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抱著一沓作業回來,剛好遇到要出去的恆殊,兩人差點撞上。

恆殊連忙往邊上一躲,桌子腳與地面發出刺耳的尖銳聲。

抱著作業的徐月愣在原地,看著空蕩的桌椅被推開好一段路,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雲生已經把恆殊給扶起來了。

這動靜引得眾人觀望,更何況恆殊在年級上也有名,此時四班窗外聚集了一堆其他班的人。

“恆殊,你先回班吧。”雲生看著越來越多的人群皺眉說。

徐月連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剛才太急了,沒有注意看人。”

看著面前著急自責的姑娘,恆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來,虎牙顯得格外好看。

“我的問題。我擅自闖班給你們添麻煩了。”說完將剛才撞歪的桌椅歸位,才離去。

五月本就是的燥熱的季節,大清早發生了這回事時,將睏意滿滿只要趴桌子就能睡覺的人也給喚醒了。

睡意全無。

何月從辦公室出來後,腦子裡不自覺浮現恆殊笑起來的模樣,這讓她非常懊惱。

她心裡知道這象徵著什麼,可是這份情感無疑對於現在的她是不合時宜的。如果不是在高二這個時間段,或許她會稍微大膽一點。

成績怎麼提起來瞬間成了另一件難事,她成績算不上差,但比起恆殊來說還是不夠,能幫助她的除了老師便只有一個人了。

扶南。。。

她走到雲生身邊,拍了拍發呆的少年指著扶南的座位問:“扶南呢?怎麼沒來上課?”

雲生嗓子突然發癢,想開口卻又難於怎麼說,過了半晌他才找回自已的聲音:“扶南迴川瑤了。”

“啊?”何月人一臉迷茫的看向昨日還坐著扶南的位子,此時空空如也。

如果是其他人,何月或許會認為是故意哄騙她的,可這人是雲生,是與一般男生不一樣的雲生。

十幾歲的年紀總是躁動不安,男生也愈發對生理產生了濃烈的好奇,時常有追人女孩子追不到就說一些話來侮辱人。

但是雲生往往這個時候不是在球場就是鄙夷的看幾眼男生,隨後回到自已座位。

其實雲生的成績算不上差也算不上好,一直是中等那一批,偏偏還有些反骨,喜歡和老師對著幹,總的來說也不是差,是心大。

五一放假時他問了何月所有的作業,在聽了口頭傳述後也沒有覺得多,所以一個假期基本都是在幫夏知了,雲雪梅乾活。

偶爾和張翎,王安,王立偉,劉微一起玩玩。

直到五一假期最後一天,開始著手作業才發現作業不止口頭那麼點,數量龐大,就算是爛尾樓也來不及了。

果然放假回學校時,肚腩就生氣了,發了好大一通火讓雲生回家補作業,這也就遇到了扶南。

只有恆殊則是球場上結識,後來打的場數多了,關係也就親密起來了。本以為恆殊也和自已一個樣,半吊子水準,直到看見成績牆上第一的名字,雲生傻眼了。

但這不妨礙他們兄弟間的友情。

“扶南不是上週五才轉來的嘛?這手續都沒有處理好怎麼又要回去了?”何月問。

她此時臉色並不算好,昨日扶南的種種跡象分明一切正常,怎麼可能要轉學了。

……

扶南躺在床上看著手機裡的球賽,昏昏欲睡。

突然馮鞏的電話打來,他瞬間清醒。

馮鞏開口就問:“小南!我剛打的那場帥不帥?”

是了。

馮鞏是運動員,籃球運動員。剛才扶南用手機看的正是一場省內的小型比賽。

馮鞏表現不錯,一連拉了對面幾分,但是這邊好像有個豬隊友,給對面送了好幾個球,拿著球傳球,結果直接往自已籃傳過去。

馮鞏開局拉的分直接被對面追回來了,好在最後險勝。

聽著電話那頭聲音如常的馮鞏,扶南大概猜到了馮鞏絕對發了好一通火才給他打斷電話。

一時間有點心疼那位送分的隊友又心疼馮鞏,扶南誠懇的說:“帥。”

這話馮鞏顯然很受用,他拉著調子開口:“喲,小南。上課還看哥球賽,是不是迷戀哥。”

“滾。”扶南毫不猶豫道。

馮鞏心涼了半截,扯著嗓子就開始嚎。

聽著馮鞏的聲音小下來,扶南懶洋洋的開口:“今天請假了沒去學校。我有點困。先睡了。”

“扶……”馮鞏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扶南無情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只能給扶南發微信,但遲遲沒有收到回覆,以為扶南不高興了。而現實卻是扶南又一次睡過去了。

等扶南再次睜眼,他眼神朦朧的看著陌生的環境,腦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用被子把自已整個人包裹住,甚至頭也埋進了被窩。

頭一陣陣的疼,也讓扶南意識到另外一點。

發燒了。

原本想和床合二為一,但是現在只有自已一個人,如果自已不處理好那麼會發生些什麼沒人知道。

他從床上站起來,赤著腳踩在地板上,去桌子上拉開書包拉鍊,拿出昨日醫生開的一些預防藥。

發燒這件事難免和打了一架有關係,此時發燒也不見得是件回事,打得那般兇猛,要是什麼事情沒有隻是疼一疼就過去了,那才是真正的有問題。

冷風從窗戶外吹進房間,他看著藥劑臉上寫滿了不情願,但還是一飲而盡,剛想喝完要回床上捂捂汗,結果胃裡一陣翻湧。

像是感受到什麼即將到來,扶南迅速跑進狹小的廁所裡嘔吐起來。

一朝回到解放前,肚子裡空虛,胃裡的翻湧,傷口的疼痛無一不在叫囂著。

他再次縮回床鋪裡把自已團成一個球,一連幾個小時。等他再次睜眼,房間已經沒有了白日的痕跡,彷彿又是昨日回來時的渾渾噩噩,好在退燒了。

即使肉體上的疼痛依舊存在,但比前一天要好的很多。他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裡完全沒有吃食,一時間心再一次如同死灰。

他踏著拖鞋從二樓下去,走到了老爺爺身側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