你終於從風息宮出來了,你知道嗎,你在哪裡,我都見不到你,每次我去見你,風梧君都要攔在外面。”靈樂邊說邊蹭著碧落的衣服。

碧落只能笑著將她拉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真的只是來看我的?”

靈樂看了看她,湊過來跟她眨了眨眼,“落落,你師兄他雲遊回來了沒。”

哎,碧落嘆了口氣,她就知道。

碧落有位師兄,是北臨仙君,悸河,靈樂一直很喜歡他,不過這位仙君自東籬仙尊仙上後便開始雲遊四方,如今也是難得才能見上一面。

“師兄雲遊未歸,你找他何事?”

“哎呀,我能有什麼事,只不過只不過……”

碧落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便也不再多問,靈樂想來心思單純,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怕是多日不見,想念師兄了。

碧落不知道的是,靈樂前幾日偷聽到了天君與南極仙翁的一些話,什麼魔族皇子……妖族……聯姻……七殿下……加上她也隱約聽到近日天界要同魔界聯姻的傳言,她總有一種自已要被送出去聯姻的感覺。

“哎呀好了好了,我們都好些日子未見了,走走走,本公主帶你去下界聽話本子如何?”說完,拉起碧落的手便走。

碧落被靈樂拉著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些什麼,她按住靈樂拉著她的手說:“靈樂,我突然想起有些事要辦,你先去下界等我片刻,我隨後便到。”

靈樂疑惑的看了她半宿,“說話算話哦!”

“一定。”碧落朝她點點頭。

碧落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她終於想起來了那個讓她不安的事。清池宮的後山禁地,就在她思索之時,清池宮後山突然傳來陣陣異響,碧落趕到時,守山的仙童已躺在血坡中不省人事,還是來晚了,鎮壓在這裡的血魔劍亦是不翼而飛。這可是妖君夜桑的劍,當年他被東籬仙尊鎮壓在北冥後,為以防萬一便將他的劍鎮封印在此處,如今劍丟了,那怕是這夜桑也已經甦醒了。

“仙上!”綠竹聞聲匆匆趕來,“這是怎麼了?”

“血魔劍衝破封印只怕這夜桑已經出世了,綠竹,你速去九重天稟報天君,我出去一趟。”

“仙上,別去。”綠竹伸手想要攔下碧落,奈何只抓住了一絲仙氣。

那血魔劍可是……如今怕是隻能去找風梧君了。

北冥

碧落趕到時,夜桑正慵懶的從地上拔出血魔劍

“嘖嘖嘖,沒想到啊,本君剛醒,天界就派人來迎接本君了。”

夜桑拿著血魔劍緩緩地走向碧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中的劍,“本君看你修為不高,但好歹也是個活物,就拿你來忌劍如何。”

東籬仙尊曾說,夜桑是一個比妖王還要可怕的存在,如若他出世,六界必將面臨一場浩劫,如今要想重新將他鎮壓已經不可能了,可憑碧落的微弱修為,在他面前估計撐不過一招。不過他今日才甦醒,應當是最虛弱的時候,即便打不過他至少要拖住他等援軍來吧。也不知道綠竹到了九重天沒,如今怕是隻能拼死一搏了。

“想拿我忌劍,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碧落在手中凝結出紅蓮業火。

“哦?紅蓮業火,還真是個有趣的小仙子。”

碧落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她知道必須先發制人。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夜桑輕而易舉的當下了她的業火,只一招便將她擊倒,一劍生生刺進她的胸口。果然還是不行,只怕是等不到援軍了。感受到自已的身體正在慢慢倒地。

再次醒來,碧落已不知自已身處何地。

這是在什麼地方?雙手艱難的撐起身子。她不是應該死了嗎,頭好痛,身體也好痛,好像要散架一樣。

她記得夜桑那劍生生刺中了她的胸口。碧落低頭顫抖著手揭開胸口的衣襟卻發現什麼傷口都沒有,這,怎麼可能。碧落反覆回想自已倒下前的一切,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頭痛欲裂。

“醒了?”是風梧君,他拿著一個杯子走了過來。

“君上?這是什麼地方?”

“風息宮。”

風息宮,又是在這裡,她發現,每次只要她一受傷,就會躺在風息宮的塌上,那便又風梧君救了她?綠竹找的援軍居然是風梧君。

“喝了它。”

碧落不知道這是什麼,但還是乖乖的張嘴喝了下去,好苦。

“我不是明明已經。。。。。。是君上救的小仙嗎?”

“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發生了……什麼?”碧落努力地回想著,“我記得,封印在清池宮後山打血魔劍破印而出,我想著怕是夜桑出世了,我感到北冥時,夜桑已經醒了……然後他,他夜桑一劍刺中了我的胸口,然後我便……可是我胸口的傷呢,我明明記得他刺中了我,當時我……我不記得了。”

“你殺了夜桑。你知道嗎。”

他抬手輕拍了碧落的頭髮。第一次聽見風梧君如此溫柔的說話。

“我?我殺了夜桑?怎麼可能,我明明是被夜桑殺了,他,他好像擊碎了我的元神,可為什麼會變成了我殺了他?我越發不懂了。我怎麼可能殺了夜桑。”

“本君趕到時,夜桑已經死了,元神渙散,而你就站在他面前,手裡拿著那柄血魔劍。”

“所以是我殺了他?真的是我殺了他?”風梧君看起來並沒有誆騙她,那麼難道是受傷讓記憶出現了偏差?這也不可能吧。

“君上,天君有請。”小童在外面稟報。

“乖乖呆在這,哪也不許去。”

風梧君走後,碧落依舊陷入在自已殺了夜桑這個可怕是故事中。真的是我殺了夜桑嗎?可以我的功力怎麼能殺了夜桑呢?怎麼可能,當時的那一劍明明是他一劍刺中了自已的胸膛,那種元神渙散,即將消散的痛感刻骨銘心,碧落到如今都記得真真切切,怎麼會變成她殺了夜桑。

就在此刻,耳邊響起一個幽幽的女聲,若有似無,是你殺了他,沒錯,就是你殺的啊。

“是誰!誰在說話!”讓碧落害怕極了。

“我就是你啊,你就是我,你殺了夜桑,哈哈哈哈哈。”鬼魅的笑死迴盪在碧落耳邊。

“我殺了夜桑?!”她緩緩低頭竟看見自已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她顫抖著,一段可怕的記憶浮現在眼前。

“嘖嘖嘖,沒想到啊,本君剛醒,天界就派人來迎接了。”他拿著血魔劍緩緩地走向自已,看了看自已又看了看手中的劍,“看你修為不高,但好歹也是個活物,就拿你來忌劍如何。”

“想拿我忌劍,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這是自已的聲音沒錯。

“哦?紅蓮業火,還真是個有趣的小仙子。”

然後便是夜桑輕而易舉的當下了她的業火,只一招便將她擊倒一劍生生刺進她的胸口打畫面。

到此處的所見都如同碧落記得的一般。只是後面卻不一樣了!不屬於自已的記憶又是什麼呢?

她看見自已猛然伸手握住了胸口的劍,對著夜桑說:

“哈哈哈哈,夜桑,就憑你,也想殺了本君?你知道血魔劍之前的主人是誰嗎?”

這?這不是我的聲音。

碧落看見自已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血紅的眼睛詭異的看著夜桑。

此刻的夜桑已沒了剛見到她是的那種戾氣,眼神中充斥著恐懼,似乎十分位居眼前之人。

“你?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是你?\"碧落聽見夜桑的聲音在顫抖

“怎麼了,不過是三萬年不見,你便不認得本君了?”

這不是她的聲音,可卻明明是她說的。緊接著碧落便看見自已便一掌將夜桑擊退,然後緩緩的從胸口將劍生生的拔出,而傷口也在血魔劍被拔出的一瞬間癒合了。緊接著自已拿起劍,反手刺向了夜桑,聽見他臨死前說了你句“你竟然,竟然還活著。”

“啊......!”

不屬於自已的記憶瞬間上湧,嚇得碧落髮出了陣陣嘶吼,她看著自已顫抖的雙手,沒有血,那,那剛剛的那些是什麼?是夢嗎?真的是她殺了夜桑,可那聲音明明不是她,是誰?

“所以,她是誰?她是誰?我是誰?我又是誰?”碧落害怕極了拼命的搖著頭。以至於風梧君進來時她也沒有察覺。他一把將她抱入懷中,輕撫著她的頭髮“落落,落落,別怕,別怕,我在。”

碧落抬頭,絕望的望著他。

“君上,是我,是我殺的夜桑,不,不是我殺的,那聲音明明不是我,又是我,那麼我是誰?我又是誰啊?”

看著碧落進入了瘋魔的狀態,風梧君伸手施了術法,她緩緩的倒在了他懷裡。

“睡吧,睡一覺就好了,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