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這周遭的小賣部有沒有還開門的?”

老爺子坐在躺椅上眯了眯眼睛指著自已耳朵說:“啊?你說啥子?我沒聽清楚,年紀大了。”

扶南抿了抿唇,肚子不合時宜的發出響聲,他只好硬著頭皮道:“我餓了,有沒有賣東西的地方。”

老爺子這回聽清楚了,他搖頭說:“沒得哦!太晚了。你今天一整天沒從樓上下來,一天沒吃東西了吧?”

扶南沒敢答話,老爺子說話的聲音算不上和藹,連帶著他也膽怯起來,下一秒一塊粑粑就塞進了扶南手中。

老爺子拖沓著布鞋走向灶臺說:“先吃個粑粑,給你煮碗麵去。”

扶南驟然抓緊了手中的粑粑,試探性的咬了一口,很鬆軟,在口中滿滿當當,他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咀嚼著。

“好吃不?”老爺子動作快,麵條也被裝好了盛在碗裡。

面上覆蓋著滿滿當當的肉,扶南接過面有些受寵若驚,看著面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下口,老爺子笑的淳樸,他說:“這肉是我閨女前些天送來的,自家養的豬,好吃。”

扶南試探性吃了一口,眸子瞬間亮了,他附和道:“好吃!”

很快,一碗麵便見了底,扶南也吃的有些撐了,他抬起碗就要去清洗,老爺子會錯意以為他不夠吃自已一個人去翻箱倒櫃了好一陣,翻出了一些餅乾遞給扶南:“你先吃著,我再去給你煮麵。”

扶南連忙搖頭,他笑意未消說:“爺爺,不用了,我飽了。我去洗碗。”

“哦哦,放著,放著。我待會洗就可以了。”

“這哪行啊?又吃又拿當大爺?”扶南撇嘴玩笑道。

“哈哈哈哈。”老爺子爽朗的笑起來,他看著扶南喉頭滾動,像是要說些什麼般,最終還是擺了擺手:“明天還要上學吧?吃飽了就去休息。”

扶南上了樓,月光隱隱能看見個輪廓,山脈起伏跌宕,他眯了眯眸子,看向了遠方。

餘下幾天,扶南並沒有去學校,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已離開的故事被傳了幾個版本,其他班的人原先是不認識扶南的,但是四班的人情緒太過激動硬是做到知道這個人才轉來就離開了。

至於老師當然是不知道這件事的,肚腩每次上課時總覺得有幾雙眼睛看著自已,想說什麼又猶豫不決,四班人這幾天有些反常。

下課鬨鬧,一見老師立即閉嘴,隱隱約約只聽見扶南兩個字,但肚腩沒太在意,扶南被堵這件事她作為班主任是知道的,本想著等扶南來學校後讓人公開道歉,誰知這傻孩子一連請了幾天假,道歉的事情也就往後推了。

看見學生議論紛紛,肚腩其實覺得挺正常的,學生時代嘛!除了沒日沒夜的學習以外的樂趣便是打聽八卦。

只是肚腩沒想到這個八卦是扶南轉走了。

雲生這些天看著空出來的座位始終心中空落落的,偏偏肚腩不安排,那個位置也沒人敢動。

……

週六這天,一早恆殊就早早的到了球場上,雲生也沒慢到哪裡去,他穿了件黑色的衛衣和一條褲衩便來了,腿上依舊纏著繃帶,看樣子是不打算上場。

他剛到,就發現球場上有兩個陌生的面孔,恆殊和他們有說有笑見雲生來了人也激動起來:“雲哥!這裡!”

雲生朝他們走過去,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

其中體型健壯面板呈小麥色的少年看見雲生微微一愣,他撓了撓頭問:“兄弟?我們是不是見過。”

“沒有。”雲生抬眸看了一眼淡淡道。

少年得到答覆後微微點頭便重新和恆殊搭話:“你叫的人呢?”

“他說馬上就到,不是,馮哥你不能自已叫是不是?”恆殊詫異不解的看著馮鞏

馮鞏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球道:“我要是說了就沒驚喜了。”

恆殊嘖了一聲,問雲生:“雲哥,你今天真不打算上場打球?”

雲生還沒說話,他又自顧自的說:“哎喲,我這叫人打球都是叫了些大爺唄!待會人來了,要是不願意馮哥也不會讓人上場,我馮哥還有那個兄弟打個錘子。”

“恆殊。”一道乾脆利落的聲音傳來,雲生頓時僵在原地,有些不敢回頭去看。

他握緊拳頭,僵硬的轉身許是扶南也感受到了他的視線,也一同抬頭。

他日日夜夜想著的人赫然站在這片他長大的地上。

雲生的嗓子一下啞了,他有許多話想說但現在卻一字說不出來,他想問問扶南這幾天去哪裡了,問問他過的怎麼樣,問他不是說回川瑤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喉頭滾動,就看見扶南已經移開目光去看場上了兩人,馮鞏見扶南來了將球往邊上人的方向一扔,跑向了扶南。

他拍拍扶南的肩,看見扶南驚愕的表情心滿意足的笑了:“小扶南,哥來找你了。”

“嗯。”

“你就是扶南啊?”一直在馮鞏身邊的人說話了,扶南記得他,他是在場上丟分的那個豬隊友,他扯出一抹笑來:“我叫餘昌。”

隨著他的話聲落下,扶南嘴角的笑意也慢慢下去了,馮鞏感受到扶南的變化介紹道:“比賽認識的,是個替補的替補,說覺得我打球厲害想要學學,便帶來了。”

扶南微微點頭表示自已知道了。

扶南狀態不線上,馮鞏也說不來讓扶南上場的話,只能讓恆殊再叫幾個人,雲生從扶南出現後視線就一直落在他身上,現如今球場被三人佔領,兩人也就退到了邊上。

兩人間還是有些距離,雲生一步一步朝扶南靠近,那纏著繃帶的腿格外的刺眼,扶南沒有等雲生而是自已也朝人靠近了。

他拉住雲生的手,抿著唇低頭看繃帶問:“怎麼搞的?”

“什麼?”雲生沒有反應過來。

“腿上的傷。”扶南將雲生牽到石墩處坐著,自已蹲在雲生面前,看著有隱隱血漬他忍不住嫌棄:“包的不好,蹭到了。你看你現要是再過度運動,結痂的被磨破估計又出血了。”

“扶南。”雲生突然說。

扶南抬頭看雲生,就聽雲生的聲音在微微顫抖:“你這幾天過的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