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南沒躲過去,捱了雲生的一腳當即皺了皺眉頭,一副痛苦面具。

這話聽的他迷迷糊糊。他就換個衣服,怎麼出來就變成這樣了?

一隻拖鞋突然從頭頂飛過,雲生立即把扶南當成人形盾牌,夏知了喘著氣拿著雞毛撣子指著扶南:“讓開,不然我連你一塊打。”

扶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說:“有什麼誤會?”

說話間雲雪梅也過來了:“沒誤會,扶南你讓讓我們教育一下小孩,讓他說瞎話。”

“啊?”

雲生在扶南身後做鬼臉挑釁著兩人,雲雪梅有顧忌不敢下手,夏知了倒是沒有,一記雞毛撣子下來。

扶南,雲生沒一個逃掉。

扶南也覺察這是一場真正的“家暴”,開始勸架:“外婆!冷靜。冷靜啊!”

一聲外婆出來,整個院子都安靜了。

雲雪梅指著扶南問夏知了:“他叫你外婆?”

雲生指著夏知了問扶南:“她是你誰?你再說一遍?”

一老一小同時開口,場面有些滑稽。

“對。”扶南點頭

“外婆。”

又是同時開口。

雲生直接咆哮:“不是!夏知了你連自已外孫都不知道長啥樣?還有你,你連自已外婆什麼樣都不知道?合著剛才出去認祖宗去了?”

夏知了指著雲生警告:“小子我勸你好好說話昂。”

雲生做了個鬼臉:“略略略!打不著……啊啊啊啊別揪我耳朵。”

雲雪梅呵呵一笑學著先前雲生的語氣說:“略略略!打不著我???”

“錯了!錯了!”

扶南靠在門邊,眉眼彎彎看著面前戲劇性的一幕,風吹起他眉梢前的頭髮,少年的臉龐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夏知了嘴角上揚幸災樂禍的看著雲生捱揍,不經意的回頭一瞥,瞥見了滿面笑容的扶南,一時恍了神。

她喃喃自語:“可真像悸苑啊!不愧是她的孩子。”

扶南顯然注意到了夏知了的視線,蹦跳著到夏知了跟前,他問:“外婆看我作甚?”

夏知了說:“你長的像你媽媽,清秀。有點男生女相的感覺。”

……扶南面部表情開始僵硬。

雲生剛好竄到這裡聽見夏知了說的話,也不自覺去看扶南。

的確了,這人細皮嫩肉每一寸面板都是白皙的與女孩子相差不了多少,之前還以為是城裡來的嬌生慣養養成的,如今少年髮梢被風吹起,面部清秀而又冷淡,像極了那一抹秋風,清冷而不自知。

雲雪梅累了,擺擺手:“行了,行了。回去睡吧。明天去學校。”

夏知了也囑託道:“明天等等扶南,他和你一塊去學校。”

雲生問:“他怎麼報名?”

夏知了說:“我去給他報名,別瞎操心。滾滾滾,睡覺去。”

五月的夜總是格外的短,上一秒閉眼,下一秒鬧鈴便響起。

扶南躺著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終於坐在床沿,看著周遭陌生的環境還有些恍惚,他看向窗外,霞紅的雲映在天邊卻又近在眼前。

揉了把臉,便匆匆起床洗漱。

清透涼爽的水拍打在臉上,將睡意撲滅,喚醒了大屯鎮裡的生機,也開啟了扶南在大屯鎮的生活。

一切收拾妥當,總感覺少點什麼,扶南才驚奇的發現……淦,沒帶書包。。。

雲生敲響房門問:“醒了嗎?外婆讓咱倆一塊走。”

房間門緩緩開啟,映入眼簾的是扶南黑成一線的臉,雲生先是一愣,心想這人不會生病了吧?

但是觀察扶南的臉色不像生病的樣子,一切正常。

估計不是生病,那是?起床氣?

他問:“咋了?昨晚沒睡好?”

扶南搖頭老實說:“忘帶書包來了。”

“……這有啥?先去學校,放學咱倆去重新買一個就行。”

扶南一臉不情願:“我剛來第一天就這樣,會不會給老師留下不好的印象?”

得!雲生忘了面前這個可是個熱愛學習的好學生呢!估計這種情況是第一次發生,現在不知道怎麼解決,又怕第一印象不好。

說的好聽點是偶像包袱,不好聽點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房間裡還有一個閒置的,你要不先將就將就?”

扶南雖然不是很情願,但現在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好點頭。

雲生速度很快,幾乎是扶南剛點頭就跑進房間取書包了。

扶南拿到書包說了句稍等,便去桌前把提前收好的文具放進去,單肩斜挎著書包出來了。

跟著雲生出了院,院外停著一輛腳踏車,雲生自然的跨坐上去,示意扶南坐在後座。

先上來,將就一下。外婆他們今天去鎮上給你買。”

蜿蜒綿亙的小路上,陽光灑在淡黃的稻田間,風一吹,稻穗左右晃盪。

清晨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喧鬧著,山那邊的弧線在初升的太陽光照下像是鍍了一層金光。

腳踏車在田間奔走,扶南坐在後座上說:“你身上是什麼味道?”

“啊?”

他又說:“我先前以為是院子裡桂花的味道很好聞,但是剛剛發現不是,是一種很清新的味道?”

雲生撇了撇嘴小聲嘀咕:“狗鼻子。”

扶南伸手摘了根狗尾巴草問:“什麼?”

“薄荷。你喜歡?”

“嗯。”

“回頭我從店裡給你拿一瓶你用吧。”

“好。”

“外婆家離學校很遠嗎?”

“不遠。學校在鎮的西邊。”

“哦。”

很快便從田間的小路到了水泥地上,也陸陸續續有了人群。

扶南看見了學校,剛要下車就見雲生拐了個彎,將腳踏車停在一家早點攤前:“下車,吃早點。”

扶南看著冒著熱氣的油條與粥及蒸鍋裡的包子,一時間抉擇不定,他問:“雲生,什麼好吃?”

雲生接過老闆遞來的包子懵了:“你你你,你想吃什麼就買什麼啊。”

“我沒吃過。”扶南也向老闆要了一份跟雲生一樣的,坐到小桌前道。

說話間雲生端著兩杯豆漿走來:“吹牛吧你,早點不吃這些吃什麼?”

扶南咬了一口包子,餡料的鮮香在空氣中瀰漫出來:“麵包,牛奶。每天都一樣,格式化的生活。”

雲生喝了一口豆漿猛的嗆了幾口:“咳咳咳,每天?這玩意冷的吧。你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