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南柯一夢

一切都來的那麼突然。

在與卡邦交談後，茜拉的心情猶如蓄滿雨水的大壩。情竇初開的少女早已心潮澎湃，名為愛情的野獸，在她心中狂奔亂跳，彷彿又在她心中即將決堤的大壩上空，喚來一個雨季。

空曠的大道上，莫伊拉從放學就一直尾隨在茜拉身後，這讓茜拉害怕極了，根本不敢停下回家的腳步。

“喂！茜拉，我說你啊！最好還是離卡邦遠一點，這與我們之間的矛盾沒有關係，只是學姐給予學妹的一個忠告。”莫伊拉看茜拉害怕得只想逃離，好像也失去了交流的興趣，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話，便轉身朝路邊的車站走去。

次日，陽光普照，天空萬里無雲。

因為積雪在慢慢融化，空氣中的溫度又降低了不少。但少女心中有愛，再冷的天氣也覺得暖烘烘的。

“快看快看，茜拉居然在傻笑，不會是得了失心瘋吧！哈哈哈……”後排的瑪娜惡毒的臆測。

“是啊是啊，茜拉，最近天冷，你臉上的面板都開裂了。我這裡有媽媽從M國帶來的護臉霜，讓我給你擦擦。”一個瘦高女孩說完，開啟廉價的護手霜塗滿雙手，抓著茜拉的臉蛋不斷揉搓。

“喂，太狡猾了，這明明是學校門口買一送一的護手霜，你媽媽最近也沒去M國吧！哈哈哈……真是太差勁了。”

瑪娜把護手霜擦在茜拉頭髮上，嬉笑道：“那又有什麼問題，說不定茜拉就喜歡這種廉價的東西。”

“瑪娜……”後排卡邦憤怒的叫道，隨即起身向她們走來。

幾個女生一臉不耐煩的看著卡邦，卡邦看了看她們，又看了看茜拉。鄙夷道：“差不多就行了，你們想讓她頂著一頭白髮上課嗎？”

瑪娜盯著卡邦注視良久，恨聲道：“啥？卡邦，你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時候當上的正義夥伴？”

卡邦把她手中的護手霜打掉，輕聲道：“你們還是不要太過得意忘形，怎麼，把我也當成可以隨意欺辱的人了嗎？你有比我高貴到哪裡去嗎？”

瘦高女孩一臉壞笑，朝瑪娜曖昧的笑笑，道：“什麼啊？我們只是和茜拉開個玩笑，你不會是生氣了吧！你這個人，真是超級沒品。”

教室裡隨著幾個女孩的笑聲響起，又有不少看熱鬧的同學放聲大笑。卡邦在他們飽含惡意的大笑聲中，彎腰撿起地上的瓶子，朝手上擠了一大團護手霜。

教室裡的同學都鼓起掌來，在他們的印象中，都理所當然的以為，卡邦是要和瑪娜她們一起欺負茜拉。

“啊……”刺破耳膜的尖叫聲響起，在同學們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卡邦把手上的護手霜全部塗在瘦高女孩的臉上。一撇一捺，兩筆劃出一個大叉，好似對她人品和樣貌的雙重否定。

瑪娜被卡邦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帶著剩下的女孩也都後退了幾步。彷彿此時的卡邦就是一個病原體，只要靠近他就會被感染上不治之症。

卡邦走到講臺上，把黑板右上角負責值日的名單擦去，又在講桌上拿起粉筆重新寫上名字。唯一不同的是，名單上萬年不變的茜拉變成卡邦的名字。

“以後值日大家輪流做，學校要求值日生每天一換，沒有誰有權利更改這個規定。”

講臺上的少年意氣風發，講臺下的少女熱淚盈眶。

下午五點半，學生們蜂擁著走出校門。只是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紛紛給卡邦和茜拉兩人留出一塊位置。

他們像是帶著某種致人死命的病菌，無論人潮怎麼洶湧，都沒人敢靠近他們一米以內。

“就是他嗎？那個為了一個賤種女人對同學出手的傢伙？”

“嗯，就是他，這件事在校園網都傳開了。真想不通，他明明又高又帥，怎麼會腦子天生有問題。”

“哎！小點聲，要是被他聽到就糟了。”

同學們的討論一股腦灌進茜拉耳中，讓她腦袋暈乎乎的。她只能勉強向身旁的卡邦笑笑，歉聲道：“卡邦同學，今天非常感謝你的幫助，只是因為我的緣故，讓你被同學們誤解，真的很抱歉。”

周圍的聲音並沒有對卡邦造成任何困擾，他無所謂的聳聳肩，從容道：“無論他們怎麼看待我，評論我，都和我沒有哪怕一丁點兒關係。任他風吹雨打，我自閒庭信步；任他冷言冷語，我自淡然處之。弱者只會搖唇鼓舌，強者自會讓時間證明一切。”

天空中毫無徵兆的開始下起細雨，澆在身上遍體生寒。茜拉停下腳步，遠遠落在卡邦身後。面對充滿自信的卡邦，自卑又脆弱的她內心深受觸動。

卡邦走到路口，早有僕人為其開啟車門。在上車前，他轉身向茜拉問道：“要一起走嗎？”

茜拉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雨勢越來越大，她很想答應卡邦，但想到還要給爸爸和妹妹準備晚餐。只好搖頭拒絕道：“謝謝，但是不用了，我家離學校不遠。”

卡邦抬腿坐進車裡，僕人趕緊為他關好車門。他把頭從車裡探出，高聲道：“那明天我請你吃頓飯，就當是為了彼此的友誼，這個面子你總該給我吧！”

茜拉心中感念今天卡邦給予的幫助，爽快的點點頭：“好，就當是為了友誼。”

卡邦得到準確的回答，嘴角露出一個意味難明的笑容。他的面容在昏暗的午後明滅不定，隨著刺耳的引擎聲快速遠去。

茜拉快步走到路邊，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正準備告訴司機家的位置。突然，地上的一個東西映入她的眼中，那是一個裝飾華麗的戒指。今天卡邦替她出頭時，手上戴的正是這個。

戒指看上去華麗異常，應該是很貴重的東西，卡邦如果發現它丟失的話，一定會很著急。

茜拉再也顧不上回家，趕忙拜託師傅用最快的速度，朝卡邦離去的方向追趕。好幾次她在雨中看到對方的車，但因為離得太遠，都與他失之交臂。

終於，在經過十多分鐘的追逐後，卡邦的車在一座富麗堂皇的會所前停了下來。

在僕人開啟車門後，卡邦從車裡快步走下，頭也不回的鑽進會所裡面。

茜拉最終還是慢了一步，只能懊惱的頓了頓腳。等她把車錢付清後，便匆匆轉身朝會所裡追去。